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还是一只中二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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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还是一只中二半】
【中二半主场你们开心吗？】
*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医院的宁静，既便是控制好了力道，这叩击门板的声音依旧是显得有些突兀。
“请进。”
“哟，赤羽同学。”
少女礼貌地敲了敲门，在得到对方的允许之后，才推门进来，手中还拎着一袋水果。她一边走进来一边问道：
“怎么，身体感觉怎么样？”
“完全——没事哦。”赤发的少年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看到了来人像是十分愉悦的样子，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甚至这么回了一句。
少女显然是没相信他的话，嘴角抽了抽，把水果放在了床头，同时找了个空地方坐了下来，嘴上也没闲着：“说得好听……那你怎么还不出院呢？”
“呀，这不是为了安慰你才这么说的么。”
赤羽业一副‘哎呀你怎么能相信呢我当然是骗你的’的表情，着实让人气得牙痒痒。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少女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盯着床上依旧笑着的人开始了碎碎念，“说到底我究竟是为什么才来这儿找事儿做的啊……你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真的大丈夫？……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
听着她显然是开玩笑的抱怨，赤羽业不禁笑出了声。
“喂喂，你笑什么啊！”
“哈哈哈，抱歉抱歉，只是……”
“……赤、羽、同、学！”
看到棕红色发的少女像是炸毛一般地跳了起来，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想要和他来一次嘴炮大战，他不禁笑弯了眼睛。
借此隐藏住自己的目光。
他的视线太过……强烈。若是长时间的接触，必然会很容易露马脚，他还没打算让对方这么早就被他吓跑。
几天前，女孩把他从混混手里就出来之后，将他送到了这家医院里来。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但听医生说赤羽业伤势不轻，再加上他告诉对方自己家里人有事不在家，平时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
所以如果她甩手走人了的话，就没有人来照顾他了。
“没事！反正我最近空着，我来帮忙好了。”
一瞬间被他的悲惨打动了的女孩就这么应下了照顾他的事情，答应的时候那神情可爱地简直让他想要大笑出声。
赤羽业当然撒了谎。
虽然父母之前因为日内交易发了横财，于是两人便开始旅游，一年中很少会在家，“家里人有事不在”这一点倒是没问题，但之后的……
就算实在没亲人在身旁了，他也可以找潮田渚或是其他人来帮忙。
但是他没有。
仅仅是强行找了一个理由把对方留下罢了。
这一次的伤势他控制好了力度，没有太过惨烈从而吓到她，也没有太轻。把握在了让女孩产生“丢下他不管真可怜”的愧疚心理，也不会让她吓着。
所以对方稍加思索也就同意了。
赤羽业甚至不怕对方发现他是在撒谎，因为他知道，女孩很快就会不记得的。
很快……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连他也会不认识。
就像之前的几次那样，不会改变什么。
每次回到这一初见的时候，只有这一段日子是能让他感到些许愉快的。当然，说开心也实在是有些勉强，因为……他知道这都会在几个星期之后化作泡影，连影子都没有剩下。
知道了注定结局后的……垂死挣扎么。
“赤羽同学！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显然是察觉到了他的走神，女孩鼓着腮帮子一副‘我生气了’的样子大声地问道。
“没有哦。”他依旧是那副弯到看不见眼睛的笑容。
“……”
大概是被他的这副无赖的样子气到了，女孩一时语塞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好愤愤地伸手，从水果袋里拿出本是买来送给他的苹果来啃。
然而作为病人，他却没有就此消停下来，看到她吃起来水果，便这么说道：
“啊，是苹果啊，我也要。”
“……要吃自己拿啊，大爷。”
“不，我是病人。”
女孩那一瞬间的表情，显然是想要把她手里的苹果砸到他脸上，最好还能正好砸到伤口，把他砸死那就更好了。
可惜她不能对一个病人真的干出这样的事情，于是只好再次拿出了一个苹果开始削了起来，那愤怒的样子，大概是把苹果当成他了吧。
