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默与晨》宫歆

14、第十三章

　　001.
　　G拿着K留下的羽毛球拍悲伤地坐在休息区发着呆，他就这么走了，就像5年前一样。G轻抚着羽毛球拍上的“初字”悲伤地说道：“小柯，为了一个苏子默真的值得吗？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比她优秀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女孩，为什么你小子就认准了她不放？”说道这里，G站起了身，将桌上的玻璃水杯丢到了远处的墙壁上，发出了震耳的碎裂声，他嘶吼着：“为什么！”
　　这时，球馆的负责人跑向了G，看了看他说道：“林先生，请您爱护我们的设施，否则——”“啪。”一沓红色的钞票响亮的抽在了球馆负责人的脸上，G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背起球包转身离去。

　　002.
　　青春即使在痛苦之中也闪耀着它的华彩。这句话出自法国大作家雨果。我一直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场景让他想到了这句话，所以我来到了法国，巴黎的确给了我不一样的感受，那里的姑娘很爱喝香槟，很爱笑，和你一样，和你不一样。是的，和你一样，又和你不一样。离开你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样纯真的笑容，即使在你最喜欢的普罗旺斯那个花的海洋也没见到过，是的，我去了你最喜欢的城市，普罗旺斯。你还记得当年我们的约定吗？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都要我先去一遍，确定了好不好玩再带上你。可你不知道，没有你在的地方，于我而言，全都一样。不管是巴黎，普罗旺斯还是上海，北京，在我眼里全都一样。它们只不过是一个个城市，仅此而已。
　　K安静地坐在Sort集团的楼顶，手中握着一杯马蒂尼，如今25岁的他已经取得了他所能取得的一切成就，身价7亿，在北京和上海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Sort集团将公司设立在市中心，彰显着他们的尊贵，法国总部更是盘踞了一整条街，K将他的住宅和公司合二为一，在法国这个浪漫的国度，Sort是神秘的，它神秘的崛起，又神秘的隐藏在那里，平时很少见他们出现在媒体上，像是吸血鬼神秘的家族。
　　“啪。”天台的门被推开，老冯和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走了上来，他的手中拿着一条HERMES的毯子，他走到K的身旁，轻轻地唤了一声：“林先生。”K没有回头，他安静地看着脚下的模糊的世界说道：“我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了么。”这时女人接过老冯手中的毯子，披在了K的肩上说道：“林先生，晚上风大，别着凉了。”K闻言惊讶的回过头，一个年轻女人的面孔映入了他的眼帘，精心修剪过的眉，琥珀色的瞳孔，配合着长而柔软的睫毛看起来好像动漫中的精灵，她的鼻子很小巧，嘴唇很薄，她的声音和子默很像，很温柔，很好听。这个女人正是初夏，她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K，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显得更加可爱。
　　K接过毯子问道：“你怎么来了？”初夏笑道：“我不能来吗？”K笑了笑说道：“这些年你还好吗？”初夏坐在她的身旁推了他一把说道：“你少跟我扯这些，老实交代，这些年你都去哪了？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
　　K看了看手表，苦笑了一声，他转头对老冯说道：“两个小时后，安排司机过来吧。”“是，林先生。”老冯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嚯，谱够大的啊。”初夏坏笑着看着K说道。K将毯子披在初夏身上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是应该在G那里和他谈事吗？怎么跑来这里了？”初夏疑惑道：“G？”K点了点头，随即释然地笑道：“哦，我忘了，你们应该叫他林先生，我说的是林非，IS传媒的老总。”初夏闻言更是疑惑，她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K笑了笑说道：“因为林非是我大哥啊。”初夏惊讶地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地说道：“不是吧！”K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啊。他是我大伯父的儿子。”初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K说道：“我勒个去！你真行！”随即她想到了什么，她拉着K的胳膊问道：“哎？那你为什么叫他G啊？”K微笑着摸了摸初夏的头说道：“那是我们林氏家族26人的代号，我也是去了法国才知道的。”初夏疑惑道：“林氏家族？”
　　K点了点头，看向远方说道：“林氏家族是个神秘的家族，每代有26位林先生，按个人资产从A-Z排序，每一代林先生会在上一代26人的继承人全部成人后重新排序，如果期间上一代26人死亡，他的继承者可暂时继承他的称号，直到这一任的林先生全部产生，再重新排序。而我们是第8代林先生。”初夏闻言心中一惊，她问道：“那林非先生是G，也就是第七位林先生？”K点了点头。初夏来了兴致，她抓着K的手臂问道：“那你呢？”K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是K。第十一位。”初夏调皮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切，前十名都没挤进去。”K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一代林先生才出现了12位，到底谁是A还是个未知数，你希望我排在第几名？”初夏笑道：“当然是第一名喽。”K笑道：“我倒希望我还是K，做A太累了。”
　　初夏笑道：“是谁和我说的，这个世界上没有轻松的事情的？嗯？”K摇头苦笑道：“好吧。”“你的书还写吗？”初夏问道。K摇了摇头，站起身说道：“5年前写完了那本《梦·姑苏》之后就没在写了。”初夏闻言笑道：“你还说！你那本《梦·孤苏》好坑啊！那句什么‘我终于还是无可避免的来到了这个连空气里都飘着血腥味的地方。在这个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的冰冷而又闷热的城市里，我所能看到的天空，有些阴暗，灰暗的云朵遮住了充满着神秘的天空的美好。那是一种莫名的忧郁。我想，几年前刚来到这里的孤苏也应该有这样的感觉吧。’什么感觉？你告诉我什么感觉？”初夏摊着手问道。
　　K笑了笑说道：“梦系列作品有三本，《梦·雨默》、《梦·非子》还有《梦·孤苏》，这三本书写了三个姑娘的青春，你如果没看过前两本，其实最后这个姑苏的青春很难把握的。”初夏闻言白了他一眼说道：“懒得说你。”K看着远方渐渐熄灭的灯光问道：“G给了你什么样的条件？”初夏说道：“在我现在所在的公司的薪水基础上提高10倍。”K微微笑了笑说道：“还不错。”
　　初夏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凑到K的身边问道：“你刚刚让那个老冯去叫车干嘛？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办事吗？”K看着眼前可爱的初夏，轻轻说道：“我要走了。”初夏闻言皱了皱眉，她拉住了K的衣袖问道：“去哪啊？”K笑了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说道：“去我该去的地方啊。”初夏拉住了K的胳膊不依道：“不行，你必须告诉我你去哪！”K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小夏，我快来不及了。”初夏依旧死死地抓着K的手臂说道：“告诉我你去哪？”“法国。”K严肃的说道：“我要回Sort总部去了。不要告诉子默。”初夏闻言惊讶地抬头看着K说道：“你又要出国了？”K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初夏问道：“这次走多久？”K低着头说道：“不知道。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初夏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不管子默姐了吗？”K苦笑了一声，从初夏怀里抽出手臂，站起身说道：“你一个人乖乖的，有什么事情你就来这里找老冯或者直接找G。”言罢，他转身向天台的门走去。
　　“林柯！”初夏在他身后大叫道。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听起来带着不舍和无法言喻的悲伤。K闻言停住了脚步，他微微侧过头，张了张嘴巴，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他转过身，快步走向天台的门。初夏看着林柯的背影哽咽着说道：“你到法国记得告诉我一下！”
　　“嘭。”天台的门关闭了，沉重的金属门关闭的声音好像心跳的最后一下，生命的终结。
　　“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初夏看着紧闭的铁门自言自语地说道。

