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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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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罗开一早就来和王奭交换拿错的手机,严澍站在窗口看见的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知道自己猜得大概没错。
严澍要罗开立刻离开王奭,不要再玩下去,王奭是个好女孩。罗开一听就来气:“你到底还是为她说话了,我和她玩玩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也在和她玩玩嘛。她比我重要,让你这么护着她。”
说出来是气话,却更让自己伤心。严澍承认自己的确自私,为了自己的在公司的地位而放不下身份去承认真正的自己,这让他无时无刻不忍受煎熬,但有什么办法,人总是有懦弱的地方,脆弱的时候,看不开克制不了也没有办法,又能怎样?严澍曾经试图向自己的父母公开他的性向,但那个时候父母的关系濒临绝境,他不想雪上加霜,耗着耗着很多年过去了,他更加看不开,更加办不到,更加无法面对本真的自我。
严澍自然知道罗开说的是气话,并没有解释也不反驳,他知道他需要发泄。“那你要我怎样?”
“我要你也和她分开。”罗开的脸上充满伤心的情绪,说话都有点颤抖,带着哭腔,“你说我小心眼也好,对你不信任也罢,我就是怕你有天真正和她在一起,或者你是为了你的生活,或者你是真的爱上她。”
“你知道我不会。”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罗开极力否认。
“我答应你和她分开。”
罗开像是看到了爱情希望的曙光,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为之一振,停止哭泣,扑闪着眼睛,“你说的是真的?”
“也许我也只能这么做。”
“我答应你,只要你和她分开,让她走,我就和她分手,然后我们去外国注册...”这已经是罗开第二次提到想结婚了,说得那么直接,还有上次酒吧里的音乐暗示,已经充分的把自己交给严澍,但是严澍从来不回应,就像他从来没听见过罗开提结婚的事一样。
严澍的心比明镜还要清楚罗开的想法和心意,但他还在努力挣扎中,也许有朝一日他会选择出柜,并向罗开表明他的态度,只是不是现在,多久,他也不知道,如果罗开等得了的话。
罗开又说,“你要是喜欢孩子,希望我们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们结婚后可以领养孩子,或者,现在以你和王奭的名义去领养孩子我也不反对。到时候我也可以当他是我的孩子。”
他自己说得兴奋,内心由衷感到那是一种幸福,严澍脸色却稍微显现出些许异样。他很意外自己什么都没讲过,罗开竟然了解自己近来的心事,听到他充满期许的话又无力承诺应允,便不再出声。
罗开说得眉飞色舞,挂着泪花的睫毛扑闪着看着他,想听听严澍的意见,严澍很是疲倦的样子说:“你去和她分手吧,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谈。我累了,想睡一会儿,明天还有会要开。”说完,走进罗开的卧室,合衣侧躺到床上。
罗开收声,片刻后进房给他盖好被子,看着他,心里百感交集。
严澍的话跟诺言毫无关系,虽然他没有向自己保证他会听自己的话去和王奭离婚,但自己身份已经败露,到时王奭再去提离婚也于事无补,严澍是不会答应的,反正早晚是要离开王奭,没有结果的假恋爱还不如早点收手,免得以后更多是非。
想了好几天说分手的事,罗开不知道原来假追求这么简单,真分手这么难,连张开个口都觉得嘴皮子千斤重,毕竟是自己造的孽,也该让自己受受虐。他又不能说实话,说自己其实是为了帮助你离开严澍才来假意追求你的,说其实是为了自己的私情想让你离开严澍才来破坏你的好事的,这种话打死也不能说出口。按严澍的话说,王奭是个好姑娘,一切都是他们两个造成的,人家姑娘本来好好的,莫名其妙摊上这事已经够倒霉了,还好意思再让人受刺激?
