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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若水三千 ...

  •   若千,这里又下雪了。
      若千,今天我去了以前我们喜欢的那家米线店。
      若千,我,好想你。

      那是我第一次见若千。
      高一文理分班,坐在陌生的教室里,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呆在陌生人中间会让我觉得恐惧,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交往障碍。
      熟识的人都说我应是开朗的,于是我强撑着对每个人点头微笑。
      木若千就那样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有些迟的她随便找了个位子,放下书包就开始睡觉,长长的睫毛仿佛可以拖住一阵清风,连阳光都怕扰了她的美梦,落得格外温柔。
      那时我想,那真是个好看的人。
      木若千是那种非常洒脱不羁的姑娘,从不拘泥于什么条框。她剪短短的头发,每天看各种小说,晚上通宵打游戏,也能在课上睡一天不醒,抽烟的姿势熟练而好看,出奇的对谁都很温和,或者对谁都很冷漠。
      本来应是没什么交集的吧。到了我们这一代,似乎每个人都只有自己固定的那个小圈子,在文班这么一个女生多战争多的地方,更是各自为营,老死不相往来。
      更何况,我不敢。
      高傲如她,平凡如我。
      可是在一次数学课上再一次看着她出神之后,她递过一本小说,笑着问我看不看。
      哦,她笑起来可真美。美丽的眼睛微微弯起,眼尾向上挑起,薄唇微抿。
      那时我想,人家都说薄唇无情,那你呢?若千。
      直到现在我也记得那本书的名字,《夏有乔木,雅望天堂》。若千,你知道吗。我对你也是如同那书中的夏木一样,虔诚的仰望你的啊。
      我第一眼就开始喜欢你了啊,我亲爱的若千。

      我想和若千做朋友。
      渐渐熟悉了环境,我又换上那副开朗爱闹的面孔,和木若千也开始了互相交换小说,偶尔笑闹。
      可我知道,我们并不算是朋友。因为若千,是那么一个,紧紧把自己的心包裹起来的人。我不知道我为何知道,但我就是知道。
      因为那时我的眼里,也就只有她而已啊。
      第二次分桌,木若千从我的斜前面坐到了我的后面。我的心也雀跃起来,我想这样我们能更熟悉起来了吧。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真正让我觉得我们成为朋友的,是一次学校组织的远足。
      木若千和我走在一起,一路谈笑,二十公里的路竟不觉的有多累,到了目的地才觉得口干舌燥,可又忘记了带水。
      “给。”修长的手指中握着插好了吸管的饮料,“叶水水你也真是笨的可以,这么远的路都不知道带水。”
      明明是微微责备的话,却让我觉得意外的温柔。
      回程的时候,班里一个女生不由分说的拽过若千,对她笑道,“若千和我们一起走吧。”
      当时我一下感觉到有些恼怒,像是自己的东西偏偏被别人抢了一样。那感觉,让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没等若千回答,就冷了脸想自己走。
      “不用了,我和叶水水一起走。”
      依旧是那种淡淡的如水流过一般的语气音调,下一秒我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拉住,然后整个人被人贴了上来。
      “好热。”埋着头还在别扭的我挣扎了几下。
      “有什么可气的,走,姐姐带你去吃雪糕。”比我高半头的若千轻易地制住我,然后拉着我向前走去。我在后面看着她汗湿的短发,觉得安心而喜悦。那种被人在意被人维护的感觉,轻易盈满了心房。
      那就是你的温柔啊,我亲爱的若千。

