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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羊习惯猫 ...

  •   伤身伤面儿不伤心的白白,第二天在客厅角落的花盆边从宿醉醒来后,眯着眼看见沙发边席地而坐的南晓晴,星星点点,像刚通上电的电灯泡,鼓着两浮肿的鱼泡眼闪闪发光。

      南晓晴被他看得脖颈发麻,转头看去,翘起小指伸进鼻孔了拐了一圈,说道,“我喜欢霸道总裁,对暖男不来电。”

      某暖男匍匐着爬到南晓晴脚边,伸手往她胸前···的牛肉条袋子里探去,嗜吃如命的南晓晴眼疾手快的藏到背后,从容就义般的说:“白叔,你还是吃我吧!”

      “叔叔我下不了嘴,怕消化不良。”
      我端着肉粥走出厨房时,白白正在搜刮酒瓶旁的塑料袋子,觅食残羹剩饭,闻到粥的香味,快要油尽灯枯的双眼死灰复燃,像刚通上电的两台聚光灯似得,灼灼的盯着我手里的粥。

      饿到极点真能两眼发光,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白白说失一次恋只是伤身,两顿饭不吃便是要他的老命啊。因忘吃晚饭饿的将要伏地挺尸的白白,像冲马桶似得囫囵吞了两碗瘦肉粥,眼中金星被感激的水光挤走,他道,“爸妈给了我第一生命,遇见嫂子你后,连续两次救我免于当了饿死鬼,恩情如同再造,我决定,告诉你一件头号绝密消息”

      所谓的绝密消息就是他上次避而不提的南容容被人强吻事件。

      大学时候一群人玩真心话与大冒险,南容容被问DIY时意淫的对象是谁,他选择了大冒险,收到亲吻坐在他旁边人的指令。当时南小爷左边是一位漂亮的女生,听白白的意思,人家姑娘芳心暗许,只是南容容故作不知,在姑娘手捧小鹿乱撞的小心脏轻轻合上双眸等着心仪的男生送上滚烫的厚唇时,南容容转头朝右,吻上了面瘫小哥的脸颊。

      面瘫小哥同样遇到不愿意回答的问题,遭遇同样的大冒险,不过他的选择对象更多一些,可以从在座的所有同学中任选一个。面瘫小哥吃了一口蒜末茄子,一眼轻飘飘的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左侧人身上,如法炮制,只是落点不是脸,而是强吻了南容容的厚唇。

      在卫生间待了二十分钟的南容容,拿着手机出来时,绝密事件的起承转合早已经讲完,只剩下我来评定内容是否能够与两碗瘦肉粥划等号。
      瞄了眼南容容深皱的粗眉,冒火的深目,紧抿的厚唇,我欣然点点头,表示此次交易成功,放白白夺门逃命去了。

      南小爷抬起一脚,迎着楼道风送上一拖鞋,骂道,“靠,为了两碗粥出卖朋友,把车轱辘给小爷卸下来!!”

      我盛了一碗递给他,不解的问,“关车轱辘什么事?”

      他说为了堵住白白随时可能泄密的快嘴,自掏腰包赞助了白白座驾的车轱辘钱,“没想到还没跑一百公里,这小子就卸磨杀驴。”
      吃饱饭,自称的可怜驴的南小爷招呼南晓晴拿扳手去卸车轱辘,后者提出想吃烤全羊的劳力条件,南容容拐进书房向我要钱,嘟嘟囔囔,“人家周末,顶多是头卸了磨的驴,打个滚舒服舒服就行了,南晓晴却是拱出栅栏的猪,呼哧呼哧的只知道吃。”

      我好笑的问,“不会真的卸人家车吧?”

      他接过钱揣进屁股兜里,扛起扳手神气道,“小爷除了面对你时瞻前顾后、束手束脚,无法大展身手外外,在其他人面前都能无所顾忌的玩真的。”

      言之必行的南小爷左肩扳手右手垃圾和南晓晴浩浩荡荡的出了门。白白听到盗窃的警报赶到停车处时,南小爷已经成功拧下一个螺丝扣。白白为了两碗瘦肉粥爆出了绝密事件,最终又为了善后得不偿失的赔上两只烤全羊。

      白白轻轻抚摸着被地主搜刮掉一层肉的钱包,抬头抖着眼珠瑟缩望向悠哉躺在沙发上消食的某大山般的脊背,敢怒不敢言的比了比粉嫩的小拳头,抬了抬足以让女生自惭形秽的细腿,最终只是恶狠狠的瞪了几秒,他转头看到挺着肚子应某地主要求拿毛巾倒冰水的丫鬟,白白窸窸窣窣挪动脚步跟着我走到洗漱台边,无比同情的小声对我道,“嫂子,辛苦了。”
      听那语气怎么像是我嫁给了一个以大欺小、以强凛弱、无恶不作、罪大恶极、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的男人一样。
      我笑笑说:“他没那么强不可攻,坚不可摧,其实挺好说话的。”

      我是懒散成疾,南容容是小懒怡情。必须出门完成的事情我都懒得,而他则是家里的琐事都不想碰。

      他懒于着手的正好是我乐此不疲的,我负责力所能及的事情,他则包揽我不能及的所有,不知是他容忍我恋家的大毛病,还是我纵容他回家喜当大爷小癖好。
      但是他从不理直气壮的予取予求,我也不会强颜欢笑的逆来顺受。

      我自认为挺好的。

      白白却猛翻白眼,“二容那点好说的‘软和弱’都给你了,对兄弟们只剩下不好说的‘硬和强’了。”
      白白平时说话是四人之中尺度最窄的一个,我从很正经的角度思考了话中的所指,大有深意。只是从有腐女倾向的南晓晴左耳朵原封不动的进去,右耳朵出来后却只过滤出两个关键点,一:小叔的二弟不好意思的对兄弟‘硬’了;
      二,小叔对不肯就范的兄弟‘强’用武力;
      她从口中抽出抠牙缝间肉丝的手,拍拍我的肩膀,“辛苦你了,小婶。”

      默默摘掉粘在衣袖上的残羹剩饭,余光瞄到正从客厅探过头的某大爷,我轻松拧干毛巾,露出甘之如饴的浅笑,“不辛苦,我心甘情愿。”

      头上再次开出鸡冠花的南小爷,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的春光灿烂。

      南容容喜欢听甜言蜜语,我喜欢看他头顶鸡冠花,口露大白牙幸福满溢的样子。
      他爱吃排骨藕汤里的瘦肉,我喜欢软糯的莲藕。
      我喜欢收拾家里,他习惯出门带走门边的垃圾。
      他工作回来习惯先冲个热水澡,我喜欢他换上家居服后干净清爽的样子、靠近时身染阳光清香的味道。

      他习惯我的喜欢,我喜欢他的习惯。

      只是现实婚姻中的幸福,往往不是一蹴而就,更不可能是天造地设的和谐,离不开一方以退为进的默默付出。

      南容容接过毛巾仔细擦了一遍没有衣服遮盖的地方,三两下换上家居服,接着便软下身子歪躺到我肩膀上,“你爱干净的习惯挺好的。”我由衷的说,
      他泄气的嘟囔,“为了讨好你好吧!进家后,不先把自己收拾干净便不让碰不给抱,小爷我容易吗?”
      这可能是妈妈口中的毛病之一,进家门后习惯洗脸洗手换家居服,总觉得浑身沾上了灰尘,容易蹭的家里到处都是,我貌似没把自己习以为常毛病强加到他身上···吧?

      原来婚后相处中,一直是南容容习惯我的喜欢,习惯我的习惯,真正以退为进默默付出人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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