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part 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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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弦一个纵身便跃到了其中一个亭子里。亭子里半光半影，光影交错处模模糊糊的扭曲着，慢慢的，从虚空幻影中现出一个人形。
那人长得同叶青弦一般无二，额上一月牙额饰恰好挡住那焰火一样的朱砂，白皙的脸颊，漆黑的长发披散，隐隐有银光流泻，玄色衣服金襄其上。
两人如同镜像，但威压却并不相同。
叶青弦在这个幻影面前像一个稚子，空有强大的力量，却没有驾驭自身力量的能力。
而那幻影却早早的等着他，用残忍的，冰冷漠视的态度，高傲的看向他。即使他仅仅是个幻影。
只是一个刹那，空气中闪过破空声，两人就消失在原地，星子隐隐约约闪烁，周边暗沉的光换了很多种颜色。
天魔绫渐染血色。
一开始，叶青弦不敌，被那幻影重伤到几处大穴。但两个相当于大乘期的魔族打架，一息都不可放松。
叶青弦动用全身的神识，只勉力抵挡，却步步后退。两人高下立见。
但叶青弦没有焦躁，也没有恐惧。
他进入了一种极其可怕的状态，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现在是哪里，也忘记了现实的情况，只一心像个真正的魔族那样，沸腾的血液里呐喊着撕裂敌人的意志。
白练的影子很久才会闪现一次，日升月落，霞光变幻，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天，或许是几年，再或许，是千年，两个人影终于回到了原处，只不过此时此刻，天梯已经塌陷，漂浮在空中，那些碎末就像战场上呻吟的伤者。
叶青弦回过神时，那个幻影已经死在了他面前，被他用天魔绫截成几段，尸块漂浮在天梯下的澜水中，人头翻滚着，带着一种诡谲的微笑。
叶青弦没去看那人头，即使那和他长得一样。
他的第一个环境开始崩塌，这代表他已经能掌控自己真正的力量。
但同时，他也失去了做人时候的很多东西。怜悯，同情，很多柔软的东西，都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场上杀戮而亡。
澜水涨高，淹没过叶青弦的头顶，他没有反抗，黑色的光从深水中抓住他，将他猛的拉到底部。
再次睁眼，叶青弦坦然的理好衣襟，往前踱步走去。
眼前是个眼熟的地方。黑色实木桌子，书架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很多种类的书籍，有那么几本书是纯黑色的外皮，书脊上涂黑着几个名称《计算机高级知识》，《文学的最高素养》《高等礼仪课程》，虽然这几本书没有摆放在一块，但都有着高级的意思。
叶青弦眉头动了动，想起了什么，把那几本书抽了出来，翻开果然发现里面的秘密。
以虐止虐的几本种马书，曾经被他奉为人生赢家的高级技巧，计算机打开后必看的“高级”知识，种马文的高级巅峰之作…
简称高级系列。
这里是他的房间，落地窗外月光茫茫。
耳边响起系统久违的声音。
“连接宿主潜意识成功，进入宿主灵魂融合处，目前检测，宿主灵魂融合已经渡过危险期。”
叶青弦没有停顿，也没有回答或询问，毕竟感觉很多年没和人交流过。
“宿主，接下来的融合，看来你已经不需要我的帮助。”
这是头一次系统如此人性化，但这并不能让叶青弦很在意，他在意的是另一点。
“这些年，你为何要干扰原定的剧情？”
叶青弦开口，声音有些冷，但依旧那种清澈。
系统一直在观察他，发现叶青弦除了眼睛里流光溢彩的那份光还在外，已经彻底变成了魔族的西天魔。
听到问话，系统沉默了一会，还是决定说出真相。
“既然宿主已经发现了，那我就不隐藏了。我确实在通过对宿主发布任务来改变剧情发展。只要一点点的改变，作为这个世界的异类，你能够轻而易举改变命运线，打乱秩序。而这一点，只有灵魂没融合的你能做到。因为你既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你的现代。”