      有时我觉得若千就是我的救赎。
      文科班每天都上演比宫心计更勾心斗角的戏码,我一想选择置身事外,却也不可避免地被卷入其中。开始只是厌烦,担当一群人把我堵在厕所的时候,我才真的明白何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叶水水,你怎么就那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呢?”为首的女生比我胖了整整两圈,随着她说话语气的抑扬顿挫脸上的肉也跟着一颤一颤。
      “嗯哼?比如?”我嗤笑一声,又饶有兴趣的在她身上扫了一遍。
      “你装什么蒜呢叶水水?婊子还想立牌坊啊!”或许是被我“意味分明”的目光惹怒了,那女生上来就想推我。
      老话说,一旋横,二旋拧,三旋打架不要命。从小我妈就不太担心我打不过别人。而我,也真不是什么温婉的姑娘。
      顺手揪过那女生的头发,另一只手已经利落的给了她一个耳光。我的想法很简单,反正躲不过了,那就先下手为强。
      “姑娘,你这投怀送抱的样子倒挺像个婊子。”我冷笑了一声。虽然表现得很淡定,我心里其实是有些发慌的。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木若千。
      如果被打了会很丢人吧,会被若千嫌弃的吧?
      那是想的竟都是这样一些问题,我想我也真是疯了。
      寡不敌众,很快我也不知被谁扯了一把,被谁踹了一脚,又被谁扇了一巴掌。
      其实老话或许是有一定道理的,红了眼的我拽过离我最近的一个女生开始摁在地上狠狠的揍,边揍边恶狠狠地吼:“谁再动我我就揍死她!”
      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我背后就又响起了那似慵懒又似嘲笑的声音,“都干他妈什么呢?”
      哦,若千。
      她一定看到了我狼狈的样子,听到了我泼妇一样的话。
      我甚至不敢转过头去看她的表情。
      “叶水水,起来。”她拉了拉我的袖子。
      我默默地站起来。却依旧没有转头。真是丢人,我想。
      “干什么啊,一群人欺负一个,本事挺大啊。”木若千靠在厕所的门上,顺手点了根烟,打火机“啪”的响了一声。
      “木若千,我知道你和她关系好。可她这个人总下贱到去勾引别人的人,你还这么护着她吗?”那个胖女生见到若千也没那么嚣张了,那样子就像耗子见了猫,鸡见了狐狸。
      对,忘了说,若千除了对学习没办法,对其他的都很有办法。
      “勾引?嗯?叶水水?”微微上扬的语调是询问的语气。
      “呵呵你全家,那个叫什么岛的我连名字都记不清好吗?还有我没记错的话他对我死缠烂打的时候可没说过他家里摆着你这么一坨肉花。”说完我又后悔了,天啊,我居然当着若千说这种话。
      “你!”那个胖女生印着我五个手指印的脸上浮现出羞愤的表情,却被若千有意无意扔到她脚前的烟头止住了上前的步子。
      “滚。”冷下来的声音已经夹杂了不耐烦。
      一群女生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才一个个鱼贯而出。厕所就这么安静下来。
      若千走到我前面,摸摸我被打了的脸,又看看我手臂上被抓伤的地方,最后帮我把身上拍干净,脱下外套罩在我被扯得七零八落的衬衫上。
      “疼吗?”她问。
      我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委屈。那么多人围着我的时候我不觉得委屈,她的一句话就让我委屈的想哭。
      “笨蛋。”她又说。然后把我抱紧了她怀里。
      我的眼泪终于留下来了。
      别对我这么好啊,我亲爱的若千。

      我越来越沉溺在若千的纵容里。
      每天都变得不一样了。我那时每天睁开眼就会想到这句话,然后想到若千今天会穿什么衣服,放学后去哪里玩,在外面吃还是带她来我家吃呢。
      直到妈妈进来叫我,我才慢腾腾的开始起床。
      刷完牙从卫生间出来,却看到妈妈的头发在晨光下已有了许多闪亮的银丝,蓦地鼻子一酸。
      自从四十以后,妈妈好像越来越容易老了。
      走过去拥抱了一下她有些发福的身体,然后抓起书包飞快的下了楼。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若千。
      自从有了若千,我才有了一种切实的活着的感觉。不用假装快乐,不用刻意附和,也不用伪装善良。我好像又找到了那个渐渐丢了的,真正的我。
      “水水。”低沉温和的声音随着出现的人拦住了我的道路。
      细碎的短发,线条分明的轮廓,高高瘦瘦的身材。看了有那么几十秒才想起来面前的人是谁,然后嫌弃的皱了皱眉,就想绕过他继续向前走。
      “诶诶,叶水水我叫你呢。”那人却恬不知耻的继续跟上来。
      “苏文岛。”
      “嗯?什么?”
      “你很烦。”狠狠甩开拽着我的那只手,我不耐烦的低吼。
      苏文岛,就是这个男生,害我人生第一次被人围着打,最重要的是,在若千面前。不过那胖女生貌似再没出现过,要不是看见苏文岛,我大概快要忘记了。
      “我知道那个谁去找你了诶!叶水水你走慢点!”
      我快步向前走,几乎快小跑了,然后突然站住,后面没刹住的苏文岛一下子撞在我身上,我向前一个踉跄,抱住了熟悉的人。
      “若千!”我对她笑。
      “笨蛋。”把我扶好,若千有不慢的望向我后面那个撞我的混蛋。然后我听到了不太正常的抽气声。
      “好久不见啊,苏文岛。”依旧是那种懒懒的,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语调。
      “木若千,好久不见,呵,呵呵,水水,我放学再来找你先走了。”
      看了一眼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的苏文岛,又看了一眼带着玩味的表情看着我的若千,我觉得我又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水水?嗯?叶水水?”依旧是木若千式的询问句。
      “我才和他不熟。”我哼了一声,“倒是若千有事瞒着我呢。”
      木若千习惯性地把手臂搭在我肩上,半推着我向教室里走。然后我听到她说:“叶水水,不要和他走那么近,你想恋爱,我帮你参谋别人。”
      “那为什么不能是苏文岛呢?”我有些疑惑。若千以前,该不会是和他在一起吧,这样想着,我又有些不开心。
      “因为我不是个好人。”若千抻了一缕我的头发,在手指上一圈圈绕着,声音挺起来有些自嘲又有些落寞。
      “诶?”我想转过头看看若千的表情,却只看到她刚好偏过的侧脸,长睫忽扇,竟是有些脆弱的样子,却也美得不像话于是话也就如同被蛊惑一样顺口溜了出来,“可我就是喜欢若千啊。”
      那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就像是受惊的蝴蝶一样。然后我看到若千转过头来抱住我,把头放在了我的肩上,用能让人感觉到笑意的语气低喃:“对啊,我也就是喜欢叶水水啊。”
      可是,滴在我脖子里的液体,明明还带着烫人的温度。
      为什么要悲伤呢,我亲爱的若千。

