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向阳处的幼猫旅行》澄北

89、忍法帖：萤火·番外

　　在我认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一个感受——应该是恐惧和疼痛。
　　我并不知晓自己的罪孽，属于是非的棍棒便落在身上了。
　　至于这些悲伤与疼痛，都来自我的家人和邻居……都来自于‘人’。

　　我想，对我最好的，是在我出生时候就跟在身边的小白，小白是蛇。
　　小小的一条，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我一度认为，它不吃不喝都能活。
　　很久之后我才发现，人类的恶意有一部分是出于他们惧怕小白。

　　“你这妖孽！”
　　“为什么要活着！”
　　“没有你就好了！”

　　这是我爹娘最常说的话，后来，饿肚子的感觉很明显。

　　起初，我并不知道这些话的意思。
　　但是……我并不像姐姐和哥哥一样经常欢笑就是了。
　　为什么……姐姐和哥哥总能欢笑呢？
　　他们看起来，很开心啊。

　　萤火，萤火也想被爹娘喜欢。

　　爹爹不喜欢我，所以我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窗户外面的角落，是我经常待着的地方。因为那里有光亮。

　　后来，听到自己名字的意义——我开心不起来。

　　在哥哥和姐姐聊起‘善恶’‘好坏’的时候，我不太懂……果然……自己是个笨蛋吧。
　　难怪爹娘不喜欢我呢，是我太笨了。

　　跟在我身边小白，咬了哥哥，因为他经常打我。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打我，只知道他很厉害，我打不过他。

　　“你给我滚！”
　　“为什么要出生！”
　　“你这祸害！”

　　爹娘第一次让我滚的时候，打了我一顿，但是我想我能忍过去。
　　所以，我没能让他们如愿，我不想离开这里。
　　因为无处可去。
　　因为他们是亲人。

　　第二次让我滚的时候，爹爹和邻居站在一起，邻居家的小孩用比鞭子抽我。
　　小白想扑上去咬他，但是一想到打我的孩子被小白咬到，我会更惨吧……所以我蜷缩起来，紧紧抱住小白。
　　好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

　　第三次让我滚的，是我娘。
　　她和同村的女人们站在一起，趾高气昂。
　　……用扫把追赶我。

　　最后，我想，还是离开吧。

　　一路的流浪很辛苦，尤其像我这样的小不点。连野狗都抢不过……甚至，稍大一些的野狗，我都要躲着，因为它可能会吃了我。
　　小白总是提醒我，哪里有吃的，哪里应该绕路。

　　我发现，看到我带着小白的人，都会用很讨厌的眼神看我。

　　当然，也有想要卖我的人。

　　我见识到了很多东西，可是，我笑不出来。

　　即使是夜里，也要赶路，我们要向安全的地方走。
　　……意识丧失的时候，我并不畏惧迎接所谓的死亡。

　　我只是有些遗憾。
　　至于遗憾什么……只能说，什么都遗憾。

　　人生的转折点，是我遇到了‘魚の宴’。

　　然后，如果我当时真的死了的话，这就是遗憾了。

　　那个房间很华美，我醒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美的如同梦幻一样，精心装饰的房间，让我不敢大声说话。
　　虽然，我当时已经虚弱的没力气大声说话了。

　　赫莉，姐姐，言叶……姐姐……神乐姐姐，就连看起来最小的神无，也是姐姐。
　　也有三个哥哥，胜画、尤里斯、八重。
　　虽然他们也是哥哥和姐姐，可是……和我想象中的哥哥姐姐，完全不同。

　　神乐姐姐告诉我，他们的年龄。
　　……比我祖宗不知道大多少了。
　　我轻笑……那有什么关系呢。

　　收养这样的我作为妹妹，我……何等幸运。

　　赫莉姐姐会给我讲故事，会抱着我。
　　她很有耐心，只要是我不懂的，就可以一直问、直到我自己都嫌自己烦的时候。
　　她都是很温柔的笑着，有不好解释的东西时候，她也会蹙着眉头想办法让我理解……我最喜欢姐姐了！她总说我很聪明，是天才！

　　我会有好身体，会变得漂亮起来，都托言叶姐姐的福，她最会照顾人！
　　言叶姐姐也很严厉，发脾气的时候，大家都要退避。好厉害！
　　她会教我识字！

　　神乐姐姐的脾气……
　　怎么说呢，虽然很张扬，但是，我最喜欢那样的处事方式！！
　　她会飞，坐在很大的羽毛上飞向天空，我很羡慕。
　　她会给我带发饰，很可爱和很另类的，都有。

　　神无小姐姐最沉默。
　　我发现，我两长得好像啊！
　　她会喂我吃糕点，甜甜的。
　　一直很沉默……像个古典的小娃娃。

　　胜画哥哥长得最漂亮，当然最美的还是赫莉姐姐！！
　　但是，胜画哥哥真的好俊俏！
　　会偷偷带我出去玩，带我逛祭典，捞金鱼。
　　他很温柔，笑起来很漂亮，长大好想嫁给他！！！！

　　尤里斯哥哥很沉默，我以为他不喜欢我才这样的。
　　后来才发现，他对谁都这样，很少说话。
　　他会给我们编头发，编的很漂亮哦！
　　还会给我买糖果。

　　八重哥哥。
　　开始相处的时候，觉得他超可怕！
　　只要在他身边经过，都会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其实，他很护短的！
　　结果，‘魚の宴’的伙计们，不会欺负我。

