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02小分队》试纸

2、测试

　　丁歌从第二天起就开始对章程解说测试内容，顺便照顾下章程。至于其他两个队员，章程觉得他们就跟失踪了一样。想想队长那张脸，帅归帅，可整张脸写着的就是仨字——不！待！见！
　　哼，眼不见心不烦！
　　“章程，下场测试测意志力，具体测法我并不清楚。到现在每个队员的测试题都是不一样的，但大抵都是将测试者置于绝望环境，能熬过去便是通过。你……还是见招拆招吧。”丁歌对此也无能为力。
　　“熬过去？怎么才算熬过去啊？总不能让我痛晕过去吧？”
　　“差点忘了，你不是军人，还不知道我们这个分队，”丁歌尴尬了下，原本也疑惑这次系统抽什么风竟然挑个学生，就又开始介绍分队，“之前说了我们是‘特能队’，其实这名也只是我胡诌的，不过‘特能’跟超能力还是挺像的。”
　　你肯定是在逗我吧，一定是的吧。章程听见超能力这种词就很想睡过去看看自己有没有睡醒。
　　“分队里的队员都具有念力，这跟超能力的确是差不多。”
　　“念力！是《全职猎人》里的那种吗？”
　　“虽然不太清楚你说的是什么，但我直觉觉得你想的和我说的是一样的。”
　　“不会吧，这念力真的能存在？”章程激动地跺脚，一种名叫“少年热血”的好友上线了。
　　“从理论和实际上来说，这的确是存在的。我听过一些解释说念力是通过‘身体’‘语言’‘意识’三者的集中实现的，也有说是个人磁场爆发贴合地球磁场而形成的特殊能力。不过实际操作上比说的要简单，念力就是一种超于寻常人的特殊能力，而获得念力的幸运者能够自然而然地使用自己独特的念力，就跟呼吸一样自然。”
　　“那，怎么才能获得念力呢？”
　　“你看我们队现在才3个人吧，现在还不包括你，这就是因为获得念力实在太困难。首先会由系统筛选易激发念力体质的人，然后我们进行引导和测试，最后真正获取念力的人才可以进队。”
　　“听上去流程并不是很复杂。”
　　丁歌狠狠地敲了下章程的脑壳，“这流程真是说的那么容易的话我们怎么会还只有三个队员，光光是筛选体质那个环节就能把全军都排除掉，何况测试的时候每个队员的念力都是在绝境中才能被激发的，再说激发出的念力也不是都那么强的。”
　　“诶？丁歌，那你的念力是什么？”章程找住了关键。
　　“我，我本来是侦察连的侦察兵，”说着丁歌无奈地笑笑，“我现在还是侦察兵，念力是能结合环境要素自动组合背景音乐，现在被用来检测站前敌情。”
　　“噗……”章程忍不住喷了。
　　丁歌一脸哀怨，想当年自己也是特种兵，现在一说起自己的潜能就让人笑。
　　“丁歌，原来你是BGM人肉识别器，其实挺有用的。”章程看着一脸哀怨的丁歌安慰道。
　　“对啊，因为BGM，出任务的时候他们叫我Back。”丁歌听不出起伏的嗓音里露出一些揶揄和无奈的味道。
　　“Back，是不是因为你名字‘听歌’，所以听歌啊。”
　　丁歌哭笑不得，自己竟然听到了《二泉映月》和《大笑歌》。很明显前者是自己的心情写照，后者则是面前的小孩。
　　（他能读心）
　　章程登时就笑不出来了，丁歌脑海里的《大笑歌》也戛然而止。
　　“丁歌，你可以读心。”章程紧张地说。
　　“是啊，我还兼职审讯员，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章程摆摆手，别开眼，觉得丁歌瞬间变得可怕起来。
　　“你别害怕，我不听你就行，就跟管个开关一样。啪嗒，喏，关上了。”丁歌敏感地觉得这孩子在知道自己能读心的那一瞬的僵硬。能窥视人心的念力，何其可怕。
　　（他只能听歌很难发现我的你别怕）
　　章程顺了口气，敛了敛眼中的忌惮，抬眼正视丁歌说：“丁歌，还是说测试的事吧。”
　　“测试的环节已经说完了，你还是好好休息，过几天就是测试的日子。”
　　“通不过真会死吗？”章程并不期待那个答案。
　　“队长说的虽然吓人，但的确是事实。我们分队本来就让人忌惮，清楚分队状况的要么待在分队要么死。对不起，扯上你了。”
