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仙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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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无光的室内，两个小人儿的身影相拥在角落，双眸紧闭，竟是睡着了。
慕凉刚刚走近，就见谢尧忽的睁开双眼，神色警惕，待看清来人后脸上又浮现出掩饰不住的惊喜之色：“你回来了！”
“跟我走吧。”慕凉伸手试图扶起谢尧，却感觉到对方隐有抵触，
“跟你走？为什么？坏人不是被你打跑了么。”谢尧脸上的惊喜渐渐地被不安代替。
看着少年眼中的质疑，慕凉沉默了片刻，而后低眸缓缓说道：“对不起。”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道歉？”
“混沌临世，无人生还。玄慝此番有混沌兽相助，在无声无息之中将村民们尽数杀害了。此事皆是因我而起，是我对不起你们大家。”
“什么！大家都死了？爹...娘...全都死了？”谢尧显然一时无法接受如此沉痛的答案。
“当下情况紧急，你们先与我一同回仙门，此事过后，慕凉定会还你们一个交代。”
谢尧看着此刻正依偎在自己肩上的人，只得默然点头。
长祁山到川陌村的距离算不得近，也算不得远。慕凉在前方御剑，谢尧则拥着还在熟睡的林扶杳站在后面，一路上寂静无言。
山林之上不知何时冒出了星辰点点，伴着天边的一钩弦月，散发着皎皎光芒，为这孤寂的夜晚平添了几分柔情。
“玄慝，混沌兽已沉寂千年，此番突然出世，想必你们魔族终是按捺不住了。”淡淡的声音率先打破了原本僵硬的气氛，长祁仙尊渐渐收起了眼里的茫茫白雾，聚焦到眼前的黑衣男子之上。
玄慝不甚在意的把玩着手中的玉简，缓缓言之：“仙尊难道不觉得这三界太平已久，是时候要变一变天了么？”
“哦？是吗？不过仅仅凭你，何来的勇气在仙尊面前如此口出狂言呢？”随后而到的两位仙者分别站立在仙尊的两侧，左边的一位白发须眉，俨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听见玄慝的言论颇为讥讽的问道。
“桀桀，这三界之首的称谓早晚是我们魔尊的囊中之物。你们这些长祁鼠辈只怕也嚣张不到什么时候。”身后的混沌兽似是为了配合玄慝之言，咬尾而笑，声势浩大惹得山林震颤。
“放肆，尔等残害生灵、欺压小辈之徒岂敢妄图称霸三界！真当我仙界无人了吗！”站在仙尊右边的仙者则是生的虎背熊腰，肤色黑黄，此刻怒目而视，凌厉的剑气呼啸而过，直指玄慝眉心。
即便如此却未见玄慝有半分闪躲之意，面对着逐渐逼近的剑锋只是突然怪笑道：“长老莫要动怒，你修为不浅理应知道这混沌兽最喜食人世间的哀怒怨恨之气。如此说来，你岂不是在助我魔族大业。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混沌兽的身影一跃而起，将周边剑芒尽吞而下，直逼得对方提气凝神将剑收回。
“桀桀，我想几位心里也是清楚，今日你们若是执意与我相战虽不至败地，但恐怕也无法完胜而归。神魔之井即将开启，凡界若是没了你们长祁庇佑，只怕就要立马归降于我魔教了。倒不如各自后退一步，待这仙魔之战正式拉开序幕之日，仙门与我再做个了断。如何？”
仙尊闻言微眯双眼，沉默了良久，缓缓言道：“你若能保证在战役开始之前，不再让此孽畜残害凡间生灵，我就暂且答应你。”
“好！那我就再等这一等，毕竟也没有多少时日了。哈哈哈哈哈哈......”玄慝说着暗暗将手中的玉简捏碎，与混沌兽一同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只有最后的笑声残留在天地间回荡。
“三界安宁，在此一举，此战定不能让尔等宵小之辈得逞！”仙尊言罢亦与二位长老拂袖而去。
长祁仙山算是人间灵气最为充沛之地，常年云雾缭绕，再加上山高谷深，云雾随着清风时拢时散，常现云海浩瀚之景。
我一大早醒来，就觉得甚是蹊跷。昨夜因为担心爹的安危和自己的处境，不知怎的就趴在谢尧身上睡着了，今早醒来已是在仙山了。就算其间细节暂且不说，谢尧这厮今日也一反往常，见我忽躲忽闪的，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我左手撑脸颇为无奈的倚在桌前，看着窗外的山清水秀，暗自叹息。难道怪我昨夜睡得太沉，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杳儿姐姐~杳儿姐姐~刚才慕师兄来说，掌门师叔让你去正殿一趟。”甜甜的嗓音将我从烦躁的思绪里拉扯出来，刚定下神就见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大眼睛圆脑袋的小家伙。这是李月灵，据说是长祁最为年幼的弟子，年方十一，比我还小了两岁。