　　‘魚の宴’的日子，因为身体原因，我不能离开这个大院。
　　我和外面，是与世隔绝的，只有偶尔胜画哥哥会偷偷带我出去。

　　姐姐们会带着我学习很多东西，但是从不强求，不喜欢就可以不学、没兴趣了就可以半途而废！姐姐们织的衣服，很漂亮，感觉……很有爱！

　　只要在这里，只要在他们的身边，我就是幸福的。

　　……只是，姐姐对我说，问我要不要去伊贺的时候，我迟疑了。

　　我知道，如果我不想去的话，姐姐一定不会勉强我。

　　但是，我隐约有一种预感，如果我不去的话，我可能会被他们落下。
　　作为他们最宠爱的小妹……
　　我会和过去一样平凡、落魄，然后离开他们。

　　我不能想象，如果离开他们，我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不愿意离开，不愿意被落下！
　　最重要的是，我不愿意离开他们，如此宠爱我的他们。

　　所以，我同意去伊贺学习。

　　来到伊贺，我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这里的人大多有些畸形的病症，听说是为了保持血统而通婚，四百多年来，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心里很悲伤……比当初离开爹娘更加伤心，依旧会有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

　　我发现，自己当初那种适应力、韧劲，快没有了。

　　阿幻婆婆是姐姐托付的人。那是一个瘦小的老太太，满脸的皱纹，没有丝毫‘美丽’的感受。

　　出乎我意料的是，阿幻婆婆在伊贺很受尊重，她是这里的首领。听说天正那场大劫，全靠阿幻婆婆的手段，伊贺才没有灭亡。

　　渐渐发现，阿幻婆婆的那个孙女——胧小姐，很可爱，也很娇气；还好，不可恶。

　　婆婆会亲自指点我，也有专门的师傅教导我咒术——‘幻蝶之术’，我不得不承认，师傅的术很完美，至于我的……对不起‘天才’的称呼。

　　在我气馁的时候，遇到而那个男孩子，大我两岁！
　　很……吸引我。
　　他是夜叉丸，总是穿着出自山野的粗布衣衫，可樱花般的脸颊，熠熠生辉的黑瞳，都堪称青春之美的凝聚。
　　尽管这个时候的我们，都不是很大。

　　当然，他没有哥哥们俊美无双，可是……那样的环境里，我总会被他吸引。
　　然后……训练的时候被他鼓励……为了不辜负他的夸奖，我总是加倍努力练习‘咒术’。
　　……训练的结果超出预料三倍！！！
　　他简直就是我的福气，带着我向好的方向发展。

　　夜叉丸心直口快，我总是担心他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恼别人，惹出事端。
　　后来发现，他小子就是有两下子的，不光是武力，智商还不错。

　　夜叉丸当时正在练习体术，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他难得正经的问我：“萤火，按说，你应该在叫我的时候，在我名字后面加上‘大人’‘阁下’之类的称呼吧？”

　　好骄傲！我不太习惯这个称呼什么的，哥哥姐姐们也没纠结过这件事吧！
　　于是我问他：“这个，很重要吗？”

　　当时夜叉丸的黑眼睛先是表现出不可思议，之后是‘无奈’，最后是‘认了’。

　　他说：“随你喜欢就好了。”
　　语气，真的很无奈，也有一点……宠溺。

　　姐姐哥哥们也会过来看望我，第一年的时候，头三个月每个月过来看我一眼，远远地打个招呼，就结了。

　　之后一年时间，都没见过他们了。只是在年后的时候，他们带我出去玩了一天。
　　很开心！！
　　在我聊起夜叉丸的时候，姐姐和神乐姐姐的表情，很微妙。

　　第二年，只在年中的时候来伊贺做客，三天时间，姐姐哥哥们一起参观这里。
　　然后……顺便看我练习。

　　于是，整个伊贺都知道了，那个很厉害的‘赫莉忒亚’，是我的姐姐。
　　之后，很窘迫。
　　夜叉丸说，“你的脸色好差。冷冰冰的，我不喜欢。”

　　第三年和第二年一样，尤里斯哥哥给我在脑侧的位置扎出一撮头发，看起来……很俏！
　　夜叉丸说，很新鲜……不好的心情，好了很多。

　　第四年也是一样，但是姐姐嘱咐我，让我平时注意一些仪态仪表，别像个小疯子似得。
　　之后，我杀人的时候，利索了好多。
　　不禁感叹，自己和夜叉丸学坏了。

　　第五年，我十五岁。
　　姐姐告诉我：生命可贵，即使一定要伤害，也要保持一颗敬畏的心，不然会堕落成疯狂的野兽。
　　一如往常，觉得对，我会遵从！

　　接着，姐姐又说：如果对手是个不死便天下愤恨的家伙，还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什么的，那就该怎么样怎么样，不论手段……这并不偏离原则。

　　‘该怎么样怎么样，不论手段；这并不偏离原则’，对于这句话，并不是很理解。
　　后来理解了一些，姐姐是怕我有心里负担。

　　至于夜叉丸对姐姐的态度，很敬仰！
　　这很难得，夜叉丸是一个很傲气的人。
　　至此，我都希望着。

　　与哥哥姐姐们一起，还有夜叉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