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蹊时自满楼》凌染墨

1、壹

　　〔壹〕

　　陆小凤到百花楼时，已是迫暮时分。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百花楼中，使得楼台上的花花草草都沾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金色。

　　花满楼在为花浇水，清冽的水浇在花枝上，叶片上，在夕阳的余晖下如附上了一层金纱般美好而恬静。

　　陆小凤浅笑着纵身，一下跃进百花楼，像一只鸟般轻巧，稳稳落地。

　　他本就是凤凰，一只爱翻窗的凤凰。

　　陆小凤不喜欢走正门，却喜欢翻窗户，特别是百花楼的窗户。

　　花满楼放下水壶的时候，陆小凤已经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花满楼总是会在傍晚时分暖一壶美酒。不知不觉已成习惯。

　　花满楼唤了声“陆兄”。

　　陆小凤已经饮完一杯酒。

　　花满楼走到桌前，坐下，稳稳当当。

　　陆小凤的心思却不在酒上，他笑也是地问道：“花满楼，为何你从来没有坐空过？”

　　花满楼一展折扇，笑道：“陆兄希望我坐空？”

　　淡淡的油墨味随着轻摇的折扇散发出来。

　　花满楼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是温热的，腾出的水汽氤氲，转眼就消散。

　　陆小凤竟有些看不真切。

　　看不真切那便不看了。

　　陆小凤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陆小凤道：“花满楼……”

　　后半句还未出口，却忽的，一个暗器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

　　尖锐，有力。

　　下一瞬，一只通体碧绿的茶杯从花满楼手中飞出！

　　不偏不倚，正好对上那枚如丝般的银针！

　　——砰！

　　两两相撞。

　　杯子碎了，银针断了。

　　花满楼脸上依然是一片温和，他道：“请姑娘现身。”

　　陆小凤坐不住了，他放下酒杯起身，顺着花满楼的视线望去。

　　空空如也。

　　花满楼道：“那位姑娘走了。”

　　陆小凤道：“你怎知偷袭我们的是位姑娘？”

　　花满楼笑道：“因为这空气中有女子的熏香。”

　　陆小凤使劲嗅了嗅空气，道：“我怎么闻不到。”

　　花满楼轻摇折扇，微微一笑便没有再说话。

　　陆小凤识趣地坐下，继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