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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3-34、 ...

  •   33、

      用最快的速度与受伤的那位女性及其家属进行了沟通,方文锦答应了她们的全部诉求——承担治疗脚伤的全部医疗费以及给予些许精神补偿。而且,未免有后顾之忧,在精神病院的医生已经查明脚伤没有大碍的情况下,方文锦仍坚持让陈净植开车领着她们去离这儿不远的一家三甲医院做更为详尽和专业的检查和处理,而后又让女儿方萤跟着,负责出钱。

      方萤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看了陈净植一眼。后者没有看她,轻点了下头,他对黎芦说:“莓莓,你同我一起去吧。”

      黎芦想了想,没有答应。她觉得方教授的状态看上去也不是非常好,大概需要人照顾。

      “我留在这里陪着方教授吧,你们快去快回。”

      要说黎芦有多大方,特意给方萤和陈净植相处的机会,倒也不是。但现在毕竟情况特殊么,他们两人一个开车一个付钱,各有职责,她不能那么任性。最重要的是,她相信陈净植。

      陈净植大概猜到了黎芦留在这里的用意,心里非常感动。摸了摸她的头,他主动接过轮椅,推着伤者出了病房门。

      方萤这边,又关照了一下父亲,才跟了上前。此时外面天色突然阴沉了下来,秋风卷过,有种萧瑟感。方萤看着陈净植弯下腰十分小心地将伤者扶上车,心里除了感到踏实之外,又有一点点的酸涩。这样的一个人,什么时候都能够让人有十足的安全感,仿佛有他在,万事皆不用再怕。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并不能时时就像现在这样靠着他。以后她与他的距离,大概只会越来越远。

      *

      差不多用了十分钟,陈净植带着一车人来到了最近的医院。一行人直接去了急诊,经专业手段检查过后,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方萤再次代表陆肇辉方家属向伤者道了歉。

      “哎,算了,就当我倒霉吧。”伤者也是一位精神病人家属,比一般人更能理解方文锦父女的难处。再说对方的表示也算到位,她自然也不好再计较了。

      方萤谢过,拿着医生开的单子,去楼下窗口帮对方取药。

      陈净植同她一起。他其实是想探问下陆肇辉口中的那个小囡的情况,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终归是别人家的私事,打听多了实不算太好。况且方萤是一个高自尊人格的人,这样的人通常十分敏感,并不一定想听他提及这些。

      取药的人蛮多,俩人默默地排着队。忽然放在包里的手机嗡嗡响了两声,方萤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大学同学发来的。

      方萤只看了一行,就立刻摁灭了屏幕。随后,她看了眼身旁一无所知神色平静的陈净植,面色有一刻的狼狈。

      自从知道陈净植只用了四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和黎芦确定了关系,方萤就一直对后者不是很放心。她很清楚,陈净植在感情方面称得上是白纸一张,毫无经验。这样的人最容易被骗。那个黎芦看着是很单纯,但这并不能代表她没有心机,往往越是心思多的人越容易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所以当晚鬼使神差下,她托了大学同学里人脉关系最多的郭熙帮她调查黎芦。方萤知道,她根本没资格做这些,但她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无论如何,她不能让陈净植受伤。而且,如果真的能证明那个女孩儿别有用心,或许她还有机会……

      许是久不见方萤的回复,郭熙又拨了一通语音电话来,乐铃声极响,一旁的陈净植也听见了,看见方萤似是有些为难的样子,他主动提出:“你去接吧,单子给我,我来排队。”

      “好。”情急之下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挂断电话,方萤把单子交给陈净植,走到一个距离他相当远的地方去接电话。

      “干嘛呢姐妹,这么久不接电话?”甫一接通,郭熙的声音就立刻传了过来,在抱怨。

      “有点事。”方萤含糊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还是那事儿啊。”郭熙笑说,忽而压低声音,问她,“姐妹,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从哪儿认识这个姓黎的小姑娘的?”

      “怎么?”方萤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牛呗。”郭熙说,“你没看我发你的消息啊?”

      方萤:“……”

      方萤立马将电话拿离耳边,调出微信,看郭熙发来的内容。

      郭:黎芦,又名卫湄。父亲卫明慎,母亲宴阳。其父卫明慎是某部委二把手,括弧正部级。其母在某科技公司任职,应该是人力总监。

      郭:最牛的是卫湄的爷爷,姓卫名建平,中央一套七点档节目里常驻嘉宾,曾任军委委员,具体履历咱找不到,应该是保密。

      方萤:“……”

      方萤看着郭熙发来的内容,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一颗心在胸腔里怦怦乱跳。无论如何,她都无法相信,黎芦居然有着这样难以形容的家世背景。那她为什么会选择陈师兄?这说不通啊!

