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我想起你》煤炭工人

8、老子的梦老子做主

　　血，红色的血，铺天盖地弥漫了整个天空，文落穿着白色的睡衣，赤足独自走在这片广袤的血海里。突然下起了大雪，堕雪纷纷，文落看着一朵朵纯净洁白的雪花缓缓地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一点点地浸染，深入，开出了一簇簇鲜艳殷赭的血色蔷薇。麻木地目睹了整个过程，直到那触目惊心的红刺伤了她的眼，才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雪，是血，自己的血，一股股热流从小腹处涌出，“不要，不要”，像是意识到将要失去什么，文落拼尽了全力，死命地向前奔跑。“这是梦，跑过去就好了。没事的，一定能跑过去的。”文落一边跑，一边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自言自语。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身后飘来一个小女孩哭泣的声音。
　　“不是的，不是，我没有。。。”文落不敢回头看，她知道，回头什么也看不见。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对不起。。。不要再追着我了。。。求求你。。。”最最悲伤的事情就是，明知道这是梦，文落还是没有办法从这梦里逃脱。
　　“啊——”文落捂住耳朵，崩溃地大叫。
　　脚下生出了一颗小石头，跑得太急，来不及收脚，一个踉跄，文落直直地跌了下去，像是从云端被推向一个无底洞，一直坠落，坠落，文落闭上眼，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凌晨四点，漆黑的房间，厚重的窗帘一丝风也没有，浓烈的烟草气息呛得人快要窒息了，文落不着寸缕地跌坐在地板上，一个穿戴整齐、衣冠楚楚的男人坐在床上背对着她，凌乱的被子，交错的痕迹，一室荼蘼。还是在梦里，心如死灰。那个男人却开口说话了。
　　“文落，你就是贱。像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去了，我告诉你，在我身上，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划开一道口子。
　　文落闭了闭眼，叹了口气，唉，算了，反正是在做梦，梦里的人就跟智能NPC似的，爱咋地就咋地吧，懒得搭理。捡起地板上的衣服，慢吞吞地往身上套。虽说是梦，□□难免不雅。
　　“不说话，怎么，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鲜血淋漓的伤害和攻击。
　　文落抬眼斜睨一眼那个男人，又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生气不生气，我跟一个智能NPC计较个啥呀，再说了，又不是第一次被这么骂，习惯就好，唉。平常心。
　　“你这个女人，为什么不去死！”
　　脖子忽然被什么给掐住了，越来越紧，文落抬头看着这个男人恐怖到狰狞的嘴脸，想来，这个男人还真是恨透了自己，每次都得来上这么一回，每回都是用尽全力，看这架势，又是要活活被勒死的节奏啊。
　　文落憋得满脸通红，努力地伸出手，使劲地推开眼前这个恶魔。一颗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那双恶魔之手仿佛松开了一点，沙哑的声音从文落喉咙里挤了出来。
　　“咳。。咳。。莫如烨，你个王八蛋，这是老子的梦，老子的梦老子做主，你早就不在我的世界里了。。这么久没出现过。。咳。。难得冒出来一次又想杀了我，你不累啊！咳咳。。。老子的梦，要死也应该是你去死！”
　　然后眼前白光一闪，莫如烨消失了，凭空消失。
　　竟然。。真的。。就这么。。去死了？
　　文落原地呆愣了半晌。
　　这个瘟神，这么好打发，这在文落的梦里，还是第一次。这真的是。。。不容易啊。。。不枉本大人做了这么久的噩梦，总算是大逆袭了一回。哦呵呵~~~
　　文落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赶紧从梦里醒过来，离开这个不详之地。胡乱地套好衣服，撑起酸麻的腿，感觉到身下有什么东西正在波涛汹涌，一股热流涌出，水漫金山的感觉。
　　不好，是大姨妈！！！
　　文落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床上翻了下来。屁股先着地。咚的一声连地板都为之一颤。
　　“啊！好痛好痛”，兜兜稚嫩的声音从空气中穿过，文落都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心声就被人给抢先了。
　　“妈妈不痛，妈妈快起来。” 一个小小的手抬起文落的胳膊，想要把她从地板上拉起来。