　　003.
　　李琳坐在苏子默和卫晨的对面不自然地吃着碗里的米饭，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苏子默说道：“子默，你——”“别说了，没得商量，我已经给李赫发了短信了，你明天必须给我打扮的漂漂亮的去见林柯。”苏子默严厉的看着李琳说道。“咳咳。”卫晨被苏子默突如其来的话吓得把刚喝的一口水全吐在了碗里，他惊讶地看着苏子默问道：“你说什么？”苏子默义正言辞地看着卫晨说道：“不对吗？我准备撮合琳琳和林柯，就是李赫那个朋友。”卫晨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你——你真敢玩。”
　　“我咋啦？”苏子默将筷子放在桌上嘟着嘴问道。卫晨看了看李琳，见李琳正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他叹了口气对苏子默说道：“子默，李琳和林柯不合适的。”“咋不合适？”苏子默嘟着嘴问道：“那你看我和他合适吗？”卫晨闻言又了一口冷气，他连忙改口道：“别别别，其实吧，李琳和林柯特别合适，真的，不信你联系一下试试，绝对是一段旷世绝恋。”李琳闻言指着卫晨惊道：“你——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卫晨将头埋在碗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别怪我，我这是明哲保身。”苏子默拿起筷子敲了一下碗说道：“好！就这么定了！”
　　“叮铃。”苏子默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过手机，见是李赫发来的微信语音，她按下播放键，只听李赫不敢相信地声音传了出来：“你丫疯了吧！”苏子默闻言嘟起嘴回应道：“我咋啦？为啥你们都这么说？”“叮铃。”李赫的语音又传了过来：“废话！林柯怎么可能和李琳在一起！他——算了，跟你说不明白，总之你打消这个念头就好了。”苏子默疑惑地问道：“为啥？咋就不可能？”李赫：“……”
　　苏子默把手机举到李琳面前问道：“他发个省略号是啥意思？”李琳满头黑线地说道：“意思就是他不想理你。”“为啥？”苏子默问道。李琳看着苏子默无语了半天，她无奈地对苏子默说道：“你好好吃饭行不行？老子明天一早就去找男朋友！”“哦。”苏子默答应了一声，委屈地收回手机，把一大盘虾拽到自己面前开始吃起来。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卫晨宠溺地抚摸着苏子默的脊背说道。

