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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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小黑子：
生日快乐哦！
你今天过得愉快吗？有没有吃红豆饭呢？
想必……小赤司一定给你过了一个温馨美好的生日吧？毕竟，这是你醒来的第一个生日呐……
月底轮休，公司给我放了两天假。一个月的工作调整已经完成，2月初我将会飞国际航班，以后闲暇的时光会越来越少。
我其实挺喜欢这种忙碌的日子，每天有几百人的生命在肩上，不得不全神贯注去飞好每一次旅程，这样下来，也没太多时间去想一些想了好久却依然想不通的事情，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想念你
——虽然想你这件事完全不需要刻意。
大家分开前，山内前辈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有时间多陪陪家人。”听他的语气，像是期待这次轮休已久。也确实是，往家里赶的他脸上冷峻的线条柔软很多。
他不知道的是，“家人”这个词对我而言其实有些奢侈。五年前，父母离婚之后彻底过上了各自的生活，现在他们在世界上哪个国家哪个城市生活中，我并不特别清楚，他们暂时也没有想见我的意思，也许他们各自找到了新的生活，存在于“旧”的人还是不要出现的好，免得勾起一些尴尬的曾经。
小黑子，这么一想，我就害怕自己会成为你的“旧”里的人。
所以，终究还是不敢见上一面。
或许，是我自作多情，之所谓“尴尬”，也是曾经爱过，而一直将我当作好朋友的小黑子，怎会生出这样的情绪，对吧？
说来，确是我自作多情了，呵呵……
可即使这样想着，即使做了许许多多的心理建设，但是当我提着蛋糕站在写着“赤司黑子”的门牌前，还是没有勇气摁下门铃。
见一面就好，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见一面就好，因为黄濑君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见一面就好，因为下次重逢不知何年何月！
见一面就好，因为……我是如此地想念你啊……
可是，却好害怕，害怕看见你在没有我的日子过得有那么一些些不快乐，那样会让我再也无法狠下心离开……
更害怕你在没有我的日子里过得更幸福，那样会让没有一丝丝价值的我溃不成军……
东京的冬雨冷得彻骨，提着蛋糕的手早已冻僵，我还是下不了决心。
最终，我还是逃开了。
听到了门开的声音时身体就下意识地闪到了隐蔽处。你平稳的声线穿过淅淅沥沥的雨帘传来，在耳边炸开，那一瞬间，我捂住嘴，只感觉热气冲向眼眶，眼前瞬间模糊。
相偕而来的还有小赤司的声音，感觉你们渐渐走近，我拼命缩紧自己的身体，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幸好，你们打的那柄巨大的伞遮盖了一部分视线，而你和小赤司的身高……噗——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提你们的身高的，但是看到你们从我躲藏的地方走过，我松了一口气，眼睛却不知道为什么更酸了。
听你们的谈话，像是在争论生日要怎么过，小黑子似乎是想要和帝光的大家一起聚一下，但是小赤司却依旧霸道地要将这一天占为己有。
“征十郎，我只是想找个理由想和大家聚一下，年后就再也没有和大家联系了。”
“之后我们自可以找时间聚，不用特地找理由。”
“可是我也很想念大家！”
“黑子哲也，麻烦你体谅一下你老公错过了心爱的人十年生日的心情！”
“……”
难得的，小黑子你竟然没有反驳那个称呼呢……
小黑子，为什么不反驳呢？你不是最不喜欢这样的称呼么？
当初小黑子刚醒来的时候哄了你那么久想把我的称呼从“黄濑君”改为“凉太亲亲”都被你严词拒绝呢……
小黑子，为什么不反驳呢……
其实，我知道的，有些事情不能深想，明明是那么显而易见的答案，却还是拼命去钻牛角尖，年纪越大却越不放过自己，我好像越活越回去了呢……
小黑子，你知道吗？真的太难了，承认你和他在一起比和我在一起更幸福，实在是太难了……
我可以假装没看到你们相偕在伞下的温馨场景，可以假装没看到小赤司搭在你肩头的手霸道又温柔，也可以假装没看到你们手上闪着低调光芒的对戒，却不可以假装没看到你扭头看向小赤司时眼底深藏的爱意。
因为，我实在没法不去看你呀……
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呀……
