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百合》沉呈

56、共进晚餐

　　吴佳楠起身给殷磊倒茶，开始显摆茶艺，就那么个小茶壶，还故意上下晃了三晃：“这是我电影里学来的，这是对客人的礼遇。”
　　“别客气，今天是我请客，你才是客人。”殷磊看着她这副样子，忍不住想笑。
　　“嗯......”吴佳楠沉吟了一番，想想怎么组织句子结构，语文没学好，一向表达不着调：“我爸爸身体不是太好，想请你妈帮忙，给深度体检一下。”
　　“就这点小事儿，还要我请你吃饭？”殷磊的语气里充满了戏弄。
　　“我去，不损我两句，你要死啊！”不出三两句，吴佳楠的原形就暴露无疑，和她那身端庄典雅的服饰好不相配。
　　“那还有呢！”殷磊接着问：“我可饿了，先点菜吧！”他按了呼叫服务器。
　　服务生一分钟之内到场，手里捧着菜单，刚要递上来，被吴佳楠回掉：“挑最贵的两人套餐。”
　　“最贵的？”服务生迟疑了一番：“这里有好几套双人豪华套餐。”
　　“你给介绍一下。”
　　服务生对答如流：“双龙戏珠，佳偶天成，良辰美景，鸳梦重温......”
　　吴佳楠大声喝住：“就这个，鸳梦重温。”
　　“别，我晚上吃不多，你一个人梦吧！”殷磊急急下单：“我只要一份面。”
　　“你事业都做这么大了，还这么小气。”吴佳楠的眼光里流露出一丝轻蔑。
　　殷磊连连摆手：“你点你的，吃不了你打包带回去。我点我的。”
　　吴佳楠气咻咻地瞪着殷磊，眼睛瞅着天花板。
　　“行了，用餐前要保持好心情。”殷磊轻轻拍了拍她。她趁势抓住了他的手：“你为什么不给我回邮件，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没大事儿回什么邮件，打什么电话？”殷磊眉头一皱，有点儿后悔今天的晚餐了，他知道对方接下来又要胡搅蛮缠了。
　　“你是不是有人了？”吴佳楠咄咄逼人。
　　“Nancy，你不该这么问我！”殷磊有点儿不耐烦了。
　　“是不是张可云？”又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殷磊不动声色，端起茶杯，掀开盖头，吹了吹：“难得见面，好好吃顿饭，行不行？”
　　“殷磊，我知道，那时候是我不对，你只当是小孩子淘气，好不好？”吴佳楠有些着急，她“咚咚咚”喝完了杯子里的茶，丝毫没有品茶的意味。“可我这两年过得并不好，脑子里都是你，真的。”她望着他，希望能够从他的举动里看到一丝希望。
　　“你也说了，这是小孩子淘气。”殷磊有些疲乏，声音也低沉了下来：“都过去了，好吗？”
　　“可我知道，你这两年并没有女朋友，张可云不是也没和你敲定吗？所以我想......”
　　殷磊打断了她，给了一个非常明确的回答，在原则问题上，他一向毫不含糊：“吴佳楠，这不可能。”他连名带姓地唤她，着实让她吃了一惊，眼圈瞬间泛红。
　　“我老老实实告诉你。我痛恨欺骗，如果感情足够深厚，一切都不是问题。”殷磊一字一句地告诉她。她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继续听着他的剖析：“我们没有继续下去，就说明根基本来就不深。”
　　她垂下了头，眼泪滚落。他递过了餐桌上的湿巾纸，她拒绝：“我要你的手帕。”
　　“男人的手帕不能乱拿。”他面带微笑，语气却十分坚决。
　　这时，他们的餐点都端上来了。“快吃吧！”他为她摆好了她的“鸳梦重温”，自己则埋头吃面。别看这仅仅是一碗高汤面，可费时不少，汤料可是精心熬制出来的，旁边还摆放着一盘素食。
　　她闷闷地吃着，全无心情，没想到他这么直截了当，恨恨低语：“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他没有作声。
　　“希望有一天，那个你对她感情深厚的人，也能耍你一回。”她骂着。
　　“你这个破锣，敢咒我？”他眉毛一扬，故作夸张。
　　“万一有这种事情发生了，你怎么办？”她不依不饶。
　　殷磊叹了口气：“最毒妇人心，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真发生了才好，解气，解恨，也解毒。”她又兴高采烈起来，仿佛已经看到曙光在前头，然后又紧追不舍：“真发生了你怎么办？”
　　“唉......”他放下面，擦了擦嘴，两手一摊，一脸无辜：“那你如果硬要它发生，那我也只好自残了。”
　　“怎么说？”她还来了劲儿。
　　“还能怎么说，把头对着墙壁，撞墙呗！”殷磊故作可怜状。
　　她鼓着掌，不住点头：“好好好，到时候记得通知哥们儿一声，一定把你的头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你一番。”
　　“你这个女人！”他指指她：“快点儿长大，找个合适的人吧，你爸爸家大业大，你哥也忙不过来，好歹也帮衬着，别总像个孩子。”
　　“我还没够呢！我又不要做女强人。”吴佳楠望着半小桌的菜，有些犯难：“你帮我吃掉一点吧，太多了。”
　　“我不吃别人剩下的，吃不了兜着走，这是古训！”他不肯动她的菜，对他来说，哪怕是动了一筷子，也是精神意义上的背叛。他再次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任何信息，不禁有些气恼，有了眼前这位作比较，他更是思念起远方的小姑娘。
　　“发什么愣啊！”吴佳楠再也吃不下了，命服务员打包，殷磊在账单上签了字。
　　临分别，殷磊撂下一句：“记得下月初给我妈电话，她会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