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百合》沉呈

52、约法三章

　　爱情，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在两人一个又一个的回合中滋生。夜深了，梧桐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簌簌声响，像是给夜归情侣的伴奏。两人并肩走着：“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不过以后争取半个月回来一次。”
　　“嗯。”她满意地点点头。“我们约法三章好不好？”
　　“你说。”
　　“不许公开。”
　　“好。”
　　“也不许对家里说。”
　　“好。”
　　“公私分明，不许偏袒。”
　　“呵呵，你要操的心太多了，怎么会呢？”
　　“不许抽烟。”
　　“不是约法三章嘛，这都第四条了。”
　　“好不好？”她开始撒娇了。
　　“好好好。”
　　“不能酗酒。”
　　“好。”
　　“不许淋雨。”
　　“都听你的。”
　　“不许多看其他小姑娘。”她开始胡搅蛮缠了，不过看得出他很享受。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就你一个人我都看不过来呢。还能分心吗？”
　　“不能用公司设备给我发私人信息。”
　　他收敛了笑容，故作严肃道：“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我了，这一条一条的，思虑缜密啊！”
　　她红了脸，这也不算是冤她。尽管他是开玩笑的，但她还是感到心虚了。“你少废话。”
　　“我都答应，你说得这么有道理，这么合乎逻辑，这么理直气壮，我好像只有接受的份儿。”他搂着她，往自己怀里又靠了靠：“继续，继续提。”
　　“呵呵呵，暂时没有了。”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口，难为情地笑道，却感到格外放松。
　　他吱唔了一阵儿：“那轮到我了。”
　　她吃惊地停住脚步。
　　“那天晚上，我在你家门口等了一夜都没有等到你，你跑到哪里去了？”他对此始终耿耿于怀。
　　她不服气地问：“你查我啊？”
　　“不是查你，是关心。”他迅速更正：“除了你的这个家，我现在应该有权知道，万一我手机再联系不上你，你还有什么去处，还有什么朋友？”
　　“是我林阿姨。”为了不让他继续追问，她又补充了一句：“林阿姨一直照顾着我。”
　　“嗯，这我就放心了。”他继续道：“还有个问题，上次在公司大厦门口，那个和你在一起的男孩子是谁？”望着她疑惑的目光，他又补充道：“吃午饭的时间，那个男的穿着浅蓝色衬衫，还扶着你的肩膀。”
　　“你才是很早就喜欢我了吧，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她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在他身上东倒西歪。
　　“别打岔，好好回答。”他扶正了她。
　　她一边笑着，一边回答：“是我哥哥呀！”
　　“你哥哥不是在美国吗？”
　　“他出差呀！”她咯咯笑个不停，为他埋藏了这么久的疑心病和醋意。
　　他有些尴尬，闷声地说：“我还有最后两个不许。”
　　“大叔，你没完啦？”她佯装生气的样子。
　　“”不许手机联系不上，不许和其他男人跳舞。”不容她继续，他快速说出了这句话。
　　“第一个我可以理解，第二个太霸道啦。再说你也知道我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她抗议道。
　　他的眼睛却再也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眼光迷离，就像被盅惑了：“你人没问题，单纯，善良，经历不多，阅历也不深。”她冲他眨着眼，心中暗想，你对我又了解多少？他拽着她的手硬把她拉到了跟前：“你的舞姿太优美，充满了狂热和野性。连我这种定力很强的人，都开始思维紊乱了，更别说一般人了！”他摇了摇头，捧住她的脸：“你，太危险了。”他低低地叹息着，热吻又一次盖住了她，仿佛她将如空气般消失，令他抓不住，也感觉不到。
　　恋人间的告别总是依依不舍的，在这份不舍中，林若岩似乎也动了一份真情。在他离开后，她也真的开始了一段思念的日子。毕竟从来没有体验过爱情的甜蜜，毕竟没有和一个男子如此亲密地接触过，毕竟她只是一个涉世未深，没有太多经验的小姑娘，哪怕心思再缜密，计划再合理，她终究还只是一个小姑娘。根据他的要求，她在家里的电脑上安装了可视屏，为了在通话时能够看到对方。
　　晚上她会看着父母的相片，喃喃自语：“爸，妈，我这样做对吗？你们指点我一下，好不好？”混沌中，殷磊的目光又好像在望着她，仿佛在追问：“岩岩，你是真的爱我吗？”这些影像不时在她的脑海中交替着，拷问着，质疑着，忽而肯定，又全盘否定。坚定的时候一定要捍卫立场，软弱的时候抱着枕头哭泣。
　　她觉得长此以往，自己一定会疯掉，早晚都会崩溃。每个长夜都是那么难熬，四周寂静，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脆弱。再这样下去，需要依靠药物来治疗自己这颗濒临癫狂的心绪。这种分裂的思绪迟早要把她送进精神病院，但这种状况绝对是自找的。明知有那样一个危险的过往，为什么还要在情感上放纵自己，搞得自己落在一个如此不堪的境地，这纯粹是活该，不值得同情。
　　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尽快做该做的事情，否则真的快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