      电话里,身为某周刊记者的郭熙还在继续八卦。

      “总之,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公主,不过关于她的各种传闻并不多,应该是家里比较低调吧。”郭熙说着,发过来一张照片,“只挖到一张陈年旧照,喏,抱着她的就是她爷爷。”

      方萤看着手机屏幕里跳出一张图,一个头发半白仍具威严的高大男人抱着一个看上去不满一岁的小婴儿。小婴儿正对着镜头,明亮的眼眸盯着摄像机看,充满了纯真的好奇。嘴里还咬着自己的一根手指头,另一只手搭在卫建平的肩膀上,被他牢牢地抱紧在怀里,嘴角慈爱地向上牵起。方萤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就是黎芦,审视小婴儿的眼睛许久,她越看越觉得像。

      “姐妹?方萤?”

      久不见方萤出声,郭熙唤她道。

      “我知道了。”方萤骤然回过神,对电话那头说,“我还有事,一会儿联系你。”说完,挂掉了电话。

      也顾不得郭熙在那头怎么想了,方萤双手扣着手机,迈着有些迟缓的步伐,回到了排队买药的人群当中。已经快要轮到他们了,陈净植看她回来,准备将药单递还给她,然而视线触及她的神情时,有一瞬的停顿。

      “是出什么事了么?”他问,“你的脸色不太好。”

      “没事。”方萤心一提,接过药单,转过身子,避开了他的目光。

      陈净植不太相信,但他没有继续追问。恰好师弟刘孟锡发来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学校,陈净植低下头,跟他聊了起来。

      方萤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因看不清楚昵称,不由得暗自揣测他是不是在跟黎芦聊天。想到临来时他还意图带上黎芦,那样明显的避讳,方萤就感到很难过。她看得出来,陈净植是真心喜欢黎芦,可黎芦对他呢,也是真心的吗?

      “陈师兄——”几乎是无意识的,方萤轻唤了陈净植一声。后者停下了聊天的手,看向她,目带询问。

      方萤有些说不出口了,深吸一口气,才得以继续。

      “陈师兄,你知道黎芦的家庭背景吗?”

      陈净植轻蹙了下眉头,不太明白她问这话的用意。

      “什么意思?”他问。

      “就是黎芦的父母,他们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方萤看着他,见陈净植久久不出声,她将郭熙发来的那两段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陈净植越听眉头拧的越紧,轻动了下唇,正要说话时,排在他们前面一位的人取到药离开了。陈净植不得不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提醒方萤道:“先拿药吧。”

      *

      方萤很快取了药,随陈净植离开。俩人一前一后——陈净植在前,方萤在后。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方萤感觉到陈净植的怒气,她小跑两步上前,快要接近他的时候,陈净植忽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着她。

      “方萤,你调查我女朋友?”

      “不是——”方萤下意识否认,发现自己无从辩解后,又改口道,“我也是担心你,你跟她认识才四个月不到,你知道她是什么人?”

      “谁告诉你我们才认识四个月?”

      “黎芦,她亲口说的!”

      陈净植:“……”

      知道这事解释不清,陈净植换了个话题:“多谢你的关心,关于黎芦,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少。”顿了下,“我前不久才见过她的父母。”

      方萤瞠目。

      “那你还敢跟她在一起?”

      “为什么不敢?你是想说我不配?”

      陈净植甚少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可见真是气急了。方萤被他这样一问,还真是无话可说。自打知晓黎芦的家世之后,方萤就下意识的认为,陈净植应该是不知道这些才会跟黎芦在一起。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不会开始这段感情。她是基于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呢?无外乎是俩人之间的差距太大太大,以她对陈净植的了解,即便是真的对对方有感情,他也会选择放弃,因为他怕对方因为他而为难。可偏偏的,对于黎芦,陈净植没有。非但没有,他还如此强势地维护这段感情,这叫她真的无法理解了。

      “陈师兄,她有可能只是心血来潮,并不是真心对你……”试问,一个从小在优渥环境里长大的女孩儿,什么没有见过?

      陈净植已经放弃说服方萤了。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他和黎芦的感情有多难得,因为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能懂!

      “方萤,因为你这是好意,所以我谅解你一次。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至于黎芦——”他停了下,想了想说,“我们之间的事,很难用三言两语说清楚。甚至哪怕我说了,你也会觉得我是在自欺欺人,自我麻醉。但事实是什么?事实就是,大多数人都难以相信的爱情,我得到了。”

      很奇异的,在说完最后这一句的时候,陈净植平静了下来。他忽然觉得没必要再动怒了,瞧了方萤一眼,他略点了一下头,离开了。

      方萤仍站在原地。她回想着陈净植忽然平静下来的神情,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一种至纯至粹的感情么,只是简单想一想,就满足的仿佛拥有了一切?