这样想来，我实在不应该打扰，背转身去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满目铅灰，看不到我爱的浅蓝天空。
手里的蛋糕该怎么处置？
我思考良久，约了松下太太出来喝茶。
地点是和松下太太的老地方，说是老地方，其实也就见过两三次。
这么多年过去了，松下太太依旧美丽，看来二婚后的生活也是相当幸福。我在她和你一模一样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光。
只是她说了一句不怎么讨喜的话：“黄濑君，虽然是一样的眼睛，但我只是一个快五十多岁的老太婆了，你用这么深情的眼神看着我，我很困扰的。”
噗——连性格都是一样的可爱呢！
我把蛋糕拿出来的时候，松下太太的眼神有些松动，我善意地笑了笑：“今天是小黑子的生日。”
松下太太的神情似乎并不怎么愉快，她抿抿唇说道：“黄濑君，这个蛋糕你应该送给今天过生日的人。”
我一边拆包装一边说：“是呀！可是小黑子看起来很幸福，小赤司想要和小黑子专门过生日，现在去打扰似乎不太好。蛋糕浪费就不好了，想来想去，还是和松下太太一起吃比较合适。”
松下太太看起来有些生气：“黄濑君，你是在讽刺我吗？”
我怎么会是讽刺她呢？
我怎么会讽刺把小黑子带到世界上来的人？
我怎么会讽刺在小黑子遇难后赶过来为小黑子输血挽回小黑子生命的人？
即使她在小黑子十五岁那年和黑子爸爸离婚开始新的生活，即使她不愿意再去抚养小黑子，即使她在小黑子昏迷的第三年中早已放弃……
我想，松下太太她一定不知道，我是多么感激她，感激她把小黑子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感谢她给了小黑子第二次生命……
可是这些话说出口时，松下太太平静的脸却一片片凋零破碎……
呐，我真是坏蛋呢！小黑子，在你生日的这一天，我惹你的母亲不开心了呢！
分别的时候，松下太太看着我良久，最后说：“黄濑君，回家换一身衣服吧！”
我笑着和她告别，想必那笑容分外灿烂，因为松下太太急急扭过头去，我想，她一定是被我电到了。
可是我，没有家的，那只是一个住所而已，之前，我叫它“家”，因为小黑子你在那里。
你离开之后，那里只有无处不在的回忆和无法逃离的寒冷。
所以，我一直不愿意回去，工作闲暇的时间我也情愿住在机场附近的酒店里，我还没那么多的勇气去面对那空空的住所，兴许，那里面的一颗尘埃，都有太多的回忆。
曾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痛苦；曾有多期望，现在就有多绝望。
我不得不逃……
所以，我还是没有回家。
我去看了你的父亲，下着雨的墓园更加寒冷，寥寥的人影，墓碑上的黑子先生表情肃穆，与妻子离异，儿子重伤成植物人可能永远醒不来，他支撑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没有支撑下去，很可惜，他没有等到你醒来。
天暮时分，身体已然全部僵硬，墓园到市里没有出租车，浑浑噩噩不知走了多久，最后停在了A ll Blue前。
当时开餐厅取这个名字的时候被大家笑了好久，说我借用海贼王里面的蓝海实在没什么创意，不过也算是借了All Blue 的美食之意吧，当初给了尾田先生的版权费也是一大笔呢！不过，只有我知道，All Blue于我而言，就是小黑子你，我的世界，都是你的颜色。
我的突然到来吓到了坂田，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我塞进了餐厅楼上的卫生间，将我丢进浴缸里，翻箱倒柜地为我找干衣服。
心里，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丝暖意了……
坂田夫人很温柔地煮了一大碗热汤，喝着的时候，袅袅的雾气蒸腾到眼底，暖得烫人。
虽然很嫌弃我，坂田还是给了我一间客房，回房之前，我抓着坂田说道：“毕竟今天是小黑子的生日，坂田你以餐厅的名义给他送一份香草奶昔吧！”
他必须同意，因为他还欠着我一大笔钱呢！当初盘下餐厅的！
哈哈，小黑子，生日这天有香草奶昔喝，开不开心？
现在，你是不是打开门正签收着呢？你脸上的表情会是怎样的呢？是惊喜，还是满足呢？看到All Blue 的标志，你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丝想念我呢？
小黑子，不要你想太久，一杯香草奶昔的时间就好，可否？
明日我将飞墨尔本，南半球的季节正值夏日炎炎，想必那里的天空晴朗清澈，一如你的眼眸。
小黑子，我好想你。
黄濑凉太
2015年1月31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