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玄传》栀子66

49、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伍子胥指着伯嚭的鼻子骂道：“误国佞臣，如果今日答应了越王勾践的条件，那么来日你就洗干净脖子在家等着越王勾践的屠刀吧！”
　　伯嚭看到伍子胥这个老对头这么说自己，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随后怒道：“你的意思是以大王的英勇神武，没有办法保护吴国么？还是说吴国这次取胜完全都是侥幸，实际上越国比吴国强大很多倍？”
　　听伯嚭这么一说，伍子胥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随后冷静下来对吴王夫差道：“大王，虽然现在勾践陷入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给他一段时间打理越国那么越国必将重新成为吴国的大患！”
　　伯嚭冷哼一声道：“如果大王答应了勾践的条件，那么勾践就成为了我们吴国的臣子，越国的一切都是大王的！”
　　越国的一切都是大王的！
　　都是大王的！
　　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不断在吴王夫差的脑海里放大，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吴王夫差的神经。
　　就连孙武说了些什么，吴王夫差都没有听清。
　　吴王夫差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道：“寡人已经同意勾践所提之事！你们就不要再争论了。”
　　范蠡躬身行礼道：“既然大王已经同意，那么就撤军吧。”
　　吴王夫差点了点头道：“既然勾践已经说要臣服寡人，那寡人的这八万精兵就护送勾践回国吧。沿途粮草也由勾践来供给。”
　　范蠡心中一惊，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
　　吴王夫差这么做显然是不太信任越王勾践的表现，这八万精兵不仅仅是护送，若是越王勾践表现出不臣之心，那么这八万精兵就会顺势将越国给屠了吧？

　　伍子胥虽然万分不愿，但是吴王夫差已经表态，就算是有再多的说辞还有理由，现在全都于事无补了。
　　只希望越国经过此事一蹶不振吧。
　　伍子胥和孙武一齐告退了。
　　除了营帐之后，孙武问伍子胥道：“太师大人，这越王勾践是真心向吴王称臣么？”
　　伍子胥看了一眼推着白虎车的孙武，随后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是真心的？只不过今日吴强越弱，越王勾践称臣只是权宜之计，大家全都心照不宣而已。”
　　孙武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一些，随后又道：“那吴王为何还要答应下来呢？难道吴王不清楚这点么？”
　　伍子胥笑道：“若不是现在朝中的权利还比较分散，所有的权利并不是完全掌握在吴王的手里，按照吴王的性格，就算是越王烧尽了越国的每一寸土地，大王也会带军在焦土上碾压一把的。”
　　两人越走越远，渐渐地消失在了这篇营区。
　　之后走出来的是范蠡还有伯嚭。
　　范蠡一脸轻松，这次是真的轻松了，暂时越王是安全了。不过越王想要一只安全下去的话，那就要看越王今后的表现了。
　　伯嚭则是一脸的兴奋，看样子十万两黄金就要到手了，这力不白出啊。
　　等到二人行至军营边缘，范蠡终于拱手对伯嚭道：“太宰大人就送到这里吧，那些黄金等勾践抵达了安城，本官就会派人送来的，请太宰大人放心。”
　　太宰伯嚭满脸堆着笑容对范蠡说道：“放心，放心，怎么会不放心？只不过范蠡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小心啊。申屠甫的脾气不太好，你可要多忍让着点啊。”
　　范蠡拱手相谢，二人在军营前别过。
　　会稽山下，围着越军多日的吴国军队不能够明白，为什么断粮多日的会稽山里面还能出现做饭的炊烟，而且是真实的炊烟，不是军队用来障眼的假烟。这说明越国军队已经在里面生火做饭了，这点就很奇怪，既然是生火做饭，那就需要粮草，可是连日以来越国军队都被吴国军队团团围住，怎么可能还会有粮草呢？
　　要是有粮草的话，他们为什么忍饥挨饿那么多天？
　　不过很快传来的一道军令就令吴国军队更加不解了，军令上说，要八万吴国精兵抽调一半护送勾践回国，而且勾践已经向吴国称臣了。
　　吴军士兵更加不懂了，当然吴军士兵不能够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本来应该是被围在会稽山里面的范蠡，现在骑着马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吴国军队的外围，要不是已经有了军令，说勾践向吴国称臣，那么这群吴国士兵说不定就会前赴后继地撕碎范蠡。
　　看到吴军见到自己的表现，范蠡就知道，吴王的命令已经传过来了。
　　随后范蠡很快就见到了这次护送任务的负责人，申屠甫。
