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北影》末神

6、第 6 章

　　六一到了，学校被欢乐的氛围环绕，各个班都有自己的活动，似乎整个学校就变成了一个游乐场。林乔玩遍校园，回到教室，手里抱着是一堆的零食和糖果，每次她去参加一些游戏，总有人愿意多给她一些，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个局面。回到自己的教室，便看见阿楠坐在他自己那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发呆，与周围欢乐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虽说每一年都是这个样子，可是今年的阿楠比以往都要难过一些，她看得出，之前阿楠排练是很用心的。林乔走过去，抖了一半的零食到他桌上，说到，“你怎么都不出去玩啊？我今天拿了好多零食，分给你吃。”
　　阿楠一愣，说到，“谢谢。”感觉似乎好像不太够，又想了想小北平常的样子，学着向她笑了笑。
　　林乔眼睛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回过神来，见阿楠疑惑的看着自己，脸微微有些发烫，说道，“没事。”便匆忙跑开了。
　　“不错啊，现在已经会勾引小女生了。”小北在旁边调侃道。
　　“你胡说什么！”阿楠一愣，微恼，脸也是羞红了。
　　“我看那小女生蛮喜欢你的。”
　　“怎么可能？你不要乱说了。”阿楠又瞪了小北一眼，无意间又瞄了一眼林乔的背影。
　　小北见状眼神微眯，”她原本是要和你一起上台的吧。”
　　“嗯。”阿楠神色暗淡一些，“可惜这回不能够弹给你听了，不过算了，反正你也听了那么多次，这回只是地点不一样而已。”
　　“说的对。”小北笑眯眯应道，又转头看向桌子上的零食，“那小女生也真行，送给你了那么多零食，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哦，好。”面对话题突然转换阿楠有一些没反应过来，顺手便拿起一颗糖，刚要剥开，又停住了，又拿起一颗递给小北，“你也尝尝。”
　　小北笑了，“我是影子怎么吃东西啊，你自己吃就好。”
　　“哦，这样啊。”阿楠觉得小北有些可惜，有些零食确实蛮好吃的，不过小北却是吃不到了。
　　像是看出阿楠心中所想，小北说道，“不过只要你吃道了，我也就算吃到了，你快吃吧，也好让我尝尝滋味。”
　　“哦，好。”阿楠剥开直接放进嘴里，用舌头舔了几下，问道，”甜吗？”
　　“东西在你嘴里你会不知道啊！”小北哭笑不得，“甜，可甜了。”

　　上午的游园活动很快结束了，下午则是无节目的回家休息，有节目的被老师抓去化妆做准备了。
　　晚上的晚会如期举行，虽然阿楠没有参加节目，楠妈还是过来陪儿子一起来看晚会了，他们过去找到了自己班级的位置，挑了个空位坐下。
　　“阿楠，你看你老师那状况好像不太对啊！”小北指着角落里的看着焦急来回走的班主任和不停打电话的音乐老师，“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还是算了吧，”阿楠皱了皱眉，低声道，”我们就不要过去添乱了。”
　　“去看看吧，或许你可以帮上忙呢？”
　　阿楠想说我能帮上什么忙，可是看着小北的眼神，犹豫着起身了。
　　楠妈在一旁见阿楠嘴里刚刚似乎在轻声说着什么，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刚想问，便见阿楠起身，便脱口道。
　　“阿南你要去哪啊？”
　　“老师那好像有什么事，我去看看。”
　　“是吗？”楠妈顺着目光看过去，显得很困惑，“我陪你一起去吧。”
　　两人便一起向老师那里走去。

　　“老师，是出了什么状况吗？”
　　“哦，是阿楠啊。也没什么，就是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但是林乔到现在还没来，那边的电话也打不通。”
　　“喂，是林乔妈妈呀！“这时旁边的音乐老师电话终于通了，她向这边使了使眼色，”你们要到了吗？这边马上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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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出车祸了！人没事吧？”
　　......
　　“没事没事，这边我就把他取消好了，你们在医院先好好养伤。”
　　……
　　“好的好的，那就先这样，我先挂了。”

　　“林乔出车祸了吗？”电话一挂，班主任便焦急的问道。
　　“嗯，不过还好，没什么大事，看来今天这个部分必须要取消了，我现在先上去马上和后台的老师说一下。”说完，音乐老师转身就要走。
　　“老师，等等。”就在这个时候，楠妈突然叫住了音乐老师，“你看，能不能让阿楠上台啊，本来就是同一个歌曲，少了节目也没什么，但时间计划方面总归是有些不好啊。”
　　刚刚在听她打电话时，楠妈就想过了，昨天后来阿楠回来后，总是一副恹恹的样子，她也是放心不下今天才特意请了半天假陪他一起来，如今有个好机会，自个孩子腼腆，她总要帮他说出口，以往阿楠绝对不会看见老师出状况就主动过去看看的，可见他心里还是很想上台的，作为妈妈总要帮一把。
　　“也不是不行，只是阿楠现在没化妆，钢琴也没有带过来，。。。”班主任有些为难的说到。
　　“这倒没事，阿楠这样没化妆上台也可以了，钢琴这里本来后台还有一台，只是，”音乐老师打断班主任的话，转眼看向阿楠，”阿楠你确定不会向昨天一样怯场吗？”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阿楠的身上，阿楠又有些愣了，对于事情突如其来的转折有些反应不过来，从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遍，又看到小北出现在三个人中间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嗯，我可以的。”回过神，阿楠应道。