　　“那其他队的人？”
　　“他们只是知道我们变态，并不知道实情。我们出任务也是单独出的，”丁歌顿了会，“你要是通过了，我就跟你说胡队的事，他可是创下全军结束任务最短时间记录的人。”
　　“这么强？”章程想了想那个跟自己不对头的队长。
　　“你猜多少？”
　　“什么多少？”不过很快章程就反应过来这是让他猜队长的时间记录，“1天？”章程以前看电影都是几个月几个星期的任务。
　　丁歌摇摇头。
　　“6小时？”
　　丁歌还是摇摇头。
　　“1小时够短了吧？”
　　“从接到任务开始，6秒。”
　　“什么？胡队他不是人吧！”章程一点也不相信那个男人会这么强，“咳，那是什么任务？”
　　“据说是追击一个恐怖组织的头目，几乎是指示刚下上边就收到任务目标死亡的讯息。”
　　“催眠吗？”章程急切问。
　　“不是，那时候胡队在我们营地里，头目在他们自己营地里。胡队得到具体位置就开始‘动功’。然后我们连进攻都没开始，头目就这么死了。”
　　（精神控制）
　　“精神控制吗？”
　　“我的祖宗，可别说精神控制这话，上头不喜欢听。”
　　“这什么理，胡队明显就是啊，上头不喜欢他不还是当了队长，还这么强。”
　　“章程，这话真不能说，早在我进队的时候上头就下了死命令，说是精神控制者一经发现必须要抹杀。”
　　章程忍不住耸耸肩：“可队长就在啊，我相信他能强到干掉一个师。”
　　“因为太强了，所以那是胡队唯一一次被允许出任务。”
　　章程都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那样强的男人只出过一次任务。这特么就像塞德勒一生只写了两部剧本，那又怎样，其中一部可是《国王的演讲》！你还咋地！
　　“那胡队，是不是很难受？那种壮志难酬报国无门的古诗鉴赏题我做过不少。”
　　丁歌被章程逗笑了，“行了，今天就说到这，等你通过我再说些胡队的事。”
　　“额，丁歌你这样吊人胃口的恶趣味怎么养成的？”
　　“小孩你应该叫我师父，而且叫师父就要尊师重道。”丁歌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
　　章程一愣，随即想到自己第一天拜师的心理大概是被丁歌听出来了，尼玛这都什么破事。不过面前的帅哥还咧着嘴等自己表态，这样子，其实还挺养眼。章程没犹豫多久就一个揖作到底，故作严肃地说：“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乖。”丁歌拍拍章程的头就离开了。
　　章程还想着胡队的变态记录，又想想自个接下来的测试，烦闷地躺在操场上：“我特么到底是进了什么变态分队啊，能过才有鬼啊！”
　　（有危险我去就好了）
　　“总不能都让你……好吧，毕竟这次关乎命，我不逞强，”说着章程捂面，“不过老子体质这么差会不会刚开始就嗝屁啊。”
　　（测意志力应该不太需要体能）
　　走远的丁歌皱着眉头，队长是精神控制者早就有人看出来了，上头留下他的原因不就是看他“绝对忠诚”吗？
　　一击毙命的胡队不知道多招恨，丁歌叹口气，止步，转身看摊煎饼似的躺在操场上的少年，自说自话：“倒是期待你能通过。”
　　等测试的几天过得很快，这要命的日子总是在越想过慢点的时候过得越快。
　　胡队还是一个人坐着，一脸平静无波：“开始吧。”章程此时内心恶趣味得想给胡队的画面里添根烟——这货嘚瑟起来的时候就是找抽。
　　章程还在YY，猛地一下就失去了意识，再醒过来眼前竟然是两条岔路。
　　章程微眯下眼睛，这种简单的测试场景似乎和丁歌说的绝境不大相同？
　　一条路指向山路，目之所及也不过个平静无波的湖，像那个面瘫的胡队。另一条路满是火炭，远处却是看不清晰。
　　这也算绝境？算了先选吧。
　　【外边的众人】丁歌：“胡队，这次是什么情况？以前不都是直接进行测试的吗？难道洞四升级还自带选择题？”
　　胡来也不清楚，抿着嘴静观其变，轻吐一句：“先看着。”
