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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卷壹·菊花风中杀戮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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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的通病便是附庸风雅,也正是他们有这样的通病。世间上的那些本是平常的日子才会拥有一些别样的内涵,而成为众人庆祝的节日。譬如九月九日这一天。如果没有文人的附庸风雅。它或许还会依然是那个平常的日子。与九月八日九月十日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不要一昧的不屑那些文人的附庸风雅。说不定,将来的某一个拥有特别意义的节日,就是你所笑话的附庸风雅。
想到这里,前去□□山冈赏菊的连枫脸上浮出一丝笑意。顺便移开那看着两个捻花赋诗秀才的讥讽眼神。
□□山冈其实不高,不过那里的菊花却是远近闻名。那里的菊花比之别处菊花有一种言之不出的韵味。似乎,这里的菊花天生就比别处的香些一般。每到重阳这天,人们便蜂拥而至。
连枫喜爱清静。所以他每次前去的时候不是清晨就是黄昏。那个时候人相对来说少一些。不过,这两个时段也是那些所谓的才俊出门登高的高峰期!这时候,牵马徐徐而来的连枫仿佛掉进了醋坛子。鼻子里面充斥着的都是酸味……
他加快了步子。虽说上山的路很窄,不能够骑马前进。不过,武艺高强的他想甩掉那些孔子门徒有如弹指般的易!
上了山去,已是黄昏时分。太阳将沉未沉就那般悬浮在西山山顶上。连枫将形似竹笛的节剑插在腰际中,就找了处巨石坐下。他的白马颇有灵性。见主人沉思下去,也似乎陷于到了回忆里面了,也一动不动的。于是,一人一马。两抹白色在夕阳昏红的光芒里纹丝不动,反射光华。动的只有那在渐凛的山风里如水流溢的青丝和马鬣。
此时上山的那个姑娘看得痴了。不过,她是矜持的。只是多看了几眼就默默离开而已。也不知过了几时,或许是夕阳终于沉下。连枫才从沉思里醒来。他叹了口气,仿佛将心中的不快全都吐出;重又呵呵苦笑一下,似乎是自己在给自己打气。好日后有勇气去面对……
连枫下山时已经是人与物皆不可见了。九月九日的夜是没有丝毫月光的。星光倒是璀璨,但怎般好看也不能照人路程。所以,在童话里它总是月亮和太阳的子女。终究落后一成。
下到了山腰。隐约可见有光亮闪烁。连枫加快步子。希望能遇见提灯人结伴而行。灯倒是有,不过提灯人,连枫似乎不想与之相伴而行。不巧,那两个提灯人正是先前捻花赋诗的酸秀才。两人酸归酸,为人倒挺热情:“兄台,如若不弃。不如结伴而行。一路同看璀璨星光。一路赋诗谈笑,岂不快哉?”
“呵呵。”连枫无语相对,此时他还能说什么?
那两个秀才似乎毫无去意。他们坐在草边咿呀不停。话不投机,但又盛情难却。连枫只好默默呆在一处暗黑里面。他不想引起他们注意而被拉去神谈阔论。
三盏茶时间过去了。他们依然没有去意。连枫似乎有一些不耐烦。问道:“两位仁兄,现在是否下山去?”
秀才笑道:“不急也,不急哉。该到走时自然走,没到走时自该留。走焉?留耶?又有何别?”
连枫无奈摇摇头,再也不顾他们的去留耶焉之论了。牵着白马,径直下山去。留下他们的灯光一地……
“哎,兄台你怎么可以这样无礼呢?”
连枫又苦笑片刻。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轻。岂不知,兵遇到秀才那才是一个难受啊!
他走出了片刻。突然下意识得觉察出了有些古怪。他急忙回头却见到了一幅诡异的景象:那两个秀才哪里是秀才。那灯又哪里是灯?
那灯笼虽说和刚才看时形状上一般无二。但已经是面目易换于无形了。那盏灯笼,在幽暗的荒野里,向外透着幽蓝淡光,风中一闪闪,貌似鬼火。灯笼纸壁上,一个狂草“招”字正血色淋漓。似是,一股血箭喷射上去!幽光后面的两个秀才的嘴还在不住开阂,仿佛还在说那永无止歇的酸腐文章。只不过,那开阂的不再是人的上下嘴唇。而是森森嘴骨!秀才脸上肌肉纹理已是腐烂不堪。眼鼻也凹陷下去。有一个秀才还有一个眼珠将掉未掉,悬在眼眶里。正反射着那灯的光辉!
鬼!
连枫不想遇到这等赃物。白马吃惊狂鸣。连枫平常不信鬼妖之说。但此时是自己亲眼所见!也由不得他不信。不过,纵使当真是妖魔鬼怪又能耐他何?
节剑之威早在五年前已经扬在《名器谱》上了。鬼魔相挡也是送死之份!
呵呵!
鬼怪冲他笑。
“妖魔。休得嚣张!”
说完,节剑已经兀地伸长。如那主笋节节伸长。长越两丈。连枫点地腾飞。节剑向那鬼怪刺去!
鬼怪四肢向四处逃离,仿佛是小孩游戏时分牵的蚱蜢。想逃,逃得了么?他们尖叫着,如乌鸦般嘶哑,是否是已经感觉到了从节剑上面传递而来的杀机呢?
然而,在节剑出击下,一却都是枉然!
节剑如穿插泥人一般畅通无阻将两个人穿过!
不错,节剑杀的是两个人!
两个秀才到死也不知是怎么死的!他们的眼睛睁得很大,是在看杀他们的人的面貌,好去阎王那里去告状?还是,死得不瞑目?或许,二者皆有吧!
“杀人啦!杀人啦!”
一个女子的叫声在空旷原野里回荡。而把这荒野的空旷更加凸显出来!不过,叫醒连枫的不是这声喊叫。让他醒来的是,那在寒风中微微升腾着热气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