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楔紫

10、第 10 章

　　凌霜看紫檀沉默着，也不想管他。腹诽了紫檀一会儿，凌霜后知后觉，咦，自己能说人话了？自己突然变厉害了？天哪，自己多年修炼终于有了成果，令人，不对，是令狐好不激动！
　　“是天君将老君的醒酒丹给你吃了，那玩意不但能醒酒，还能增长功力，与你多年修炼并没有什么关系好吗。”
　　听完了紫檀泼冷水的一番话后，凌霜摇摇尾巴。哼，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呢，反正我能说人话了，我变厉害了。
　　紫檀没有再言语，只是看了一眼正在自言自语的狐狸，想着，再过不久也还走了吧，总归是不能养一辈子的。随后，又自嘲起来，一辈子？天上还有什么一辈子，不过是漫长的，漫无边际的，永远都不会完结的所谓一生。
　　“它也差不多该走了。”紫檀心想，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涌现一种欣慰或是难过的情绪。欣慰？难过？做神仙的，在这漫长的一生中还有类似喜悦或者悲伤的情绪吗，不过是将一切都化在悲伤里，在无尽的岁月中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自舔伤疤。

　　紫檀走后，天枢府里清净了一会儿，不过也只是暂时罢了。没过多久，紫檀捧着那只狐狸像往常一样，不要脸地来讨酒水喝。天枢自然不会拒绝，依着他，也像往常一样，打趣，喝酒，下棋，聊天，把一切当作没发生过。有时候喝得微微醉，天枢模模糊糊想起这件事来，也问自己，曾经有发生过什么吗，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神仙一般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是多少人想都想不来得吗，自己有什么好苦恼困惑的呢，于是有意的，无意的，慢慢的，就好像真的不存在一般。
　　直到那天，紫檀抱着凌霜过来说这狐狸还真是走了运了，居然给人看上了。一副父亲说自己闺女的模样，好似要嫁女儿的神情让天枢一下子就想到那次的赏酒大会，似乎那次气氛不好来着，因为……
　　“我倒是没想到，这狐狸才几百年呢，居然也给永娥宫的仙子看去了，这也真是好福气。”
　　“你不是一直嫌弃这只狐狸给你添乱吗，怎么真到要送人了反倒不舍起来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天枢察觉到这种沉默转过头去像是确定紫檀还在不在的时候，紫檀才出了声，“不一样的，若是你，我一定不会说这番话……”紫檀低头，顿了一下，“它的确好福气，当初碧华仙君散了他一府上的走兽时，如今大约也是难以全聚齐了，它只是一只白狐，这么快能被仙子接去养在宫里，不可谓运气不好，固然要看机缘，只是不知道它是否能适应这天上的寂寞。要我说，当初修仙时，我并无向往天宫生活，倒是在人间烟火中，我更像活着。”
　　天枢没有接茬，此刻他也说不出什么。短暂沉默后，天枢听见紫檀对他讲，“天枢，若是你，我绝不这样……这狐狸去了永娥宫，我倒不知那里对它来讲是福是祸。”“仙子定会好生待它。”“不一样的，待它好是一回事，自己觉得好是另一回事。不过……天枢，若是你，起码，那对你不是一件坏事。”
　　天枢转过头定定地望向紫檀，那眼里情愫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然而，没多久，他便笑了起来，“若不是知道你，我还以为你是哪里派来的要拐我下凡呢。”“我……”没等紫檀接口，天枢便先组织了他，“说了这些，也该够了吧，若永娥宫的仙子真要，给便是了，哪来那么多悲秋伤月。”
　　紫檀看向天枢，眼里的拒绝之意不言而喻，紫檀没再多言便离开了。

　　天枢被以为这一切就算暂时告一段落，不过显然他没想到紫檀能一次又一次地提起这件事。每次这个人就带着那只狐狸风骚地出现在门外，一脸欠揍地捧着狐狸简直在上演苦情戏码，“我不是不要你，只是你被那仙子看上，此生怕是无缘再见。那仙子的府上定是仙气环绕，云烟缥缈，美不胜收，你只管在那流连忘返，哪还记得我的恩情。我又不好贸贸然闯进仙子的宫殿，省的落人口舌。仙君，你说我说的是否有理？”
　　天枢不欲与他争辩，也不搭理。“天君？天君？”看见天枢不搭理自己，紫檀也不恼，自说自话般，“唉，天君自从待在天上是越来越沉默了，还是人间好，在天上像个闷葫芦一样，没意思啊没意思。”天枢懒得反驳，那个人就越发得寸进尺，越讲越来劲，既欠揍又犯贱，弄得天枢直想叫人以后不得放他进来，但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动火，又觉得自己为何不该动火，应该吗？不应该吗？叫人越想越乱。“天君？天君？”天枢啪地一声放下笔，“你到底想说什么？”紫檀见他说话，不再是副欠揍样，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你当真不想同我下凡看看？”“随你下凡？我要随你下凡何用？”紫檀悠悠地说，“那你在这天上又能做什么？你不是折磨自己吗？”天枢瞥过头，“你真觉得你能懂我？”“那你觉得我不够懂你？”“你懂我什么？”紫檀这才有了认真的神色，“一切，所有的所有，如果还不够懂你，我可以慢慢来，知道没有不懂为止。”天枢面露疑色，“为什么？”紫檀一挑眉，“那你写满‘宋姚’这两个字有用？我能不能问为什么？”自此，两人不再拐弯抹角。“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吧！”“恼羞成怒？”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太浓，使得凌霜想找个地方躲躲，怎么突然就剑拔弩张了呢，我还没见过天君生气呢，唉，也不是，紫檀这家伙，老是惹天君生气，还要拉上我，哎，我还没找好地方躲呢。凌霜下意思回避他们的谈话内容，即使在天上，不该知道的就别知道，省的像某人一样惹人嫌。
　　紫檀感觉到凌霜的扭动，放手任它下去。“这狐狸还真是喜欢这，”转过头已没有原先的严肃，“那我今天就将它托付仙君，仙君替小仙好生照看，小仙就先告辞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凌霜看着他的背影一时呆滞，比起紫檀，它突然觉得此刻待在天枢这更令人局促不安。考虑再三，它还是追了出去，虽然，它的考虑在天枢看来就是转了圈而已。

作者有话说

　　时过半年的更新，只为了证明，我，没有弃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