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骸纲）泽田纲吉症候群》雪的耳语

5、侵染之白

　　而这场泽田纲吉准备进行的冷战，还没有坚持几个小时便因为饥饿而宣告破灭了。等他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偷偷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六道骸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是真切地睡熟了，等纲吉蹑手蹑脚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居然对方还没有醒来的意思。这实在太奇怪了，如果是云雀学长什么之类的可是靠近就会瞬间睁开眼睛，还有Reborn每次都是在装睡让自己自以为可以干些小动作的时候后突然一击，还有一些七七八八彭格列成员的事情，纲吉想着自己大概见识过不少睡颜了，也见识过不少人自己一靠近就会如同苏醒的野兽般猛地清醒，但六道骸如此的深眠却是平生第一次。

　　因为是首次，纲吉忍不住更加靠近了几秒，低下头仔细打量着对方安静的睡脸。明明是身为彭格列最为让人闻风丧胆的守护者六道骸睡着的时候比平时看起来亲近多了。就算纲吉不想承认，如果对方睡着了，会给人一种画中美人休憩的错觉。因为总是给人以恐惧的轮回之眼合上了，总是发出嘲讽话语的薄唇现在正紧紧抿着。光是看着对方的俊美又稍偏绮丽的侧脸，纲吉一时之间失了神，他终于明白为何有时候总能听到下属对六道骸的仰慕之情了，明明大部分时间她们提到六道骸的时候总是心存畏惧。因为六道骸的美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光是凝视就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惊扰的这份美丽。如果是在学生时期，他应该会是所有女生追捧的对象。而六道骸却因为生活在这个世界而更加自我和骄傲。对于这种现象，纲吉却是略带羡慕的，至少在他看来那么多年之后，自己所有认识的人都改变了，唯独只有六道骸还仿佛时间停驻般，永远都活在自己初见的时候。

　　想到这里，纲吉想要确信下眼前的男人真的是六道骸吗？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吗？心里这么想着，便鬼使神差地想要伸出手触碰下对方的脸颊，但就当他的指尖快要靠近的一瞬间，六道骸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吓得他直接倒退后跌坐在地板上。幸好刚刚醒来的六道骸有一瞬间的茫然，并没有发现纲吉的小动作，等他发现纲吉正坐在地板上呆呆地看着自己，他眼神里一闪而过某样未知的情绪后，对着纲吉露出往常般略带嘲弄的微笑：“你到底在做什么，彭格列。”

　　原本不知道该怎么说明之前准备做什么的纲吉被肚子里传来的一连串饥饿声打断了思路，他眼睛一亮：“我们去找点什么吃的吧。”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跑出来的真正原因，不过……他之前还准备和六道骸保持相当久的冷战，想到这里他用略带心虚的眼神看了眼六道骸，后发现他压根没有在意之前的吵架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冰箱里全都塞满了巧克力，自然是没有任何可以用的食材，纲吉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是否该在外头吃，但他想了下万一六道骸的幻术再次失去效果引起大混乱后该怎么办呢？还是去超市里买点东西晚上回来自己煮吧。在离开日本的时候，妈妈还是有好好传授他几手做饭的技巧的。不过上一次自己做饭是一年前的事了吧？纲吉有些心虚地想着：他应该没有问题吧？

　　虽然表现地不太乐意去人多的超市，但六道骸还是在纲吉的强烈要求下和他一起走了出去。现在正好是下班高峰期，马路上自然是堵得水泄不通，见每辆公交车都塞满了行人，纲吉放弃了乘车去附近较大的综合超市的打算，就准备在就近一所小超市里进行晚餐选取行为。

　　但进入超市看到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后，他不由有些傻眼了：因为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选择买食材啊？一向有选择恐惧症的纲吉看着冷藏柜里面价格不一的食材发傻。虽然大概知道自己需要买什么，但太多选择面也是相当考验自己的存在。而在他对比了好几种蔬菜和肉类足足花了半小时之后，站在他身旁的六道骸终于按耐不住，他二话不说便直接抽出纲吉手中其中之一的肉类，然后丢进购物车里，等纲吉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挑选完所需要的蔬菜和肉类。“够了吗？”六道骸用略带命令的眼神看着自己，被六道骸的生活常识比自己厉害好多这一事实彻底打击的纲吉只能讪讪地点头着。如果是按照自己缓慢的速度，恐怕等到超市关门自己都没有挑完吧？

