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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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天枢和紫檀那日不欢而散后，天枢得府上清静了好一阵。实际上，在天枢看来，这种清闲只是暂时的，依天枢对某人的了解，虽说之前有过不愉快，但是紫檀明显不是那种小打小闹就要闹得不可开交，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只不过等两人都平静一阵子，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生活。
最初的生活？天枢有些记不清最初的生活是什么样了，最初没有人打扰，自己的生活里也没有出现其他人的生活，之后，在没有尽头的日子里，自己开始明白了一个词叫做“寂寞”。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呢，那似乎不能算是一种悲伤的感情，但也不使人感到愉快。那就像心里的一根刺，你不撩拨它，并不觉得痛，只是它时时刻刻彰显它的存在，让人不能忽视它。
什么时候能拔掉它呢，天枢很早开始问自己，先是在自己身边多了南明，后来开始注意到宋姚，再后来……
在天枢没有察觉时，他感觉到原来的记忆他从未忘记，一想起还是那么鲜活，仿佛这些事才刚刚过不久。可是，这些事过了多久呢？
紫檀刚到来时看见的便是天枢在光里很刺眼，看不清眼睛是睁是闭，不过能看得出他应该是在想些什么。紫檀识趣地没有打扰，脚拐进屋，坐在那张唯一的桌子旁早已坐惯的位置上，拿过茶壶自给自足。
“你还真是随意。”
只是不等紫檀将茶倒满，天枢已经先出了声。
“吵到你了？”紫檀的声音像是在和一个相处千年万年的老友简单地寒暄，之前的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使得天枢居然不禁怀疑过他们之间是否争吵过。这样一想，竟弯了嘴角。
紫檀对他笑笑，“在想什么？”
天枢低垂了眼，“在想我们之间是否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可能的，天枢。”天枢抬眼，紫檀并没有看着他，但那却是天枢没极少见过的一种幸福的表情，“我喜欢你，只是不可能不存在的。”说完这句，紫檀才定定地望过来，眼里的笑意却藏都藏不住，看得天枢忍不住呡了呡嘴，不让笑容太明显：要是一切事情都是这样，都如此简单多好。
可惜事情当然不会如此简单，而且还比二人想得都复杂些。
凌霜被永娥宫的仙子接走了。在接走的前一刻，紫檀还笑吟吟地看着凌霜安静地躺在永娥宫的仙子怀里，凌霜在仙子怀里看似安静，实则在心里把紫檀骂了个狗血喷头，因为直到仙子来的时候，凌霜都看到仙子站在大门口了，紫檀像是才想起来般告诉凌霜仙子接走它的日期设在了今日。凌霜大吼道，“我都看到他们来了，你不用这时才装好人告诉我。”
当然，仙子要什么时候来都无所谓，凌霜不介意自己去永娥宫的日子是早是晚，但可恨的是当时紫檀威逼利诱着凌霜找一种什么果子，说要送给天枢。凌霜觉得天君对它还是挺好的，就勉为其难地去找了。结果，果子没找到，不仅被紫檀说没用，还弄得一身灰，被永娥宫的仙子看到了，过来问“咦，当初不是说是只白狐狸，现在怎么是只花的？”弄得凌霜恨不得挖土将自己埋了。
后来仙子使了个法术将凌霜弄干净了，轻轻地将它抱着怀里。跟紫檀那个家伙不同，那个家伙才不会对自己这么好，常常是揪着自己的尾巴把自己提起来的，真是个混蛋。然而，凌霜却莫明地觉得自己像是在抱怨，离别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他索性用尾巴挡住自己，美曰其名是再也不想看见紫檀那张死人脸。紫檀看着，意外地没说一句讽刺的话，但是沉默得可怕，旁边的仙子说了什么话他都没有听清楚，却莫明地问自己不管是什么都会离开吗，即使是神仙也没有永恒吗。真是讽刺，紫檀自嘲着，慢慢地勾起一边的嘴角，鞠了一躬，“望仙子好生照顾他。”仙子连忙说道：“这是自然，仙君不必如此客气。若是想它了，可以随时来永娥宫看望。”
紫檀没回答，就是笑着点了个头，望着仙子远去的身影，低低地呢喃：“只怕我到时是自身难保，走了落个清净也好，无牵无挂，也许才适合我吧。”
“送走了？”一见紫檀进来，天枢就看到他身边已经没有那一团白色的毛球了，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居然有些感慨，天上时间太过漫长，即使和凌霜已经相处了那么久，然而以后回想起来，不过也是一瞬罢了，难道……
“在想什么？不舍得了，要不我去把那只蠢狐狸抢回来？现在仙子应该还没走远才是。”
天枢看着举头投足都潇洒如故的紫檀，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这世界，难道没有永恒了吗？”
天枢没有发现，他的背后，他以为潇洒如故的紫檀拿着茶壶正欲倒茶的紫檀手抖了一下后，将茶壶重新放回了桌面，盯着他的背影好一会，突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天枢回头就看到那人在笑，那个笑容说不出地意味深长，他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怎么，那只蠢狐狸走了，正合你的心意？”
“我看，离开了我才是合了他的心意吧。”
天枢试探地说道，他觉得这笑似乎并不是因为凌霜，而是因为自己的话，“那你笑什么，我刚刚说的话有什么好笑的？”
“我以为像你们这样的神仙已经追求到永恒了。”
天枢抿了抿嘴角，没有回答。
“为什么不回答？”
紫檀眼神直望向天枢眼底，“其实，你也不知道对吧。”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紫檀重复着这句话，好一会儿，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等到他回过神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许想这么做很久了。“你知道的，其实对我来说，做不做神仙并不重要，而且，神仙也没法拥有永恒不是吗。”
还没等天枢去细想紫檀话中的深意，紫檀已经罕见地早早离开了，天枢有种微妙的预感，他却一时分不清自己的内心是痛苦还是喜悦。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