　　不过申屠甫不像伯嚭还有吴王夫差那样友好。不过范蠡不会和他一般计较，只是协调了一下勾践的回国事宜，范蠡就匆匆进入了越国残军的控制范围。
　　起先是几个正在吃饭的残兵惊呼出声：“范相国回来了。”
　　之后越来越多的士兵欢呼了起来，范蠡看到此情此景，知道自己临走之前用秘法搬运过来的一些粮草已经让这些士兵恢复气力了。
　　不过范蠡还是吩咐这些士兵，勾践已经向吴王称臣，相国也就不复存在了，以后叫自己范大人就好。
　　士兵们也从各自的长官那里得到了越王勾践向吴王称臣的消息，所以此刻也并不是显得很吃惊。
　　几经辗转，范蠡终于见到了正在进食的越王勾践。
　　此时的越王勾践已经没有了出征时候的气质，仿佛是一个农夫一样。
　　这种感觉让范蠡很奇怪。
　　就像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刀，此刻却被封藏了起来一样。
　　勾践笑道：“范大人回来了。”
　　范蠡苦笑一声道：“幸不辱使命。”
　　勾践却云淡风轻的地说道：“回来就好，我们可以回国了吧？”
　　范蠡点了点头，随后看了一眼正在附近活动的将领。
　　勾践扫了一眼四周对范蠡道：“范大人有什么事情么？”
　　范蠡坐了下来对勾践道：“这次护送大王的是吴国的四万精兵还有吴国大将申屠甫。”
　　越王勾践淡淡地道：“能够回国就好啊，能回去就好。”
　　随后越国残军开始收拾起来，准备离开会稽山。
　　出会稽山的时候，申屠甫除了眼神怪异一点之外，并没有难为勾践等人，只是和勾践等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慢慢地朝着安城前进。
　　越王勾践向吴王称臣的消息就如同平地的一声惊雷一样在各个国家扩散，其中反映最大的就是越国，越国民众先是陷入了恐慌，但是之后王妃出面稳定了局势。
　　现在的越国很平静，但平静的下面隐藏着滔天骇浪。
　　很多越国人隐姓埋名，不知去处。
　　楚国王宫。
　　楚平王一脸倦意地躺在自己的王榻之上，下面是尽情表演的舞姬，不过楚平王的眼神一直都是飘忽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睡着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内侍来报，越王勾践与吴王夫差在定江大战，最终越王勾践不敌吴王夫差，引五千残军固守会稽山，最终越王勾践向吴王称臣。
　　楚平王伸了一个懒腰，随后问身边的子常道：“子常，越王勾践居然向吴国称臣了，此事你怎么看？”
　　子常答道：“虽然这件事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是这件事还是发生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仅仅是整顿军马，加强国力而已。”
　　楚平王道：“寡人知道，只不过可惜那四十万把青铜剑了。”
　　护送勾践回国的队伍一路经过越国的土地，每到一处，都是越国子民迷茫的眼神。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吴国的军队可以大摇大摆的踏进越国的土地，为什么他们的国军现在向另一个国家的国君称臣，他们不知道很多事情，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国军正在被其他国家的军队护送。
　　其中有一个男孩的眼神，勾践很难忘记，那是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孩子。脸上还，满是稚嫩，他只是在问自己的奶奶，为什么王会变成这个样子……
　　当时范蠡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拍了拍越王勾践的肩膀。
　　回到安城之后，越王勾践把自己锁在了王宫里面，始终不肯出来。
　　宛眉找到了范蠡，想要让范蠡劝一劝勾践。
　　但是范蠡对宛眉说：“越国的天暗了下来，如果想要重见天日的话，大王首先要自己走出来，别人去都是没有用的。如果你想要为越国做些什么的话，那就去告诉大王，现在有些事情，是他必须去做的，其他人是没有办法替他做的。”
　　宛眉听从范蠡的话，回到了王宫将这些话全都写在了竹简上扔进了越王勾践的院子里面。
　　三日之后，瘦了一圈的越王勾践自己从里面走了出来。
　　随后发布了三条命令，第一条把鱼肠、胜邪、湛卢三把宝剑送给吴王，另外责范蠡挑选六十名美女随宝剑一并送给吴王。
　　第二条和第三条是密令，没有人知道它的内容。
　　这一日，范蠡的马车停在了安城内最大艺馆的门前。
　　一个慵懒的粉衣少女就坐在艺馆的大堂。少女并不是很好看，但却很精致，那种精致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见到范蠡走了进来，少女打起了一些精神，随后对范蠡道：“我现在应该叫你相国大人，还是叫您范大人呢？”
　　范蠡哈哈大笑道：“没有外人，灵心姑娘随意就好。”
　　灵心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随后正视范蠡的眼睛道：“范大人此行有什么指教么？难道又是和小女子讨论音律诗词么？”