　　因为超市里的购物车是可以推到家门口，有专门的人负责收拾，纲吉也就免去了背负沉重食材的苦恼，两个人安静地一边推着购物车一边往回家的方向走去。或许是因为下午的争吵问题，两个人的气氛再次陷入冰点般死寂，因为没有人愿意开口，自然也没有谈话。在纲吉犹豫很久后，他终于扭捏地开口道：“很抱歉，我只是……”他刚刚想对六道骸道歉着，但却发现对方下一秒眼神突然凝重起来，并且推着购物车的行为也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纲吉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却发现不远处的路灯正在不正常的闪烁着，“兹拉兹拉”地发出诡异的声响，他原本把这一切当作是单纯的一起路灯障碍事件，但紧接的发展却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在路灯安静照射的地面上，有一团黑色如同影子般的东西正在不断蠕动着，起初他认为自己是看错了，等眨眼几次后发现这团黑影已经扩大成为一摊黑泥，时不时还有气泡声从里面传出，似乎什么东西正在从黑泥里扭曲地爬出来。

　　“那是什么……”他忍不住喃喃着，但身旁的六道骸却对此丝毫都不惊讶，纲吉刚想询问什么，却发现对方直接变出一把三叉戟后直截了当将黑泥劈成两半，但还没等纲吉庆幸如此轻松地解决了麻烦，就发现劈成两半的黑泥开始再次凝聚起来。紧接着他听到里面有什么人正在痛苦地呻吟着：“杀……杀……”“杀……杀……了……你……”然后迎面而来一股浓烈的恶意，如同诅咒般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循环着。他还没有反应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听到这团黑泥“啪啦！”一声便瞬间如同爆炸开的烟花四散地往自己面前袭击而来，他原本想要用死气消灭这些污泥，却发现居然自己的火焰对这些泥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因为自己的攻击，对方像是激怒般地加快了袭击他的速度。

　　因为攻击无效，纲吉只能匆匆忙忙往旁边躲闪，然后恰好避开一大团黑泥，之后看到它们全部撞到墙面上。“滋啦——”一阵白烟浮现，仿佛被硫酸侵蚀般，墙面很快被烧灼出斑斑点点的洞来，见此纲吉不由警戒起来：看来这团黑泥是有腐蚀功能，一定不能碰到身体上。可不管自己使用了多少攻击，这些黑泥像是可以吞噬一切般将原本以为可以一击必杀的力量全部化为乌有，发现不管怎么攻击都没有任何用处，纲吉忍不住绝望起来，眼前的黑泥这比对付白兰时候要奇怪多了，至少不管是开到多么大幅度的攻击都从来没有奏效过。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而黑泥对自己的攻击却越来越快起来，很快让毫无准备的纲吉开始慢慢疲惫起来，并且逃跑的速度也放慢下来。就当他正在躲避大部分黑影攻击的时候，有一小部分居然分流出来往另一个方向向自己袭击而来，原本以为自己绝对会中枪变成和墙一般结局的纲吉害怕地转过头，不忍看到接下来的惨剧。但他下秒却没有任何疼痛感，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却发现有什么人正挡在自己面前。

　　来人居然是六道骸，因为这些黑泥应该是只针对纲吉一个人攻击，其实六道骸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威胁，但纲吉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直接挡在自己面前。只听到对方因为疼痛而发出一声冷哼，纲吉急忙往他的受伤部位看去，光是那一小团黑泥侵蚀，六道骸的手臂上就像是被什么野兽般啃咬了一大块血肉下来，满是鲜血淋漓，纲吉看得只觉得触目惊心，甚至连里头的骨头也裸露出几分。这伤势光是旁观也觉得异常疼痛，更别提受伤的人。

　　但还没有等纲吉还没有说些及时救治的话，六道骸却在下秒的时候不由分说便将他扑倒在地面上，因为强烈的撞击让纲吉的神智出现了几秒的恍惚，等他完全清醒过来后却发现有什么液体正在一点一滴低落在自己脸颊上，浓郁的血腥味不断从眼前传来，他伸手一摸却发现脸上全都是血，而这血却没有一点是来自于自己，而全都是眼前将自己好好保护在身下的六道骸身上。

　　“不要——”注意到身上的六道骸已经因为伤势过重而完全陷入昏迷，纲吉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