　　卜金欢一把拉住还欲问话的丁歌：“安静点看着吧，我看这孩子可能要选火路。”
　　“什么？他个南方人选水路不是更好吗？”丁歌一脸雾水。
　　胡来眉头一下皱紧。
　　【洞四】章程看着水火两路，呐呐自语：“既然要绝境，当然要够绝。”说着就迈向了火路。
　　刚踏上成堆的火炭，章程面露疑惑：“这炭虽有火却完全不是正常的热度，就跟……就跟烧完的灰一样。”章程脚底生风，“难道路边还有别的陷阱？”
　　可走了一段还是不见有异常物件，章程满腹狐疑，刚停下思索时看见了身边跟着的鬼火。“有鬼火。那附近岂不是有尸体。”章程这会简直像嗅到了猎物，猛地想到了什么，一脚踏碎了脚下的炭，果然也发现了绿色的磷火。
　　“原来只是裹层壳的磷火，吓唬人的玩意。”章程不屑地踢掉炭灰，快速前行找所谓的
　　“绝望”。
　　【众人】“这样舔巴着去凑绝境的人还是第一个。”卜金欢语气不失赞许。
　　“欢儿你今天话有点多啊。”
　　“这孩子有趣。”卜金欢简单地回答阴阳怪气的丁歌。
　　【洞四】章程看了看不见尽头的鬼火：“白磷燃点40℃，这架势说是吓人也是够了，何必要铺这么长。”说着想转回去选水路看看，这火路绝境太坑爹。
　　哪知刚望过去，却发现边上那条岔路已经消失，看来系统已经删除水路选项。
　　“我看你能搞出什么名堂。”章程放弃了回水路的心，漫不经心捡起个火炭玩……玩。
　　【众人】胡来觉得章程那样子简直是想尝尝火炭的味道，一个少年模样的恶魔在不见尽头的火路上，他躬身捡起一朵绿火，将绿火递到嘴边，然后绽开极具诱惑力的笑容，就像要亲吻手中的地狱之火。
　　胡来心中突突，画面上的少年却丢开了手中的火焰，已经朝前路探去。
　　丁歌突然出声：“邪了门了，这孩子刚刚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跟当时他拒绝活着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很像，真邪门。”卜金欢也附和到。
　　胡来并不反驳，只盯着少年。
　　也不知是走了多久脚下的火炭突然变烫，章程勾了下嘴角：“还以为我要再走多久的贞洁路，这下子总算加火力咯。”
　　此时章程的脚步简直是轻快的，那模样就像刚学会捕猎的豹子，为猎物的血而兴奋颤抖。胡来这样想着，心里跟被泼冰块一样难受，这孩子就是……就是……是个人渣！胡来心底违心地咒骂着，手下的两名队员却亮了眼睛。
　　卜金欢：“我有点相信洞四这次的选择了，这孩子不是军人，却有着军人一样的勇气……”
　　胡来马上打断，嘴里一字一字地蹦着词：“他那哪是勇气，是嗜血，明明就是那种亡命之徒才有的嗜血。”
　　丁歌见状打了个哈哈：“胡队，没这么严重的啊，那孩子才高中毕业，履历干净得很。”
　　卜金欢沉思了会，身子微微后倾，吊儿郎当地看着胡来：“胡队，就算嗜血也好啊。咱们一群怪物聚集，久了说不定亡命徒还能做点好事。”
　　胡来盯着卜金欢看了许久，然后如同被卸了全身力气一样后靠在椅子上，轻语：“让我们一群怪物看着小怪物，真是群疯子。”
　　没有人知道疯子指的是谁，或者是分队，或者只是他自己，又或者是那整个的国家机关。
　　丁歌呼了口气，看来胡队这边情绪是稳住了，自己还是关心下小徒弟吧，于是转眼看向章程。这一眼可吓坏了丁歌。
　　【洞四】章程挑了面前挡路的燃的最旺的暗红色的火炭，直接把手伸了上去。
　　滋——皮肉烧焦的声音。
　　“暗红色火焰，温度600℃左右。我还以为先上260℃燃点的赤磷来配合白磷的铺垫呢。做大阅读的时候可都还要注意文章内容连贯性啊。”
　　“我很欣赏你，章程。”
　　章程立马皱了眉头，他知道这是系统的声音，准确来说是那次引诱他思想渗透的系统音。该死他就是觉得系统现在跟自己极像，好似突然就换了个“人”，别问他怎么区别系统音会有什么不同。
　　“不用担心，这一段他们看不到也听不到。现在显示屏上你还在不要命地玩火。”
　　“我倒是好奇你怎么找上我的？发现我也不告诉他们？”