      我和若千之间开始慢慢地改变了。
      那像是一朵妖艳魅惑的曼陀罗,渐渐开在了腐朽阴暗的角落,沾染上罪恶的气息。
      苏文岛开始频繁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却总是刻意的避着若千,还总一副对我欲言又止的模样。
      “叶水水,你和苏文岛在一起了么?”晚风把若千的刘海吹的凌乱,声音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若千为什么这么问呢?”无聊的踢着地上的石子,看路灯下我们两个亲密无间的影子,却想起下午苏文岛的话来。
      “叶水水,你不觉得你和木若千关系是在太亲密吗?”苏文岛当时的表情好像纠结了好久才想到“亲密”这个词一样。
      “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我回答的理所当然。
      “叶水水,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是要说,你得和木若千保持距离。”
      “为什么呢?”我可一点,都不想和若千分开呢。
      “因为,因为她不是一个好人!”苏文岛终于气急败坏的喊了出来。
      “滚,你才不是好人。”
      现在想起来,脑子里却突然蹦出那天若千的话。
      “因为我不是个好人。”
      “叶水水?叶水水?”
      转过头,看着若千有些疑惑的脸,才突然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问:“你说什么?我刚刚走神了。”
      “哦,我说那你喜欢苏文岛吗?”那好似平常一样漫不经心的声音,却仿佛多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小心翼翼。
      “当然没有。”下意识的极快否定,说不清是想驱散若千那仿佛不安的情绪,还是想压下自己心里理不清的烦扰。
      “那,你要不要试着去喜欢他呢?”
      风刚刚好把若千的头发吹盖在她的脸上,我没有看清她的表情,却听清了她的那句话。
      心中的无名火一下子全冒了出来,我连语气都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你到底要怎么样?一个苏文岛而已,开始你不要我喜欢他,好,可以。现在你又这样非要我去喜欢他,木若千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你可以随意支配的玩偶吗?木若千你凭什么?”
      当时被失控的情绪左右,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委屈。
      所以我没有看到,若千紧握的双手和已经被咬的泛血的薄唇。
      所以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那样的地步。
      印上来的薄唇带着绝望的气息,紧握住我双剑的手微微颤抖者,嘴里尝到了血腥与苦涩混合的味道。
      我觉得我的整个世界都空白了,那一刻我好像已经没有了呼吸,眼前是一大片一大片血红的曼珠沙华的绽放,绝望而罪恶,却也美得让人窒息,不忍逃离。
      “对不起,叶水水。叶水水,叶水水,怎么办呢?我喜欢你,怎么办呢?对不起”肩上的手移向后背,然后紧紧环住了我,像是溺水之人想抱住唯一的浮木,我甚至听到我们的骨头相互交错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下一秒我垂在身侧的手便也紧紧抱住了埋在我肩上不断落泪的人。
      “没关系,若千。真的没关系,若千。”我感觉到我的泪也流了下来,我感觉到我们的累交汇在一起,一直流到我的心里,那里顿时也一片酸涩,“怎么会有关系呢?我也喜欢,若千啊,一直一直,都喜欢啊。”
      若千颤抖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有着更加悲戚的绝望,却又有着如火苗般跳跃的企盼,最后全部化成碎片,流出了眼睛。她又吻上我的唇,一边小心翼翼的亲吻,一边绝望的低喃,“怎么办呢,叶水水,怎么办呢”
      被风吹的飞扬的长发里,我的眼中只有若千,自然没有注意到,哪个角落里眼神复杂的苏文岛。
      人生就是那么的不可预料啊,我亲爱的若千。

