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月释锁》仪歌

51、君濯水2

　　“君小姐……”季子曦惊讶了，“我可以……”

　　“不用了，就是洗脚嘛，我也会，而且，一生或许只做一次的事，要做到最好不是吗？”或许自己根本嫁不出去，所以……濯溪挽起袖子，露出的玉臂在烛火下显得干净而白皙，非常的纯净。她试了一下水温：“好，不是很烫。”

　　季星野嘴角掠过一丝残忍的笑意，自己脱了鞋子把脚放进水盆里。他真的没想到，她是君家的小姐，如果君濯玉知道了会如何，他单纯的觉得自己讨厌她，第一次这么放任自己的心情。

　　濯溪微微笑着，用毛巾开始帮他洗脚，自己的手也仿佛洗干净了不少。“呀，你一定很忙吧，每天奔波，你看脚底都长茧了，不要紧，让她们帮你把鞋底做厚一点就行，以前哥哥出门的时候阿一都会这么做的。”濯溪拧干了毛巾要给他擦脚。

　　季星野从小就被人服侍，可是，从没有人这么说过……她是在关心自己吗？刚才，她试水温也是认真的，她……是君家的小姐？看起来粗俗不堪的女子，却那么细心……可是，那又如何，他讨厌她，就是单纯讨厌！

　　“哎呀！”水盆“不小心”翻转了，濯溪慌忙站起来，却还是溅了一脸一身，“泼了！”

　　生气啊，刚才不是因为季子曦很易怒吗，不是很看不惯自己吗！季星野看着面前正用湿透的袖子盲目擦着脸的女子，脸上有些皮肤露出来，竟然也是白净的，似乎比白雪都要更清丽的白色。

　　“呵呵，溪儿好笨啊，我马上去换水，你先等一下。”濯溪说着俯身拾起盆子，然后转过头对子曦说，“子曦你要是没事就先回去休息吧，待会我去看你。”

　　“我……我来吧！”季子曦几乎是喊出来的，她真的好讨厌面前这个微笑的女子，明明自己下午还那么对她，可是，为什么她要帮自己！是你自找的！是你自找的！可是心里的想法却正好相反，不要对我好，不要，我不要你的帮忙……

　　“不用了，是我自己太大意了。”濯溪说着往外走。季子曦跟着她，连她都看出来是三哥故意弄翻的，究竟为什么？

　　“啊，哥哥！”濯溪把盆子换到背后，扑到哥哥怀里。濯玉也不嫌她一身脏乱，伸手抱了抱她。

　　“怎么了吗？还因为水儿要来的事不开心？”这么问着，觉得气氛很奇怪，“手里拿的是什么？”

　　“哦，我不小心打翻了星野哥哥的洗脚水，所以，准备去给他换一盆。”濯溪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讨饶的笑着。

　　“这样。我来吧，你先送子曦回去吧。”君濯玉接过她手里的水盆，帮她理了理头发，拍拍她的肩。

　　“溪儿…小姐，这个给你们。”濯玉身后的阿夏递过手里的灯笼。

　　濯溪接了，笑着道谢然后拉着子曦离开，还不忘说：“哥哥，麻烦你啦。”

　　季星野表情很呆滞，不知道是因为君濯玉的突然出现，还是因为刚才那个女子叫他“星野哥哥”……使劲压下心底异样的情愫，然后听到阿夏说：“君……大公子，我来吧。”就接过濯玉手里的水盆。

　　“那，麻烦三公子稍等。”濯玉不请自入，坐到床边的座椅上，“今晚是除夕，院子里的丫头们出去看焰火了是吧？”

　　温和的笑容，说着家常话，季星野看着君濯玉。大家都知道很勉强的住在一起，君家的人和外面的人不一样，他们一眼就看穿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作假也没用。

　　“嗯，君大公子呢？这么晚了过来找我有事？”

　　“算是吧。溪儿她不是很懂事，总是闯祸，可能，需要季三公子多多包容。因为为人哥哥，总是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平平安安不受人欺负你说是吧？”还是很温和的问着。

　　“我想，应该是吧。”季星野也笑着回答，显得很通情达理。

　　“濯玉恰好又很害怕看到自己的妹妹受一丁点委屈，所以，只恨自己不能如影随形。希望，以后不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否则，濯玉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做出出格的事情，到时候，就很难看了。”君濯玉温雅的笑着，眼里的瞳孔却缩紧，看着季星野。

　　“一直听闻君家的大公子很爱护自己的妹妹，看来此事不假。”季星野说着点头。

　　“那就好。”刚好阿夏带着星野的丫鬟翠屏来了，濯玉便起身道别，“这么晚，打扰了，就先告辞了，他日再来问候季兄。”

　　阿夏看濯玉走到门口了，吓了一跳：“君公子，等等我！”然后才马上和季星野告退，“三公子，奴婢告退。”就紧追过去了，“君公子，我找翠屏借了个灯笼，虽说路上很亮，可是，总有地方很暗，我想，还是仔细点好，会不会，我有点多事呢？”

　　季星野听着远去的声音，忽然觉得君家这对兄妹是那么可怕，他们让身边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那么喜爱他们，恨不能更好的照顾他们！而且，家里的下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用“我”来称呼自己的呢？

　　“阿夏很细心呀。”濯玉浅浅的夸赞着，“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很晚了。焰火已经放了有一会了呀！”随意说着，轻轻笑着。阿夏看着他的侧脸，已经半沉醉了。不仅君小姐开朗好接近，连君家的公子，也很亲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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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濯溪拿着灯笼走在子曦身侧，时而转过头看她一眼，终于笑着说话：“刚才真抱歉，吓到你了吧？”

　　子曦有些讶异：“什么？”

　　“你一定在想，啊，君家的小姐，居然这么笨，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是吧？呵呵，真的是很奇怪，我一直都是这样，什么都做不好。”濯溪还是笑着继续说着。

　　“没有啊，我，觉得你很……很好。”子曦由衷的说。

　　“真的吗？虽然我什么也做不好，但是，我想帮你。如果我有一天离开季府，我想带你出去，你愿意吗？无论矣厢他是不是一起，都请你和我们一起走吧？”濯溪没有绕弯，她真的想帮季子曦。

　　“是因为我母亲的缘故吗？我娘她，求你们的吗？”季子曦低着头问。

　　“不。哥哥他想帮你。我也想。至于你娘，她是真的爱着你的父亲，你不必再为此愧疚，君家也没从你娘口里得知任何关于季府的消息。”濯溪转过头看着天边散开的烟花，好美，只是，它们，马上就会消失了。美好的时光也是如此，她又何必执着。

　　“我娘死之前见过君大公子，我知道的。”子曦轻声辩驳着，四姐姐告诉自己的时候，她真的好难过。

　　“你娘只是告诉我们，她没办法再为以前的主人效命了，以及，你的存在。”濯溪还是微笑着，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般。

　　“溪……”季子曦顿住了，“溪儿姐姐，你不恨我吗？”

　　“为什么？因为你和我爱上同一个人，还是，因为你的处境这么难堪都是我们造成的？”濯溪想伸手碰碰她，却没有行动，因为自己，实在太脏了……“你要和我们一起逃离这里吗？”

　　“我……”如果矣厢不是一起的话吗？“为什么……”

　　然后就停在这里，前面穿黑衣的男子已经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