《［火影鸣樱］燃琴》河叶儿

6、英国往事

　　第一次看见春野樱，原来不是在家宴上。
　　那时鸣人在英国，勤工俭学以铭志，不食家中米粟。
　　彼时年少轻狂，他虽然身家显赫，长相出色，可身在异乡为异客，仍少不了经历龃龉。
　　他打工的酒吧鱼龙混杂，到了深夜，总有各色人等上前搭讪，更有过分的，直接动手动脚，挑逗之余暗示一夜春宵的可能性。

　　漩涡鸣人不在意这些，他天性散漫无谓，身手也是一流，只要对方不触碰他的底线，逢场作戏，天经地义。

　　偏偏有一日，他一时大意，居然被人下了药。
　　那是个熟客，平日里虽然有些交情，但也一直没有看出对方有什么不良企图，那一日却是他不防范地喝了一杯对方请的酒水。

　　一时间头晕脑转，再一会儿就浑身瘫软，四肢无力。
　　恍惚间听到有人用英文说，“ 总算把他放倒了。先让我来爽一会儿。”

　　漩涡鸣人意识清醒，身体却全不由自主，被人翻转过来，衣裳尽褪，眼见着就要被施予暴行。
　　他当时只觉苦涩，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若是此刻身体能动，他会让下药的人生不如死。
　　只是，他如今却如砧上鱼肉，任人宰割。

　　正在紧要当口，一个声音响起，“ 我已经报了警，如果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那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却不似他平素所听的那般纤细轻柔，反而有种不容拒绝的霸气。
　　而后的记忆，是鼻尖传来的淡淡佛手柑香气，还有搭在身上的厚厚大衣，莫名安心。

　　他醒来时候，那个女孩已经不知所踪，但是，酒吧的老板告诉他，她是在这里勤工俭学的钢琴手。
　　sakura .
　　她的名字。

　　他们并未真正相见过，但酒吧的人说，sakura拿的薪水不高，尽管她是皇家音乐学院的学生。
　　鸣人好奇。
　　又向老板打听，才知道是因为她执意要弹自己自创的曲子，其余的熟烂经典，她一点不沾。

　　老板说着还翻出了她演奏的录音碟，老式唱片机开启，琴音流泻犹如月光。

　　琴音最初微弱犹如朔月之微茫，而后却磅礴大气惊涛骇浪，仿佛山之高，满月升，陡崖绝壁，壮怀激烈。

　　天才。
　　鸣人看过的不少，包括他自己都被人这样说过不下百回。

　　但作出这样曲子的人。
　　她有凌驾自己命运的勇气。

　　“ 有名字吗？”
　　“就叫自创曲。”
　　“ 我是说，作曲子的人，有名字吗？”
　　“ 樱，春野樱。”

　　如果我早一些遇上你，今日你演奏的这一曲，便应展示在维也纳的金色大厅。
　　鸣人收住回忆，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意。

　　樱。
　　春野樱。

　　尾音微微下降，收在舌根，仿佛人间美味，只可浅尝辄止。

　　日后鸣人换了别的地方打工，虽然也曾托人留意，若是有那样一个名叫春野樱的人出现，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只是后来得到的消息，却是春野樱忽然放弃了皇家音乐学院推荐资格，中途休学回国，自此她的踪迹便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鸣人觉得自己其实一直是随缘的人，不勉强不妄求，故而活得一直自在逍遥，他的世界从来不缺乏花红柳绿，亦不曾少过情趣嫣然。

　　但是，冥冥之中，那抹幽幽香气，却仿若一颗点燃他隐秘信仰的火星，初期只觉浑身一麻，时日越久，便越觉得对这种久违的感觉发狂，甚至灵魂为之发烫，日日夜夜，有如烙铁。

　　原本以为是上帝和他开了个玩笑。
　　他拿人生当游戏，觉得一切不必尽十分认真态度，偏偏又安排一场相遇，让他遇上一个终于想对其用尽全力的人，却又转瞬间失之交臂。

　　他本已经放弃。
　　直到那场婚礼。

　　那一曲的第一乐段响起。
　　那一时刻，宇智波佐助的神色陡然转冷，而他的心却在瞬间被点亮了。

　　鸣人循着声音望去，苍白清丽的容颜，灵活的指尖，还有，眉宇间一点沉郁。

　　比想象中更柔弱，却更多了层次感。

　　初遇的强势坚决，再遇的哀伤隐忍。
　　她就像是藏着无数秘密的潘多拉盒子，即使明知打开会万劫不复，仍然忍不住要以身犯险。

　　一曲毕。

　　他遥遥望见她走出人群，故作镇静地说着新人旧人之语。
　　分明是柔弱，分明是故作姿态，分明扮演着令人不耻的反派角色。
　　偏偏要作出一副得意的，骄傲的，志得意满的表情。

　　鸣人看了她的背影几秒钟。

　　终于，走上前去。

　　她心中曾有谁，现在是否还有，或者日后是否会忘记，又有什么关系。

　　他牵着她走出她所厌惧的世界，感受她指尖冰凉。
　　心中轻轻允诺。

　　樱，你真是，

　　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