      34、

      精神病院里,在处理完陆肇辉的事之后,方文锦和黎芦坐在楼下小花园的长椅上闲谈。

      “小黎,你怎么起了这么一个名字,有什么讲究么?”

      方文锦是有名的生态学和动物学专家,自然知道黎芦所为何物。那是一味中药,在全国各地均能种植,环境适应性极强。难不成,起这样一个名字,是想让孩子好养活么?

      黎芦被老教授的猜测逗乐了,想了想,说:“我还真没问过父母这个名字的来历,只知道自己打小起就叫这个。方老师,其实我爸妈没有一个人姓黎。”

      “哦?”

      “我亲姥姥姓黎,我随她姓。”

      方文锦赞许地点点头:“这个决定,说明你的父亲很开明。”

      可不是。黎芦还记得曾经跟母亲聊起过这件事,说怎么想起让她姓黎。母亲说,这是她父亲的决定,在她孕期某次回老家私下祭拜母亲时,卫明慎忽然有此提议。一则,是想让她摆脱卫家的束缚,以“黎”姓自由自在的成长。二则,也是为了纪念她的亲姥姥,圆了母亲的心结。

      母亲自然是非常感动,她也明白丈夫卫明慎对此是真的不在意。可家里始终有绕不去的两个坎儿,一个是她的奶奶,另外一个是丈夫的父亲。奶奶这边,因为母亲早年离婚离家,心里对她始终怨恨,在这件事上一直不肯松口。而卫建平那边,则因为疼爱孩子,舍不得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妞妞随了外姓。夫妻俩人当时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最终才把黎芦的名字定了下来。为了安抚卫建平,俩人就请他给黎芦起了一个卫姓的名字,叫卫湄。

      湄,音同她的小名“莓”,意为水边,岸旁。当时卫建平私下找人替他的宝贝妞妞算过的,说是五行缺水,不宜过满。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黎芦命里缺水,这水又不宜过多。卫建平翻了很久的辞海,选出一个“湄”字来,觉得非常满意。而且每当他叫孙女“莓莓”的时候,又好像在叫她“湄湄”,多少全了他孙女没有从卫姓的遗憾。

      方文锦想不到光是一个名字就有这么多讲究,他看着黎芦,微笑着在心里感慨:这一定是个受尽宠爱长大的姑娘。净植找了这么一个姑娘,怕是以后父母长辈那关不好过。

      “小黎,你跟净植俩人相处的怎么样?”方文锦推了推眼镜,问道。

      “蛮好。”黎芦回答,“跟他在一起之后,我想不到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女孩儿的回答,让方文锦略放了放心。但他还是没忍住,继续多说了几句。

      “净植,是个很踏实的孩子。你从没有见过比他心态更好的,胜也不骄,败也不馁,一步一步都走的相当扎实。做科研就要有这种态度,现在好多人都太着急了,着急成家立业,着急功成名就。殊不知正是这种种的焦虑,为人生竖起了一道道藩篱,将他们囚在了名利的牢笼中。而净植,他好像永远不会急。”方文锦感叹。

      黎芦有一会儿没说话。她大概明白陈净植的想法——他不是不会急,而是无人和无事可以让他为之急。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不必按照别人的期望而活,跟着自己的节奏走即可。但同样的,这样的他也是寂寞的……他或许,也希望有一个这样的人或者事存在吧,至少他所有的努力都有了寄托。

      “方教授,我听说,方萤学姐也曾对陈师兄有过好感。”黎芦看了眼方文锦,略带一点试探地问道。她有些想看看,方文锦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如果他介意,她以后就尽量少出现在他面前。

      方文锦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愣了下,他又轻推了下眼镜,说:“迎迎她确实对净植有过这方面的想法,但我跟她说过了,你们两个不合适。而净植,应该是拒绝过她了。”

      “为什么不合适?”黎芦又问,是真的好奇。

      方文锦有一会儿没有说话:“净植是一个纯粹的人,所以他需要一份纯粹的感情。这个,迎迎给不了他。她对感情,寄予太多。”

      原来如此!黎芦不得不服气了,方教授真的看人很准。她也不晓得自己跟陈净植的感情符不符合方教授定义的纯粹,但至少他们此刻在一起,是非常快乐的。这应该就足够了吧。

      *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陈净植和方萤回来了,看表情,应该是事情都办妥了。

      果然,陈净植向方文锦交代结果,说没有大碍,取好药就将人送上了出租车,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家了。

      “那就好那就好。”方文锦松口气,直点头。

      “陆先生这边还有事吗?如果都妥善解决了的话,我送您和师妹回家吧。”