　　妈妈？什么鬼！文落晃了大半天的神，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粉嫩嫩的小女孩，粉粉的睡衣，粉粉的棉鞋，整个就是一小粉团。在兜兜努力地搀扶下，文落颤巍巍地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发现自己此时正穿着一件宽松的男士衬衫，天蓝色的，刚好遮过大腿，稳稳地包裹着文落的臀部，风一吹就若隐若现。呃。。。这衣服。。。难不成我昨天晚上被人□□了？
　　“怎么了？怎么了？”伴随着门被推开的吱嘎声，一道急切的声音跑了进来。
　　清晨，凉凉的风轻轻地吹，从厨房里飘来一股煎蛋的香味，文落抬眼，一个清秀颀长的身影立在不远处，最先映入文落眼帘的是男人此刻系在胸前粉色系带着蕾丝边的围裙，那上面雕刻着一只大大的美羊羊的印花图案。然后是一柄长锅铲，安安静静地握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里。文落的眼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盯着男人的脸默默地研究了半晌，看了看身边正紧紧拉着自己双手的小女孩，又看了看眼前瞬间从恶魔变成了奶爸的某渣男，这，这，什么情况！确定这是那渣男？
　　“发生什么事儿了？”渣男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文落的心声又一次被抢先了。
　　“爸爸，妈妈刚刚从床上摔下来了，好痛好痛的。”兜兜拉着文落的手，向着莫如烨走了过去，文落愣愣地跟在兜兜身后，一点点地向前挪动，兜兜把文落的手掌摊开，举到莫如烨的眼前，“爸爸，你看，妈妈的手心都是红红的”，兜兜两只小小嫩白的手捧着文落的手掌凑在嘴边。
　　“吹吹，吹吹就不痛了。呼——呼——”
　　文落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个轻轻摇晃的小脑袋，感受着手心里带着热气麻丝丝的暖气流。
　　妈妈？爸爸？
　　卧槽！难不成我是穿越了？
　　这，这，莫不是仍旧在梦里，还没醒过来？！
　　文落愤恨地瞪了一眼莫如烨，靠，就知道这个瘟神没这么容易放过自己。淡定地从小女孩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慢悠悠地走向床边，颓废地往那上面一趟，唉，这个梦还真是长，睡一觉先。不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是什么呢？
　　啊！大姨妈！
　　又是一个鲤鱼打挺，文落直奔厕所。留下落寞的父女俩，大眼瞪小眼。
　　等到从厕所里出来时，文落整个脸都是绿的。大步流星走到莫如烨面前，伸手直接夺过他手里的铁锅铲。
　　“我的姨妈巾谁给换的，说，是不是你？”文落的一张老脸此刻绿得都快发紫了。
　　莫如烨一脸坦然地看着文落，
　　“咳。。这个。。昨晚半夜的时候，你捂着肚子翻来翻去，我以为你喝多了酒闹肚子，所以。。。原来。。。然后。。。”
　　文落长久以来蓄积起来的怒气此刻简直是大爆发，拿起铁铲照着莫如烨胸前的那只美羊羊狠狠地捅了一下，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莫如烨，你个禽兽，王八蛋，本大人的黄姨母本大人自己来孝敬，谁要你多管闲事了！”千年道行一朝丧，什么叫欲哭无泪，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晚节不保，说的就是她啊！啊啊啊！
　　“落落，你莫不是害羞了？”莫如烨侧身轻而易举地躲过文落的攻击，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轻描淡写的声音带着戏谑。
　　文落的脸绿了紫，紫了红，红了又绿。
　　“害羞你大爷，这是老子的梦，老子的梦老子做主。岂容得你这个禽兽来放肆！你滚，去死，老子不想看见你。。。”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便跌进一个宽阔的怀抱里。“原来你一直以为这是在做梦，梦里面我有没有这么抱过你。”莫如烨搂着文落的腰，牢牢地把她锢在怀中。
　　居然，无比的温柔。
　　“羞羞，哎呀呀，爸爸和妈妈羞羞！怎么办，我要长针眼了！”兜兜飞着小手，踱着小步，欢快地蹦跶着走出了房间。临走时和莫如烨交换了一下眼神，还不忘贴心地为他们俩关上了房门。
　　文落直接傻眼了。
　　莫如烨一脸欣慰地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紧了紧怀里的小人儿。
　　“落落，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害羞的，你是咱们女儿的妈妈，便是让我为你换一辈子的姨妈巾，我也是有这个资格的。”
　　文落一脸的鄙视和嫌弃，你丫的你愿意老子还不愿意来一辈子的大姨妈呢！话说，这个渣男去死了一次之后转性了？还有，那个水嫩嫩的小粉团到底是怎么回事？呃，这梦做得。。。虐屌啊！等会儿，他之前好像说。。说。。我喝多了酒来着。
　　昨晚，酒店包房
　　二锅头，喝大了？
　　陪酒，赔罪，MARS
　　文落的脸突然一下子刷白刷白的
　　难道说，这一切——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