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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分歧 ...

  •   现在是午夜。
      阿不思邓布利多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愣,他的目光穿过古老陈旧的木板,穿过无边的黑暗,穿过茫然的虚空。7个小时前发生的事像闪回咒一样在他脑海里反复放映。
      他终于极不情愿地承认,他真的不了解盖勒特格林德沃——哪怕一丁点——在他那么努力试图欺骗自己之后。
      就在今天下午,黑幕笼罩之前,在他们一起绘制魔法阵的时候,盖勒特格林德沃表现出了他试图忽略已久的残酷天性。
      他们在尝试一个追踪的法阵,以力量为准则。阿不思对它有兴趣是觉得这可以省下很多事,顺便可以拿来搜寻死亡圣器。他们在雪地上用魔杖画出复杂的图案,加上一个个魔咒。阿不思的心情好的不得了,他终于成功让阿不福思返校上课——在尝试多种方式之后。他愉悦地看向不远处的金发少年,后者正拿着魔杖在地上画字母,他的侧脸在雪光的映照下格外光彩迷人。阿不思笑着看着他,瞄着他拿魔杖的手,后知后觉地想起这里不应该画上字符。
      “盖勒特,你又想出什么主意了?”盖勒特格林德沃当然不会犯画错图的错误,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临时想到了改进的主意。
      “好主意,阿尔,过来看。我添上了两个魔文和一个魔咒,都是最基本的小把戏。但这却让整个法阵变得更有威力,事半功倍。”格林德沃兴奋地拉过邓布利多,炫耀着他的“小把戏”。
      “更有威力?盖勒特,我是否可以把这理解为这个法阵不仅仅可以用来追踪,还可以用来屠杀?”
      “屠杀?你管这叫屠杀?”格林德沃不可思议地看向邓布利多,“这是为了更充分地利用力量,为了更伟大的利益?难道你退缩了?心软了?忘记你我的目标了?”
      “我没那么说!”邓布利多生气地截断他的话,“可我也早就提出‘我们只能使用必要的武力而不能过当’的观点。你是想说明你不赞成还是你压根就没拿它当回事!”
      一片沉默。阴晦的云压在林子上,没有风的流淌,静谧得可怕。
      “我以为你会理解我做的一切。这些代价在最伟大的利益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我们天生就该是不同常人的,若说巫师被赋予统治麻瓜的权利,那我们被赋予统治巫师的权利。统治从来不是温柔平和的,从来不。阿不思,我原以为你是出众的,思想超前的,可没想到你也这样迂腐、顽固。”格林德沃的声音渐渐变冷。
      冷下去的声调让阿不思邓布利多慌了神——他不想和盖勒特闹翻,他欣赏他,他依赖他,他需要他,他……爱他。
      阿不思觉得自己从没这么难受过,他的声音很平和,嘴唇却在颤抖。
      “盖勒特你相信我,我从没有想放弃我们的计划。我认同你,我当然全部认同你。革命会遭到抵抗的,我们必须争取统治,是为了最伟大的利益。”
      “最伟大的利益”,这被他提出并遵从的话第一次令他厌恶。
      “这才是阿不思邓布利多。老实说,我都要怀疑你刚才是不是中了夺魂咒了。阿尔,你看戈德里克山谷的冬天永远是阴云密布,风雪交加,可你看到今天的风了吗?这风是西风,西风,虽然它让山谷变得更萧索了,但是你应该看到,在西风的背后,是一个明媚的春天,是一个云淡天青的春天!”盖勒特格林德沃一挥魔杖,一缕淡淡的雾气飘出来,在空中勾勒出一个曼妙的银色春日。
      阿不思没说话,只是拿起魔杖画上最后的魔文。这算是让步——表明他认同格林德沃对法阵做出的修改。
      雾气散开,雪地上被画出的纹路闪着点点荧光。
      “祝你好运,盖勒特。”红发青年轻轻丢下一句话,在雪地上踏出一长串脚印。
      阿不思邓布利多没有睡意,他跳下床,轻轻推开窗,天正在下雪,冷冷的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寒冷清新。
      隔着飞舞的雪花,黑夜里有一点朦胧的光——那是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房间。
      他们今夜都失眠了,原因却不同——阿不思可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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