      “不用了。”方文锦摆手拒绝,“我和迎迎还要等她舅妈过来,估计要到很晚了,你和小黎先回去吧。”

      自陆肇辉患病两年后,妻子就带着孩子离开了他。但奇怪的是,俩人并没有离婚。所以今天发生这样的事以后,他还是要同她沟通一下。

      “好,那我跟黎芦就先回去了,您要是需要我,随时打电话。”

      陈净植说着,见方文锦点头应下,他伸过一只手来,向黎芦示意。黎芦毫不客气地握住了,向方文锦和方萤道别后,跟着陈净植一起离开了。

      “陈师兄,我怎么感觉方萤学姐的脸色有些难看,是在医院又发生什么事了么?”上了车后,系好安全带,黎芦问陈净植道。此举并没有任何怀疑他们的意思,只是担心是不是处理伤者那件事时又出了什么岔子。

      “没事。”陈净植启动车子挂着档,抽空温言答道,“可能是有些晕车吧。”

      陈净植没有提那件事。他已经警告过方萤了,也就不必让黎芦知道了徒增烦恼。

      而黎芦自然是信他了,也就没再追问。

      “陈师兄,我们今晚一起约晚饭吧,好不好?”黎芦把自己包里的一个小玩偶掏了出来,放到了中控台上,不住用手摆弄它。

      陈净植看她一眼,笑了笑,说好。

      俩人就这样一路往燕大走,忽然陈净植的手机响了,进来一则消息。趁着红灯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动作略迟缓地放了回去。

      “怎么啦?”察觉到他的异样,黎芦问,“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陈净植答,“是上次去蓉城开会时认识的燕城林业大学的一位主管教学的领导,发消息问我有没有空,想约我到他们学校谈一谈。”

      “谈一谈?”黎芦眼睛一亮,“这是想挖你?”

      “对。”陈净植轻轻一笑,承认了。

      “这个学校也很不错,陈师兄……”黎芦没继续说下去,是想看他的意思。

      陈净植想一想才回答:“是很不错,无论是教学还是科研方面都发展的很好,但我想了想,还是想留在燕大。”

      “可你现在在燕大只是博后,并不是正经教职。”

      也是到万联工作以后,黎芦才知道,原来当时陈净植是有机会留校教书的。之所以是现在这个局面,是因为生科院现在的执行院长与方文锦有些不对付,在陈净植博士毕业那一年,以编制已满的理由,压了压他。毕竟是top级别的知名学府,向来不缺人才,所以那边并不担心陈净植就此会跑。但方文锦却觉得很对不住学生,让他被学院学术间的派系斗争所牵连。于是他就跟主管这个事的执行院长大吵了一架,还闹到了学校里去,最后在学校的调解之下,执行院长答应让陈净植以博士后的身份留校,等两年后空出编制来,让他转为教职。

      其实陈净植当时并非无处可去,国内外高校和企业有大把供他选。然而当时方文锦闹的那一场太轰动了,如果他选择了离开,等于就是在恩师背上插上一刀,让人看他笑话,这在陈净植看来是万万不可的。于是他就留了下来,坚定地与恩师站在了统一战线,等待着两年之期的到来。在燕大,博后的待遇和青年教师相比差距不小,放哪里看陈净植都算是被耽误了。然而他并不介意。有的时候,人生并不是只有名和利,他对燕大和方文锦,有感情。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方老师的时候,得知他来自冒亭,是当年那个已故向导的陈平之子,方老师激动地几近失态,啊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抱住了他。从那一刻起,他就认定了,这个人将是自己一直追随的人。

      *

      当然了,陈净植也并非完全不食人间烟火。尤其是他现在有了黎芦,还要考虑以后俩人的生活。于是在听到黎芦那句话后,他说:“我晓得,只是无论最后能不能转为教职,我都想暂且先在燕大待满两年。同时,我要用这两年,做出成绩来。届时哪怕离开,也能为我和方老师留下一份体面。这样等以后老头酒喝多了,可以借着酒气发泄,说陈净植的离开,是燕大生科院的损失。”

      这话陈净植是笑着说的,说完停顿了下,低声问她道,“莓莓,再给我一年时间好不好?”

      怎么不好呢。黎芦只是想到方才方老师说的那句话,心里有些感慨罢了。谁说陈净植无欲无求,没有胜负心呢。只要触及他在乎的人,他比谁都在乎输赢。

      “我早说过了,我一直都是支持你的呀。”

      黎芦微笑,摆弄着手中的玩偶,让它向陈净植招了招手。

      陈净植也笑,满心都是满足。此时此刻的他完全想不到,等待着他这满腔意气的,是什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3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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