她双手削着苹果，嘴里还念念有词：
“呵呵呵呵呵呵呵赤羽业你个混蛋去死吧……”
……所以说果然是把苹果当成他了么。
赤羽业倒也不在意，反倒是半靠在枕头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对方的举动。
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女孩转过头来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
“喂喂，你这么看着我干吗，别告诉我你爱上了我啊，这可是会给我造成很——大的困扰的。”
这么说着，她比了个动作示意这困扰究竟有多大，接着用刀切下了一小片苹果肉，塞进了他嘴里。
“别看了，好好吃你的苹果去。”
他嚼了两三下便把苹果咽了下去，却没有打算放过这个话题：“哈哈，真的会困扰吗？”
“嗨嗨嗨——是的是的。”
呵，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就算是现在让她困扰着也好啊……因为他的事情所以陷入了无止境的烦恼之中什么的。
但是显然这有些得不偿失。
情绪的表露太过突然，不但不会得到回应，反而会让对方受到惊吓，说不定之后就开始躲着不见他了。
嘛，虽然离开他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这次会什么时候失去记忆呢？
他看着那个专注削着苹果的人，这么想着。
明天，还是后天？
*
日子一天天过去，女孩依旧遵守着口头的约定每天来医院报道，拎着一袋水果或是什么其他的营养品来慰问。
然后，那一天，一向守时的人没有来。
从晨光微熙开始，一直等到日薄夕阳，血一般的光芒洒遍了病房的各个角落，印在了他金色的眼中。
上一个问题有了答案。
所以他的疑问又换了一个。
呀，这次你是要怎么离开呢？
那双浅橙色偏金的眸子在夕阳之中，显出了血一般的红色。
如同真正的鲜血一般，静静地流淌在这里。
游戏开始了。
他的剧本早就被写好了。
游戏期间他什么都不能做，自愿的也好不乐意的也罢，都只能按照剧本上写的做。
那你呢？
这次……想要玩什么？
*
【中午休息时麻烦到E班后面的小山坡上来，我有事。——浅野云一】
他拿到了那张字条。
赤羽业笑了笑，正好杀老师跑到意大利去买冰激凌吃去了，索性大摇大摆地来到了赴约地点。
——前来陪她玩一场游戏。
所有的对话就像是对台词一般，他接得毫无破绽。
赤羽业从对方的灿烂的笑脸中，得知了一条信息。
她现在很开心。
她在这“游戏”里玩得很开心。
仅仅是为了一个‘任务’，她能毫不犹豫地选择刺伤他。
少女用十分轻柔地动作，慢慢地，靠了过来，像是触碰什么十分珍贵的东西一样，
——用嘴唇轻轻触碰了他的脸颊。
“我喜欢你啊，赤羽同学。”
几乎是趴在他耳边低声的耳语。
然而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身体仅仅是靠着所谓‘法则’的约束在行动，在回应着对方。
“那既然那么巧，我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想，赤羽同学既然之前在海底洞窟里面说，对这类事情很感兴趣，那么，我想，就不妨再多说一点好了。”
“既然是云一酱想要说的，我当然会听啊~——”
心中的悲凉一点一点渗透。
那股难以忽视的凉意轻易地把他由内而外地冻住，连同全身上下的血液一起。
啊啊，要开始了。
你的，蹩脚的，无理取闹的，理由。
姑且听听好了。
这次……他大概能凭借着手中的筹码，和一直控制着自己的力量进行抗争试试看了。
啊，惩罚什么的……
之后再说。
“这个秘密就是……”
女孩的笑容愈发温柔，她将身体后仰着，然后在他的视线之中，跳下了悬崖。
“——我马上就要死了。”
“永别了，赤羽君。”
……
哈哈，好！很好！
这次索性连敷衍一般的理由都没有了，直截了当地死在了他的面前！
真是，意外的残忍呢。
对自己也好，对他也好。
不过这又怎么样呢？
虚假也好残忍也罢，这些他早就已经不陌生了。
红发的少年一手遮住脸，低声地笑了起来。
笑声到了后来竟越来越大，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无法控制自己，宛如到达了精神崩溃的那一个边缘——然后猛地在下一秒止住了。
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寂静。
他唇瓣一张一合，慵懒的语调倾泻而出。
“嘛，算了。既然这样，这次试试也无妨。”
这么说着，他带着平日里惯有的夹杂着一丝邪气的笑容，走到了悬崖的边上。
视线中所触及的一切情景，都被水汽化作的云雾一般的场景占据了。
哎啊哎呀，着悬崖还真是高呢。
他开玩笑般地这么感叹了一句。
然后，整个人就这么直直地坠了下去。
那抹瑰丽的红色依旧是那么显眼，在云雾缭绕之中逐渐消失，一点一点，被吞噬地连骨骸都不剩下。
简直……刺得人心疼。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还是一只中二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