      那是认识若千后,我记忆里最冷的一段时间。
      前世乱七八糟的流言开始疯狂地流传,虽然若千总是把我隔离在伤害之外,但我不瞎不聋,又怎么会什么都不了解呢?
      当时我想,我一点都不在乎这些的,一点都不。可是一腔孤勇的我忘记了,现实是多么的可拍。
      当我和若千拥吻的照片被上传到学校网站之后,事情便渐渐的,变成了不可控制的模样。
      先是老师,学校,然后是家长。
      当看着妈妈仿佛一下变得蹒跚的脚步,我突然明白,我以为的我和若千两个人的事情,其实并非如此。
      当若千的妈妈,那个美丽高傲的女人射来似嘲讽似不屑的的目光时,即时若千不动声色地即时挡住了那目光。我还是知道了,我太幼稚了。
      后来,老师不再找我谈话,甚至有时会对我说些让我不甚明了的话,而妈妈也开始宽慰我。只是我亲爱的若千,不见了。
      我不想去学校,妈妈也同意要我调整一段时间,一切顺利的像是个阴谋。我去我和若千去过的每个地方。
      没有,哪里都没有。
      冬天的雪竟是如此寒冷,我蜷缩在我们接吻的那片惨白的路灯下,终于哭的撕心裂肺。
      然后,我看到了若千。
      我朝思暮想的若千。
      她就那么样的站在我面前,表情平静,甚至冷漠。
      “若千。”我听到我的声音在颤抖,我的脚已经蹲的麻木,我只能仰着头,一遍一遍地叫她的名字。
      “若千,若千,若千”
      然后那平静的面具一点点的破碎,若千跪在我面前,把我狠狠地拥进了怀里。
      “怎么办呢叶水水,我要走了你怎么办呢,嗯?叶水水”
      明明是紧紧相拥,我们却只有彻骨的冰寒。
      我只听到她要走了,泪不受控制的越流越多,淹没了我所有的语言。
      “怎么办呢,我不走的话你能怎么办呢叶水水?你该怎么办呢”
      她就一遍遍的重复,就像一切开始的那天一样一遍遍的重复。
      别说了,别说了。我疯狂地摇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然后我们开始接吻,像是要记住彼此的味道一样,仿佛这是唯一能证明彼此存在的证据。
      “叶水水,一切都会好的。”
      若千走了。
      我想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可我甚至不能多留住她哪怕一秒。一直站在一边的苏文岛拼命的拉住我,最后忍无可忍的甩了我一个耳光。这是我人生第二次被打,可再没人为我出气。
      “叶水水!木若千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不能再辜负她!”他吼,“她自己去和学校说,和老师说,和你妈妈说,是她逼着你做的,都是她一个人做的。她放弃了学美术,向家里保证按家里的安排出国留学,找男朋友,按一切设定好的去做,就是想让你过回正常的生活。你现在这样,对得起她吗?”
      世界静止了,连雪花都静止在每一格空间。
      “笨蛋。”
      “我也就是喜欢叶水水啊。”
      “怎么办呢叶水水。”
      “叶水水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我现在感觉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
      “水水,都过去了,忘了吧,就当一场梦忘了吧。”拉着我的苏文岛没了那义愤填膺的气势,连语气中都带了乞求的意味。
      像是什么突然从脑海中穿过,那天角落里模糊的身影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苏文岛是你做的对不对?”我甩开他的手,不自觉的发出冷笑,“是了,是你做的”
      “水水你说什么?”苏文岛的脸上闪过讶异,又极力的掩饰着慌乱。
      我冷笑着转身,一步步向家里走去,后面传来苏文岛崩溃的声音。
      “是,是我!我早就知道,以前我和木若千是同学时我就知道她是同性恋!因为那是她拒绝我的理由!可是叶水水我喜欢你啊,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去喜欢她?为什么”
      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因为我终于失去你了,完全失去你了,我亲爱的若千。

      后来呢?后来我休学了半年,然后转入另一所高中重新读高三,苏文岛不知哪打听的消息,也转入了那所学校,只是我,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我考上了重点大学,苏文岛报考了同一省的大学。大学里开始有形形色色的人追我,对我说喜欢。
      可那个有着长长睫毛,薄唇总是微抿的女生,我再也没有遇见过。
      若千离开的两年里,我只能想念,却无处倾诉。
      刚升大二的时候,我收到第一封,来自若千的信。只有简单的八个字:向来情深,奈何缘浅。然后是一张她和一个男生的合影。
      那个下午,我抱着那张薄纸和那张照片,哭得像个孩子。
      我的若千,终于成了别人的若千。

      你是弱水三千无边际,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瓢。
      终究是我,承载不了你。
      原来相濡以沫,真的不如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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