貌似我昨夜就是同她在这屋里睡了一宿，小姑娘天真烂漫，对我颇为热情，一大早起来就与我讲了许多仙门里的琐事。
比如她的师傅长着大胡子，五大三粗的看起来没有半点仙人的样子，嗯，用句凡间的话来说就是，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屠户就是伙夫。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极为护短，别看月灵的年纪小，仗着有师父撑腰，这长祁仙山上她可以横着走。
再比如这长祁仙山上最受欢迎的弟子就是慕师兄，身为掌门的亲传弟子，年纪轻轻就有了极高的修为，颇得长老们的认可，再加上性情温和易为相处，惹得长祁仙山的女弟子们纷纷倾心于他，其间种种传闻，不说也罢。
只是听了那么多，待问及昨夜所发生何事，她倒一概不知了，这令我更加郁结。
“你们长祁的掌门找我作甚？莫不是和昨夜的事有关？我且去看看。”跟着月灵出了屋门，贪婪的吸允着山间清新的空气，心里的烦躁也缓解了许多。
正殿檐下有一硕大的牌匾，上有流云般书写的齐云殿三字，气势雄浑，一派庄严肃穆。
行至殿内，看着上方端坐的一人，深感胸闷压抑，双腿竟不受控制的跪下，仿佛整个身子都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
所幸余光所及之处，瞥见同样跪在一旁的谢尧和慕大哥，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既已到齐，那我们就开始吧。”坐在掌门一侧的白胡子老头突然说道。
“好。”掌门微微点头，继而看着我和谢尧说：“殿下林扶杳、谢尧二人，你们可愿归至我长祁门下？”
突然听到掌门这样问话，我有些吃惊的望着谢尧，继而质疑道：“仙人竟要收我们为徒？怎的如此突然，我们还未曾同家人商议.....”
未及我说完，殿内忽的骚动起来，隐隐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谢尧只是低下头并不看我。
片刻，那白胡子老头的声音复又响起，压制住了殿内的骚动，宛若惊雷的炸在我脑海里：“既已被屠村，你们已成孤儿，何有家人一说。慕凉，难道你还没有把事情给她说清楚吗？”
“你说什么？屠村！这怎么可能。”我难以置信的看着殿上诸位，又扭头看向慕大哥，哽咽的说着：“你们不是仙人吗？怎么会让村民们死在坏人的手里，怎么会让爹爹死呢？我不信！我不相信！”
然而等待良久换来的只有殿内一片寂静，像是在暗示我一切已成事实。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落下来：“慕大哥，你不是说会保护我们的吗，你不会让大家死的，你告诉他，是他弄错了。”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若不是我负伤落进你家，也不会害得玄慝追到那里。若是我能早些醒来，也不会让玄慝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也不会，害得你们家破人亡。”慕大哥的神情满怀歉疚，甚至对着我和谢尧叩首谢罪。
我看也不敢再看他，仿佛只要看了，就代表着村民们真的死了，爹爹真的离我而去了。我急急地爬向谢尧，颤抖着抓住他的肩膀，满脸恳求的看着他说：“谢尧，他们说的都是骗人的对不对。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们回家去找我爹，找你娘，我们走好不好。”
然而面对我的泪如雨下，谢尧能做的只有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安抚着：“杳儿不怕，还有我呢，今后我谢尧定会护得杳儿周全！”声音虽有些哽咽，却字字铿锵，仿佛坚不可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仙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