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华情缘》清识

30、30

　　殷情似未见萧楚瞪他，竟然开始动筷：“哎，这么多，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吃得玩呢。如果吃不完，岂非太浪费了。还是我来帮你消化一些吧。”
　　萧楚翻白眼，不睬他。
　　吃了几口，殷情点评道：“这家味道还不错啊。”
　　萧楚不接话。她出来本是散心，他偏来招惹她，她很不爽。
　　殷情又问：“萧姑娘，你那首盛唐帝歌当真是不错，不知可还有其它创作？”
　　萧楚吃饱了。放下筷子，离座，走人。殷情见状，赶紧跟在后面追上。
　　小二急急跑来，挡在了萧楚的面前：“客官，您还没付账呢？”
　　萧楚指身后：“问他要。”小二回头一看，见是一个衣着朴素的书生，不由一愣。
　　萧楚下楼，殷情匆匆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看也不看便放在小二手里：“不用找了。”小二一看数额，吓呆了。
　　萧楚漫无目的的走着，殷情在后面跟着，这样走了好长时间，忽然他问：“你心情不好？”他早就看出来了。她正是活泼开朗的二七年华，怎么她脸上会出现萧索落寞无助的表情？
　　萧楚不答，却停下了脚步。
　　殷情见状，又问：“是因为什么？”他的嗓音清朗温柔，如春风般温暖人的心。
　　萧楚继续不理他，而是站在卖瓜果的摊子前，随手捡了一个，随口问：“这苹果甜吗？”
　　她只是随口一问，那果农却认真的和她讲起道理来：“姑娘，我要说不甜，你肯定不买。我要说甜吧，可这个苹果我没吃过我怎么知道呢？人啊，就像买苹果，未知才精彩。大胆尝试，不要畏畏缩缩，要是你尝了香甜，会觉得幸福和满足。要是不甜，你也是勇敢的。怕不甜不好吃就不买，然而，这个时候，你放弃的不是一次买苹果的机会，而是失去了自信……”
　　萧楚：“……”
　　殷情：“……”
　　放到唇边准备尝一口的萧楚一下子愣住了，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买不买，居然和个人自信机会牵扯到一起了。
　　萧楚干笑两声，轻咳，准备开口说话，谁知道殷情却抢先说道：“这些我全买了。”说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那果农手里。
　　瓜农眼睛一亮，看殷情就像看到了财神爷，忙道：“公子，你真有眼光和本事，买了本城最好最甜的苹果。你是勇敢而骄傲的。”
　　苹果既被他买下，萧楚不客气的咬了一口，清脆的声音响起。她又拿了一个，转身就走。
　　殷情吩咐道：“把这些苹果先送往这个地方。”他说了地点，果农点头，说自己晓得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片刻，萧楚扭头问：“世子，你跟着我做什么？”
　　殷情笑道：“我怕你心情不好，做了傻事啊。”
　　“怎么？世子想为我解闷？”
　　“……”殷情呆住，苦笑道，“看你这句话说的。我也是来南方养病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便闲来无事，随便转悠。难得遇到像你这般有灵气的才女，不过想结交而已。”
　　“是因为大殿上的一首诗，一首歌，你便认定我是才女？”
　　“难道不是吗？这世间，能做出如此意境，又如此大气澎湃的歌曲的女子，并不多。”
　　“我若说，这首歌，歌词不是我写的，曲子不是我作的，你还会这样认为？”
　　“什么？”殷情有些吃惊，他皱起眉头，道，“这不可能。我也算是博览群书的人，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是真的，世子。我没有骗你。”萧楚道，“这世间的学问大着呢，你不知道的还很多，要学的也很多。”
　　要相信她的话吗？如果相信，那她岂不是欺世盗名的女子？而且，还欺君罔上，犯了大罪。
　　“你莫要诳我了。这首歌是你做的。如果不是你，你岂非犯了欺君大罪？”
　　萧楚疑惑：“皇上让我唱歌，却没有说这首歌必须是我的原创。怎么算是犯了欺君大罪？”
　　殷情想了想，点头：“不错。是我愚钝了。”
　　“所以，我不是你口中所说的有灵气的才女，很抱歉。”一顿，萧楚接着问，“你是不是不会再跟着我了？”
　　殷情动了动唇，没有应答，萧楚嘴角一勾，苦涩一笑，转身离去。
　　走了十步，没有感觉到后面有脚步声跟上，萧楚笑意更苦。她微微一闭眼，快步而走。
　　今日晴朗无云，天气格外的好，只是心情，又是一片阴雨——忧郁愁闷。
　　一步一步慢慢走着，她又想起了那个梦。
　　桃花林内，琴声悠扬婉转，白衣散发的男子盘坐在圆润大石上，禅定般弹琴。她折了支桃花枝，脚步轻落，走到了他的身后。她问他话，他不答，正疑惑时，他回眸一望，可是画面就在这时停住了。她只看到那白衣男子的后脑勺，并没有看清楚他的容颜。
　　她一直以为，她穿越来连续做这个梦半个月，是有关联的。于是，见了夏少棠，心中悸动不已。她以为他便是那梦中的美男子，他应该与自己谈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
　　可是，没有。他不喜欢她，他喜欢安城。
　　在她明白自己是唱独角戏，一个人激动兴奋时，她便下定决心狠心折断这份爱意。
　　于是，她便出来散心，一个人。
　　她喜欢一个人散心。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把最深的忧郁，最沉重的沉闷走散了去，不再萦绕心头。
　　几天来，她的心情已经有些好转，归于平和淡然。然而，今日，又起波澜。
　　或许，是因为看到殷情眼中对自己才华的惊艳渐渐消失的缘故。
　　女人，都有些虚荣。她似乎也不例外。
　　然而，如今，她道明真相，亲手斩断了自己逐渐暴涨的虚荣心。
　　他不再跟来，她如愿了。然而，心情却低落下来。
　　就这样吧。一个人，一个人过及笄，如果可以，一个人，一辈子。
　　“萧姑娘。”她正想着，身后传来殷情带着笑意的喊声。
　　她回眸，见殷情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
　　殷情笑道：“萧姑娘，闲来无事，我们玩一个斗智斗勇的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