　　范蠡面露难色对灵心道：“这一次是要挑选六十个美女送给吴王夫差……”
　　灵心笑了起来，那笑容很凄惨。
　　范蠡随后道：“本官可以做出一些补偿。”
　　灵心妩媚地一笑道：“十万两黄金？还是……”
　　范蠡沉声道：“已经加到二十万两了。”
　　灵心轻咦了一声，随后又做了下来，拍了一拍手。
　　几行少女就出现在了范蠡的面前。
　　灵心摆弄着指甲道：“越王打了败仗，就要用越国的女人去取悦吴王？之前他都在想些什么？男人果然都是一些粗鲁又无知的动物。”
　　范蠡不知道该怎么答话，这能慌忙挑选好美女离开了艺馆。
　　而就在范蠡离开后不久，这座巨大的艺馆轰的一声，粉粉碎。
　　宝剑和美女很快就抵达了吴国。
　　吴王夫差端坐在王座上面看着下面美女还有宝剑对范蠡道：“听闻越国美女如云，寡人欲求以绝色美人，而非这些庸脂俗粉。”
　　此言一出，说所有跟着范蠡来到吴国的少女全都是一惊，难道吴王已经知道了姐姐的计划？
　　范蠡起初先是一愣，这六十名少女无论是从姿色还是气质上都是上乘，没想到吴王还不满足？
　　那……
　　范蠡把头压的很低，不让吴王夫差看到他的表情。
　　吴王夫差见范蠡低下了头有些不悦地道：“难道勾践只是想要用这些庸脂俗粉来侍候寡人么？看样勾践还不是真心向吴国称臣啊。”
　　范蠡的头更低了，随后身体也开始轻微颤抖了起来，过了许久之后，范蠡才开口道：“大王，这些少女只不过是派来伺候大王起居的下人，真正送给大王的美女还在挑选之中。”
　　吴王夫差点了点头，随后拍了拍手。
　　之后从后面走出了一队靓丽的美女，而且美女们的姿色丝毫不亚于范蠡带来的美女。
　　吴王夫差在这队美女从大厅走过时突然道：“全都带回去吧，寡人这里不缺这种货色的，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带点像样的美女。”
　　随后吴王夫差命人将三把宝剑收好，让范蠡等人退下。
　　范蠡颤颤巍巍地退出了大厅，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
　　不过在离开了大厅之后，范蠡完全恢复了正常，眼神里面流露出一丝狠厉。
　　这吴王夫差竟然如此好色，王宫中的普通侍女都如此美丽，给吴王夫差送美女这倒是一件难事了。
　　不过在头疼这件事之钱，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办。
　　范蠡对着随从道：“你带着这六十个女孩回国，然后让勾践想一想下一次要送来什么样的美女，记住了么？”
　　随从领命，带着女孩们率先离开了王宫。
　　既然范蠡大人交代了这个任务，那就说明范蠡大人在吴国还有别的事情没有办。
　　范蠡匆匆出了王宫之后就开始四处张望了起来，和伯嚭约定好的马车应该到了。
　　就在范蠡四处张望的时候，一辆马车从远处疾驰而来，等到了范蠡身边的时候，马车瞬间停了下来。
　　马车里面传来了道沉闷的声音：“是范蠡大人么？”
　　范蠡应了下来，随后马车里面的人又道：“那就请上车吧，大人恭候多时了。”
　　范蠡几步上了马车，终于看见了里面出声人的样子，依旧是被斗篷遮住，伯嚭手下办一些秘密事情的人都是这个样子。
　　范蠡扫了一眼马车之外喧闹的吴国都城道：“伯嚭大人还好么？”
　　那斗篷里的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范蠡会问这个问题，随后斗篷里的人点了点头。
　　马车的外面就是吴国的王城，和多年以前不同，吴国王城里面全都是到处巡逻的士兵，没想到吴国现在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么？
　　范蠡收回了目光，随后闭上了眼睛靠在了马车的椅子上面。
　　马车开的很快，范蠡还没有把这次得失计算清楚，马车已经来到了伯嚭的府邸。
　　跟随着侍女的脚步，范蠡很快就见到了满脸堆着笑容的伯嚭。
　　伯嚭大步走了出来对范蠡道：“范大人，别来无恙啊，本官可是在家等候你多日了。”
　　范蠡心中冷笑，等我？是等本尊的黄金吧。
　　不过范蠡也不点破，跟在伯嚭的后面来到了一处密室。
　　伯嚭指着地上对范蠡说道：“范大人，这里就可以了。”
　　范蠡点了点头，随后挥动蓝玉如意，二十万两黄金就出现在了地面之上。
　　伯嚭吃了一惊，这数目似乎是之前约定的一倍啊。
　　随后伯嚭疑惑地看着范蠡，后者只是淡笑不语。
　　伯嚭忍不住道：“范大人，这似乎多了一些。”
　　范蠡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随后看了一眼地上的黄金道：“多么？不多啊。”
　　伯嚭此时已经没有之前轻松的心情了，俗话说得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之前十万两黄金放越王勾践回国，而这一次范蠡又多送来了十万两黄金，这又会有什么事情让自己来办？
　　范蠡看到伯嚭一副为难的样子，随后想明白了伯嚭为什么会这样，随后对伯嚭道：“太宰大人，这些黄金完全是用来感谢太宰大人之前为勾践回国出的力，太宰大人不要多心，安心收下。”
　　既然范蠡这么说了，伯嚭也就高高兴兴地收下了这些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