叶青弦眯起眼睛，问：“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也要不了。”
那声音终于有了几分感情，却透露出一点伤感。
“叶青弦，我曾经也是人。”
叶青弦拿书的手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他盯着以虐止虐几个字看了很久，最后说：“原来是你。我忘记了你的名字。”这个人的真名。
“你想到了？怎么发现的？”系统有些感叹。
“声音。其实很早以前就该发现的。但是你平时发布任务的声音过于机械，所以没有听出来。”
想了一下，叶青弦又说：“我不记得你的真名了。”
“我的名字在我选择成为系统时候就被放弃了。所以至今为止你从来都不能想起我的名字。我就是以虐止虐。你就这样称呼我吧。”
系统从头到尾讲述了自己的来历，他没必要再对这个叶青弦说谎，毕竟大家要好聚好散了。
以虐止虐，暂时就这么称呼他吧。他从小就和其它的孩子没什么不同，都有过懵懂，善良的时候。可在他母亲出轨，父亲经常虐待他后，他的心理路程就歪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做一个正直的人，像每一个普通人那样。但渐渐的，他发现自己永远不能做一个正常人了。他发现自己有自虐倾向。这种倾向一开始还好，只是啃指甲，后来是把自己的指甲整个挖下来，鲜血淋漓的时候，他会感到平静。
到了那种时候，他终于知道自己不正常。为了掩饰这越趋严重的病症，他开始不断的写文章，其中有一篇未命名的文章，用来作他自己内心的发泄，每次自虐发作的时候，就去虐这篇文章的主人公，让他求而不得，求死而终。
写文章能让他平静，但毕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一种伪装。
以虐止虐写了很多文，同时也进行着那篇未命名的文章。他没有了结或发这篇文章的意向，发出来的都是那些精心包装好的。
文章收到了好评，他会激动的告诉他的女友，收到了差评，他会在自己身上挠上很多印子。
他总觉得，那些对他差评的人都是发现了他倾向的人，即使那几乎不可能。
有了女友之后，患得患失越发严重。而拯救了他，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的，却是叶青弦。
“叶青弦，那个时候，第一次知道你就是我的脑残粉之一，我高兴了整整一晚。”
“……”叶青弦坐在自己的床上，表情有些怪异。他无法想象自己以前居然是个…如此这般的人。会那么喜欢一个作者的网络小说。
这件事情给了以虐止虐一个希望。
他以为自己能够成为他文中那些正常人。但是坏事情总是如影随形。
女友开始变心，他怀疑是她发现了什么，想逃离自己。他疑神疑鬼，最后发现是女友要嫁的人，居然是叶青弦。这个发现让他从希望的山巅跌落到失望的深渊，所以…
“所以你就选择杀了我？”叶青弦皱眉，他其实不太想听以虐止虐的心理过程了。听了之后，只会觉得是弱者在自哀自怜的扭曲。
“对。”察觉到叶青弦不想听，系统也变回了原先那种没啥感情的调子，“我一直在写的那篇，就是长夜灭。后来我没来的及杀掉那女人，就因为杀了你进监狱，我自杀后，有人给我选择，我放弃当人。”
“我选择重生。即使我失去了那些做人时候的情感，我依旧有执念。我的终极目标是帮助你融合灵魂，但在这期间，我想在这个世界，亲手让风霓裳坠入地狱。”
叶青弦觉得系统的执念有些不对。按照正常的三观，这个风霓裳其实是无辜的。
“叶青弦，我亏欠于你，这一点我在监狱里面就发现了。”
“……”叶青弦的淡漠的站起身，走出房间，一间一间的检查起自己曾经现代的家。
“我临走的时候，会给你一份歉礼。”
“你要走？”
“对。虽然我没了做人时候的情感，但我依旧知道单身狗三个字怎么写。”
“………”
“有时候，我有一种诅咒秀分快的冲动。”
“……”
“而且还是一对基佬。”
“…你可以走了。”
“还早，我再等等。”
似乎感受到了来自系统的恶意。叶青弦面无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part 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