　　004.
　　就这样。
　　青春的尾声，就在这孤独的深夜，悄悄划下了句点。画面就这样安静下来，随着飞机慢慢消失在老冯和初夏看不见的远方而安静下来。随着人们越来越飘渺的叹息声而安静下来。
　　听不到轰鸣声，看不到白色机翼。就这样好像时间定格般安静下来。
　　没有人哭，没有人懊恼，也没有人矫情的故意停留。或许是因为这是命运的安排，是宿命，是几代人都逃不开的圆圈。
　　“初夏小姐，我们回去吧。”老冯微笑着看着初夏说道。初夏的眼睛有些湿润，她看着老冯说道：“你们的林先生还会回来吗？”老冯笑道：“我猜会的。”初夏微笑着看了看老冯说道：“我也希望是这样。”老冯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走吧，林先生走之前交代过我，要送您回去。”初夏点了点头，走出了机场大厅。
　　机场外，初夏看到弋菲坐在一辆红色的保时捷里，她狭长的眼睛里仿佛有晶莹的泪光在闪动，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她朝弋菲挥动手臂叫道：“弋菲姐，你也来送林柯吗？”弋菲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关闭了车窗，红色的保时捷扬长而去，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
　　老冯眯着眼睛看了看，说道：“初夏小姐，我们走吧。”初夏呆呆地看着保时捷消失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

　　005.
　　Sky咬着一支铅笔看着对面坐着的Seven问道：“Seven，你说，羽毛球拍上可不可以镶个钻石什么的？”Seven白了他一眼说道：“羽毛球拍是体育用品，你镶个钻石有什么用啊。”Sky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说道：“那你说，这东西有什么可设计的啊？材质基本也就是碳，线也就是那么个线，外形还不能做太大改动，你说K让我设计什么呢？”
　　Seven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傻啊，你不会和技术部的人交流一下啊，而且，拍子的用漆和外表的图案，以及拍柄的用料这不都是你可以设计的么。”Sky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别跟我提技术部啊，我跟那帮没有艺术细胞的人没法交流，而且拍柄他们都执意用木质的啊！你能想象吗？我感觉K就是让我来给他画画的你知道吗？”Seven掩口笑道：“没关系，K不是快回来了吗，你可以和他好好交流一下。”
　　Sky扬了扬手，吐出铅笔说道：“懒得跟他交流，我出去喝酒了，你要一起吗？”Seven连忙摇头道：“我不去，您慢走。”Sky鄙夷地看了Seven一眼冷哼了一声说道：“走了。”言罢，将西服从椅子上提起来甩在肩上走了出去。

　　006.
　　创作酒吧内，G把玩着手中的一杯加着冰块的威士忌看着坐在他对面的Nina问道：“小柯现在应该已经上飞机了吧。”Nina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林先生。老冯和初夏小姐已经把K送上了飞机。”G闻言苦笑了一声，他一口喝干手中的威士忌说道：“我这个当大哥的，居然连去送他的勇气都没有。”他抬起头看向酒保说道：“再来一杯。”
　　Nina看着脸色已经有些微红的G说道：“林先生，您已经喝得够多了。”G摆了摆手说道：“还不够。”说着，他接过酒保递过来的威士忌对Nina说道：“今年下半年的电影还没决定拍什么对吧？”Nina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林先生，这件事还在讨论中。”G看着手中的威士忌说道：“就拍小柯的梦系列三部曲吧。”Nina闻言惊道：“可是，K的《梦·雨默》和《梦·非子》已经被拍过了，我们再去拍是不是——”“没什么。”G打断了Nina的话说道：“我弟弟的故事，被别人拍出来，这首先就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不称职，我记得小柯曾经和我说过，雨默、非子和孤苏拼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苏子默，去找个好点的编剧，把这三个故事连在一起，我们今年下半年的电影就拍这个了。”Nina为难道：“可是K的《梦·孤苏》的版权一直也没有卖。”G笑了笑说道：“你觉得小柯会告我吗？去拍就好了，给小柯一个惊喜。”“是，林先生。”Nina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