　　事情经过这样一个转折，阿楠又要重新上台了。
　　帷幕后，小北握着阿楠的手，“你这回可不要又跑掉啊，不然我估计全校的老师和同学都会对你印象深刻了。”
　　“才不会呢。”阿楠撅嘴。
　　“好啦，”小北笑道，“其实我一直在你身边的，加油。”
　　帷幕拉开，全场一片漆黑，灯光骤然打在阿楠身上，方才被小北握过的那只手握紧又缓缓放松，阿楠慢慢走到钢琴边上坐下。
　　“其实我一直在你身边。”回想小北刚刚说过的，将手放在键盘上，阿楠闭上眼，回忆最初时小北手把手教他弹钢琴的感觉。
　　曲子确实很简单，而此时让自己全身心投入的阿楠，指间流淌出的感情充沛的竟是令人惊艳。

　　“黑黑的天空低垂，”回想第一次看见小北带给他黑夜的感觉。
　　“亮亮的繁星相随，”回想第一次看见小北那如星辰般闪耀的眼睛。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回想第一次听他在耳畔低声说道，“阿楠，别怕。”

　　“天上的星星流泪，”你带给我的温柔。
　　“地上的玫瑰枯萎，”你教会我的笑容。
　　“冷风吹冷风吹，”我都可以拥有。
　　“只要有你陪。”只要，有你陪。

　　此时正到高潮，全场的灯光居然突然间全部熄灭，全场一片漆黑，场下也传来一阵轻声的惊呼。阿楠睁眼，见大片大片的萤火虫从场后飞来，徘徊在演出厅的上方。惊呼声又是涨了一层。阿楠惊异的同时，手指间的节奏却是未停。

　　“虫儿飞，花儿睡。”温润的触感附在他的手上，阿楠瞪大了眼睛，转头看见在萤火虫微弱的灯光下，小北那淡淡的身影。
　　“一双又一对才美。”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这首歌变成了二人合奏。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接近尾声，众人看着萤火虫成群飞到场外。音乐一结束，场内所有灯光开启。阿楠站起，鞠了一个躬，沉默片刻，场下便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孩子弹琴时感染力真令人惊异，感情充沛的让我也自愧不如。”开口的正是这次晚会的主角，那个回访母校的音乐家。
　　“都先生过谦了。”其身旁的校长说。
　　音乐家摇了摇头，不说话，注视着阿楠的背影，“我想教他钢琴，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孩子嘛，都先生想教他，总会是愿意的吧。晚会结束后我去问问那个孩子所在的班级和名字。”
　　“嗯。”

　　而此时后台，有老师抹汗，“刚刚怎么突然停电了呢？还好影响不大，回电回的刚刚及时。”又转身喊道。“小陆你再把电线好好检查一下，不要再出差错了，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阿楠一下台，就迎来了楠妈热情的拥抱，“我的小阿楠真是太棒了，可惜妈妈这回没有把相机带过来啊，手机带来也只是最开始拍了几张照片，后面可是完全被我的阿楠迷住了。”说完，楠妈脸上是一片后悔莫及，看着阿楠又是一阵哀怨。
　　“阿楠这回表现的确是很不错。”老师在一旁也是微笑的称赞道。
　　阿楠也显得很开心，左右看看没有见小北出来，想着这里人多，出来说话也不方便，便说道，“我去一下厕所。”
　　“妈妈陪你去。”
　　“不用了！”阿楠连忙拒绝，“我是男孩子，自己去就好了。”
　　旁边的老师也调笑道，“阿楠也不小了，上个厕所你也还要陪着？做家长也不能管这么宽啊。”
　　“也是。”楠妈自个也笑了，“我就是现在高兴，那阿楠你快去吧。”
　　得到准许，阿楠就立马出去了。

　　他跑到场外，与大厅里的喧闹形成对比，夜空下的静谧使人心旷神怡。
　　栏杆前，路灯旁，小北含笑出现。
　　各种想要欣喜邀功、求夸赞的话，此时都消弭无迹，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抹看见他情不自禁而露出的明媚的笑意。
　　“阿楠你今天弹得真的不错。”
　　听到这句话阿楠嘴角又上扬几分，“那是！也不想想我是谁？”
　　话一出口，阿楠便愣住了，一时感觉有些诡异，他以前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的。
　　小北却又是似乎觉得这毫无异常，笑道，“你是谁？你当然是我的阿楠啊！”话落又是向前一步抱住阿楠，轻声道，“阿楠为我弹的钢琴，我听到了，真的很好听。”
　　闻言，刚刚突如其来的不适感瞬间被忘到脑后，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红晕。小北现在讲话，怎么这么戳人心窝子呢？
　　“对了，今天的萤火虫是你招来的，对吧？”
　　“当然，不然你以为他们会自己飞过来？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小北怎么这么厉害呢，这个都能够招的来。

　　“阿楠，你在和谁讲话？”此时不远处传来楠妈颤抖的声音。
　　阿楠浑身一僵，僵硬的转过头，“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