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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这梁子,结深了(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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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关门声,我兀的探身将有预感急着躲开的李特一把抓住,先来了个开刀问罪:“你竟然不提醒我?”
“喂,黎乐乐,天地良心呐,刚刚我开口是谁不让我说话?”李特当着我的面指天发誓,细细回想她并非强词夺理而是确有其事。
我脸一红,不肯承认,狡辩说:“那为什么一进门的时候不说!”
李特对我很无语,狠狠拍了拍脑门,又带着委屈说:“哎呀,我哪想那么多,我还以为他会先说话。谁知道他一进来就静悄悄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里。”
我抓着她的手松开,身子往后微仰刚好靠在床头,如今与其埋怨人家听了不该听的,倒不如说是自己口无遮拦,明明这段感情对谁都守口如瓶,对谁都绝口不提,却突然的一切都没了原则。
“都听到了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却明白好像心里藏着的话刚刚悉数都说出来了。在我长这么大以来,除了爸爸之外自认为很重要的两个男人,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够说得明明白白。
“什么都听到了!”李特比我还伤心的表情,“一进门,还没说话你就在那里叨叨的,我这里提醒你,你还委屈的哭起来了。多大的事啊,你至于这么苦大仇深吗?”
我懊恼不已,双手痛苦不堪的撕扯着头发。李特缓一口气爬到床上挨我的同时,又伸出一只手将我抱住,连声宽慰:“都是过去式的人和事,何必念着不忘,值得吗?”
明明知道不值得,可就是不愿意放下。我长吐一口气,叹道:“你不知道念书时,我就是过去时、现在时、未来时傻傻分不清嘛!”毫无征兆的,李特从旁边狠狠的用手拍了一下我的头,恨恨道:“黎乐乐,你什么都争气,就这点,特没出息!”
“什么嘛!”
“还能有什么,你现在又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李特呵斥,某个瞬间我竟然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丝丝老妈的影子,她不知道我怎么突然间望着她愣神,有些错乱的问,“你看我干什么?”
我摇摇头,如果我说实话,告诉她,就刚刚一个瞬间,我从她身上看到妈妈的身影,那应该是一个极其煽情的场面,作为死党闺蜜好朋友,当得知自己在对方心目中所处的位置,也一定会在心里感觉到幸福。至少我就会,我曾想过在第三个让我不顾一切去爱的男人出现前,李特就是我最爱的人。而我之对李特,理应如是。
“怎么又不说话?”
“其实你知道感情多麻烦,我只是想简简单单的比较好。”
“撇开那个陈桦,咱就说说宁浩,你觉得你们俩之间的感情单纯吗?”李特逼问。
大家都说大学里的恋爱是最单纯的,我也一直这么认为。可我刚要给予肯定的回答时,却不自觉又犹豫了。当初之所以答应做宁浩的女朋友,不仅仅因为我生病时,他知冷知热的照顾,还因为他放下学生会主席的的身份,殷勤的跑前跑后,接受这份感情,更多是虚荣心作祟,愿意享受人群中倍受艳羡的目光。
现在想来,这份感情动机又哪有单纯可言?至于,宁浩对我,现实已经用赤裸裸的真相证实了,尚在大学时外地的他一心留在济南,可毕业后机缘巧合下去了广州,才使得我们本来顺理成章的感情一波三折后以分手告终。
“我对陈桦,只是单纯的喜欢。”我坚定的说。这会儿一点都不愿提及宁浩,我急着转移话题。对陈桦,李特只知其名不识其人,那时候,我喜欢陈桦,因为是暗恋,一切都是在默默中进行,羞于向任何人提起。就像开在暗室里的花朵,一切只为等待某一日的重见阳光。我将所有关于喜欢的疯狂气力都用在了学习上,那个时候单纯到以为只要考上理想中的大学,我和陈桦两个人爱情就能够水到渠成。
那个时候对长大怀有一种执念,总觉得长大以后的路还很长,从不急于去占有,因为想要细水长流,才从不想着据为己有,更不着急表达。总以为准备好爱的时候,爱就会来,在一起也是那么理所当然。可时到今日才惊觉,或许错过了,也就真错过了。
如果当初知道此后根本无缘,就不会刻意隐瞒那颗喜欢的真心,才白白辜负了人生大好时光。
有时,真情流露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你又怎么了?”李特将我的愣神当做心不在焉,明显不高兴了。
“我只是在想你说的话。”
“人这一辈子除了往后看外,更应该往前看。”李特语重心长,我自知她说的有道理是以无法反驳,再度拉过被子蒙住脸,奇怪的是这次内心平静无澜。
下午,李特吵着天气不好先走了。
我才知道原来真的下雨了,我肆意拉开窗户,一股夹杂着细雨的清冷风涌进,拂过皮肤的刹那间,是一种让人很舒服的感觉,就像夏日里含进口里的冰淇淋留下的余味。我贪恋着这种感觉,索性依靠在窗前任萌萌碎碎的凉风拍打着脸。
我的天空下雨了,你的呢?在这种亦真亦假的氛围里,那个缥缈的梦又变得万分清晰。自从和宁浩分开后,在心里对那个一直存在于梦里的男孩依恋成癖,或许只因那份美好始终保留完美如初,不曾有伤害。
我愣神发呆时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沉默站着的林果,等我发现时他像是已经来了好久。
我明显的一惊,他不以为意。
我微微一笑,他无动于衷,两个人便各自沉默,空气略显尴尬。
“你是喜欢那个男生吗?”
“哪个?”他的话让我迷乱,他却思绪清晰,些许认真说:“就是你带我去看过的,那个打篮球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