罗开又想,分手本来就是一种刺激,怎么说都好,王姑娘这回是伤心定了。
罗开向王奭提分手的时候,王奭先是一愣,之后笑着说,果然还是说了。
罗开很是诧异王奭居然这么说。其实前段日子罗开对她爱理不理,长时间不联络,联络了又只是见个面就离开的诡异行为表示很怀疑,所以她早就在心里做好了受刺激的心里准备,结果原来也还好,不那么刺激。之前之所以不主动问,是因为自己太难以接受自己问出来的打击,对他还抱有侥幸的态度。
王奭问罗开分手的理由,其实我身边原本有其他人,是我自己出轨,最近我们的事被他发现了,他要我跟你断了,我想想也觉得不应该再捆绑着你,是我太自私,你恨我也好,骂我也行,诅咒我也不在话下,我一一接受。
“果然。”王奭很冷静,没有指责的意思。到底以前的种种也是假象。
罗开说的是实话,没有指名道姓说的正是严澍,王奭却联想着是一个和她一样不幸的女孩,再次和之前的蛛丝马迹联系起来,确实与出轨渣男的行径无异,这样的人失之并不可惜。
“没这个必要,我还要感谢你向我承认这一切,没有刻意让我蒙在鼓里继续骗我,我们这也算好聚好散,挺好。”王奭依旧冷静。
罗开更加确定王奭是位通情达理的好姑娘但没想到王奭通情达理的程度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要是其他女孩,估计已经在他身上脸上扯出几条道子了吧。王奭并不是不生气,她只是吞在心里想满满消化掉。无意中自己成了别人的小三,这个害她的人真是不可原谅。
而且原本以为可以让自己逃出生天的人,却是个半道子出轨的贱人,其实不原谅能怎么办呢,继续吞着苦水过日子,思着念着自己被人诓了这么耻辱。放下需要度量,王奭自认为自己还是很有度量的。
“那好吧,就这样,咱们也不必再见面了,各自安好,你也别再长什么花花肠子了,对你那位好好的吧,祝福你们,走了,拜拜。”
凉凉的一句话,王奭自己走回严澍家,一路上落寞非常。到头来,又回到了开始。前几天还向严澍炫耀自己的男朋友呢,男朋友说没就没了,回头别让严澍知道了,笑话自己呢。想着想着,自己却不经意间笑了,笑什么,她也一头雾水。
回到家,钥匙却怎么也捅不进锁眼,门内有人喊着“谁啊”,声音像极了母亲,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走回了自己家。
“是我。”
一听是王奭,母亲开了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两人吵架了吗?”
王奭笑着说:“没有。突然发现好久没回来,有点想你了,回来看看你,今晚我就不走了。”
母亲摩挲着王奭的头发,王奭好久没有感受到家是这么温暖了。“妈,你的手好舒服,我都有点不想回去了。”
“说什么傻话呢?”不是母亲敏感,只是王奭给人的感觉确有异样。
王奭没有回严澍家,严澍也没找她,她有点失落,对于严澍的同志身份,严澍没有在清醒的状态下承认她只能是将信将疑。她多么希望严澍就是那么个像大多数男子那样趋向的男子,至少给她点希望。
早饭过后,王奭回去严澍家,再不回去恐怕母亲真要怀疑他们关系不好,实际上,他们关系确实没有很好,她多半在忍受严澍冷漠态度的煎熬中和独守空房的冷清中度过,但王奭不想母亲担心,硬是装出很开心的样子。
开严澍家门的时候,王奭想到昨晚她用严澍家的钥匙去开自己家的门,觉得自己有点好笑,连自己家都不认得了,出来这么久就忘了家,真的很不应该。门打开了,严澍骤然出现在她身后,害她吓了一跳,以为有坏人尾随,差点没吓出心脏病。
“这么早就出去?”原来他昨晚又一夜未归啊,难怪他连关心一下她,过问一下也没有。
“我昨晚回家去了。”王奭还是对他报了自己的行踪,以为他也许会关心,谁知,他只是“哦”了一声,再无下文。
严澍穿过王奭走向自己房间,王奭突然冲过去抱紧他的腰,“让我一辈子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严澍眉头皱得很深,眉心被周围的肌肉压得紧紧实实的,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使了多大劲才把王奭的手扯开。他一早从罗开那里回来的,他知道罗开已经和她分开了,他以为她只是受了失恋的刺激,但无论如何,他找不到安慰她的话。
“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也许现在我应该提醒你,我们是合约关系。”
王奭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揪心的情绪溢上心头,骤然间湿了眼眶。
不仅没有安慰的话,甚至还泼冷水,既然如此,还有什么问题不能一次性提出来。
严澍又说:“我想以我们的名义去领养一个孩子,实际上我不需要你同意,因为你不过是在履行合约上的条例,但为了尊重你,我还是想问问你,你同意吗?”
王奭毫不给情面的大吼道:“我自己能生,我为什么要去领养。”说着从地上爬起来,摔门将自己关进房间。
严澍看着她进去,也没再去理她,他知道她只是在发泄情绪,发泄完了就没事了,谁失恋不是这样呢,于是他洗了澡换了身衣服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