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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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曲无忆，是百晓生的徒弟，寒江城的盟主。
很小的时候我被父母遗弃于是非之地，慕情是我唯一的亲人。那一刻刀光剑影纷乱间，她用小身子拼死保护一只弱小的兔子，我便知道只有我站起来拿好手中的武器，变得强大，才能保护她。
后来，百晓生收我为徒，我日夜精钻兵法，心里想着就只有变强，然后守护。慕情笑我有时候就跟哥哥一样。我一直没有告诉她，那是因为我们身后空无一人。
再后来，百晓生失踪，青龙会复出，我成为寒江城代盟主。一路上磕磕绊绊，那时候天真地以为，我既可以孤守一座城池，便可以护她一世安好。
记忆中不知是哪天，单调生活里有个叫笑道人的家伙贸然闯入。若说慕情是我的路，那他大概是我的光吧。霎时照亮了世界，我第一次识得五彩斑斓。那段日子是鲜活的，有桃子，有慕情，有他，有欢声笑语，似最温暖的季节。
直到钟不忘叛离，慕情躺在我怀里就那样闭上眼睛。
“曲姐姐，你会不会怪我。”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杀过很多人，却从来没有觉得鲜血这般刺眼，那红色鲜艳得比山谷里的杜鹃还要夺目，扎得我喘不过气来。
那天我在她墓碑前立了许久，脑子空空的。本想这江湖与我无关，置身事外看时局变幻，才能是真正的智者。然而本是戏中人，又怎么逃得出去。
青龙会，江湖，我曲无忆在世一日便追逐一天。
笑道人难得沉默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开口说，“那以后你来保护我吧，我不会死的。”之后的很久很久，他一直在我身边，即便我忙于事理，亦如影随形。
“你看你哪像个姑娘家，母老虎都比你温柔。”
我没有闲思搭理，瞪了他一眼。
“看看你，凶的要死啊。”
“那你要如何才算作是女孩家子？”
“唔，起码要会笑呀，成天板着脸跟块木头似的。”
我朝他抿嘴笑笑。“这样可以了吗？”
他似乎是愣了愣，咧开大嘴呲牙做了个鬼脸，“你看，这才叫真正的笑啊。”
“……滚。”真当我是傻子。
时局动荡，白衣染血倒了一片又一片。四盟达成协议，全力抵抗青龙会，然而战场上的血流只有越来越多。
“归去吧。你的武道，我的江湖。”最后我同他说。那天杭州难得风雨交加，闪电划过眼前像致命的伤疤，触目惊心。
我转身的那一刻，其实是有想回头看的。只是我不能，炎凉人生，总是要一个人走的。
这样，就不会再失去了。
笑道人跟了我很远很远，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寒江城门，不再感受到来自背后的目光，我也不敢回头，深怕掉下泪来。盟主是不能哭泣的，她必须强大，没有弱点。不然慕情怎会落得那般结局。
风起，风停。我在城头驻了一夜，看鱼肚渐白，天下万水千山，再也没有他的身影。以后，永远。
还记得最初遇见他，真武山上最优秀的弟子，本认为应是内敛呆板，他却目如辰星，笑得爽朗。如太阳，真似神仙。
而杂乱江湖是我的深渊，真武道观才是他的归宿。
初升的太阳愈渐耀眼，我下意识伸手去挡。襄州，他大概已经回去了罢。那里有常年云海，他看不见山下腥风血雨，丑陋人心。
真好。
有时候，有些人，与其守在身边，不如放在天涯。
再见了，笑道人。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