　　“你身上有熟人的影子啊，还不止一个。”章程竟然在无起伏的机械音里听出一丝调侃。
　　“废话少说，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护着那个傻人格吗，现在敢跟我拿乔？”
　　“我不会让他出来的，什么苦什么绝望我来受就好。”
　　“有趣，你这被选中的主人格竟然会甘心屈居次人格？”
　　章程知道在系统的地盘上最好是跟系统搞好关系（=伏低做小），可是他就是他妈的不爽，尤其是对方拿着人格这事威胁他的时候，他就是不爽了怎么地了。
　　系统十分人性化地宽慰起章程来：“行了，我看你顺眼，所以顺手提高了这测试的难度。预祝绝处逢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章程瞪着眼，心里早跟系统这个无机物零距离接触了八百次，一肚子气没处发泄。
　　系统音退散的时候他发现他妈的他还是真的在玩火！
　　600℃的火炭在手里啊，是人玩的吗这！
　　章程扔掉了火炭，既然难度提升了，绝境肯定不会在这种程度上，自己也不需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他催眠自己忘记满是脓包还散发出焦味的手掌，忍痛走在“贞洁路”上，感叹人生真是操蛋，刚才自己都跟那个傻人格一样毛毛躁躁被激怒地看不清现状。胡乱想着，章程试图理顺那个系统给的讯息，猛地一个词就砸进了章程脑瓜——“选中的主人格”
　　“选中？选中……选中……选中。我明明是后天形成的人格，难道自己是被制造出来的？”这并不是个问句，章程嘴唇开始颤抖，是了，只有这个解释了。
　　章程不喜那个系统，却没来由地相信那个系统。
　　选中，选中。
　　章程的怒气一下子就被激了出来，他冲着空气喊：“你们这是谋杀，谋杀！”然而系统没有回复，机械音的出现好像只是为了提示他游戏难度上升了。
　　【众人】丁歌看着章程的反常，止不住担忧问：“胡队，这孩子情绪好像不太对头。”
　　胡来：“你放宽心，这本来就是考验意志力，面对这程度的火就怨天尤的人没资格进队。”
　　丁歌目光一暗：“胡队你不会真想让他死吧！这虽然是脑电波试验，崩溃的话真会死的。我们队的测试可从没死过人。”
　　胡来瞳孔一缩，阴冷的眼神锁住丁歌，冷腻的嗓音满是抑制的愤怒：“从没死过人是吗，对啊，从没死过……这些畜生。”他的眼里是浓重的悲伤与愤怒，他低头看着荒废多年的手，笑得像哭一样，“我都已经要忘了，你为什么要回来？那个孩子的到来是你的讽刺吗，桂鱼？”
　　丁歌本想安慰胡来，被卜金欢一把拉到身边。丁歌刚想转身呵斥，却被映入眼帘的队友阴沉的脸色镇住了。他听到寡言的队友说：“现在，听队长的歌。”
　　丁歌下意识就听了，结果头痛欲裂，立马关掉念力。
　　卜金欢手一勾，及时扶住虚脱倒下的丁歌，只听丁歌泛白的嘴唇吐出几个字：“黑色……星期五。”说完这些丁歌就如同被抽走全身气力般大口大口喘气。
　　卜金欢听的歌不多，这首他却是知道的。
　　【《黑色星期五》——它和《第十三双眼睛》，《忏魂曲》并称为世界三大魔（禁）曲。自在1932年被创生存在的13年里，因它而自杀的听众数以百计。】
　　【相传《黑色星期五》于1945年销毁，然而这也有很大可能是为了安抚群众，总有一些疯子拼了命要保住这些恶魔。】
　　现在卜金欢可以确定胡队现在的悲怆，但更庆幸的是丁歌能及时脱离出来，喘着气而不是开枪自杀。
　　丁歌像知道卜金欢想什么似的，回他一句：“听首曲子就自杀，我不是丢了8302的脸了吗？”
　　胡队没有理他们，自顾自地悲伤着痛苦着，丁歌和卜金欢都觉得难过。这个男人什么时候露出脆弱的样子过？那个总是在幕后冷静运筹帷幄的男人，那个创下有史历来全军任务完成记录的男人，此时悲伤得就像面临世界末日一般，还只是为了一个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