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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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星龙带着花满楼和陆小凤，离开离火的区域，这会儿向着邻近的曲水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向两人解说道：“我所说的老人，家住这曲水最外层，今年已过古稀。据他所说，十几年前在千叶乱石山的地方被个女子救到。似乎还曾去过你们所说的那石屋。当时我听到他说，便觉可疑。那乱石山，洞中有洞，环环相连，进山之路，十分曲折凶险，而且，那里不通外界，很少有人会去那里，更不要说是住在那里。”
“听廖兄这么说，那里倒真是一处隐居的好去处。也许，叶青也正是看中了这点。只是，他即被驱逐，却为何不去江南找吕素娥，而是选择了隐居于乱石山中……”花满楼略微思索，难道，是为了叶弘……
曲水，林内竹楼之间，有一道清泉流过，泉边有临水濯衣的苗女，看到花满楼和陆小凤，交头接耳，目露赞许的目光。三人一路向深处走，前方隐隐传来人声。
“小姐，你快下来，凉药草的事，我来就好了，竹子滑，很危险的。你快下来，等下出什么事，阿爷会责怪小琪的。”远处的小竹楼下，一个身着朴素苗衣的女孩扶着梯子，仰头看着此时站在楼顶上的女子。
“哪有什么事，你能做得，我怎会做不得。”屋顶的女子不满的喊道。她弯着身子，摊开要晒的药草。站直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侧首看到廖星龙他们，口中喊道：“廖大哥～”
陆小凤仔细打量那女子，只见她粉腮红润，杏眼微弯，嫣然一笑。头戴银冠，颈上项圈上，银铃微微作响。体态轻盈，顾盼间，尽生万种风情，好一个灵动的美人，比起叶琳儿的英气勃发，这女子倒是娇媚勾人的主。不过陆小凤注意最多的，是她左右不对称的衣袖。那个女子右边的衣袖，盖住了她的手。
“小姐，你可站好。啊，小心！”底下扶着梯子的女孩大叫。只见屋顶的女子，脚下一滑，晃悠一下，眼看就要掉下。陆小凤见状，长襟一甩，轻功现，脚踏旁侧竹枝，一个借力飞身上前，伸手捞过女子纤细的腰肢，搂在怀中，两人在空中翩然转过几圈，稳稳落地。“这位小姐，还是少些这等危险动作。娇滴滴的人儿，若然伤着，岂不可惜了。”陆小凤挑着胡子，冲那女子一笑。
那女子从方才，便一直盯着陆小凤出神。好一个身姿挺拔，潇洒随性的人，那两撇小胡子，丝毫不觉突兀，正添几分不羁之意。见到陆小凤对她一笑，她的脸上微微浮现几许红云，赶忙低下头去，甚是娇羞的姿态。
这边，廖星龙十分惊讶于陆小凤的轻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飞身几丈之外的竹楼。廖星龙不免开口称赞道：“好俊的轻功，真是深藏不露啊。花兄，你老实说，陆兄到底是什么人？我这下可以肯定了，他绝不是你的护卫这么简单。”
“廖兄是可信之人，没什么好瞒。陆小凤的确不是什么护卫，他是我多年的至交，是我的知己。”花满楼摇着手中折扇，那佛手翡翠的坠穗，清润的光，映着他温温的笑。
“我就说嘛。原来两位是知己啊，难怪关系这么亲密默契了。”廖星龙笑道。
“小姐，你没事吧。都说了很危险的。谢谢这位公子了。”旁边的女孩子跑过来，拉过已被陆小凤松开的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见没什么事，于是冲着陆小凤点头谢道。
“艳娘，你没事吧。”廖星龙和花满楼也走到了跟前。廖星龙开口询问那女子。
那女子听到廖星龙的询问，微微一个浅笑，柔声道：“廖大哥，艳娘没事，多亏这位公子出手相助。”说话时，还状似不好意思地偷瞄陆小凤，似乎对他相当感兴趣。
廖星龙当然注意到艳娘的神色，哈哈一笑，心下了然。他随后抬手介绍：“我身旁这位，是江南花家的七公子，花满楼。出手助你的这位是花兄的至交好友，陆小凤。”他又指向两个姑娘，说道：“陆兄救下这一位，便是我说的那位老人的孙女，艳娘，旁边的，是这家的小工，小琪姑娘。”
“艳姑娘，小琪姑娘，有理了。刚才我逾越之处，还望艳姑娘见谅。”陆小凤向前一步，开口说道。说话间，目光扫过艳娘身旁的小琪。她貌不惊人，看起来比艳娘年龄小些，倒没什么特别之处。
“两位姑娘有礼了。”花满楼淡淡的开口。
“陆大侠，你叫我艳娘便可，我还要谢谢陆大侠方才出手相助才是，哪敢怪责。”艳娘害羞地说道，随后转过头向一旁的小琪说道：“小琪，去看看阿爷垂钓回来没有。廖大哥定是找阿爷的。”小琪点点头，回身走了。
“三位屋里坐。阿爷和小琪要回来，还得要一会儿，我去为你们泡一壶花茶。”艳娘抬手，一个请的姿势，目光又飘向了一旁的陆小凤。两人四目相交，艳娘一怔，又一阵脸红，回身快步进屋去了。
陆小凤唇边扯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迈步跟上径直入屋去的花满楼。
“三位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艳娘引得三人入了竹楼的小厅坐下，转身离开。
“陆兄，我看刚才那一下英雄救美，艳娘倒是对你好感顿生啊～呵呵～”廖星龙见艳娘出去泡茶，调侃着向陆小凤说道。“话说，方才见陆兄轻功，我也是十分惊讶，你可真是深藏不露。”
“呵呵，廖兄过奖了。刚才情况，若晚一步，艳姑娘怕是要跌下楼来。”陆小凤笑着回他。
“廖兄，你不知，他啊，天生是个风流的主，最会招惹姑娘家。正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他可没少为了这个惹麻烦。”花满楼依旧是那一派云淡风清的笑。
“哈哈哈～花兄倒是很了解陆兄啊，不愧是至交。”廖星龙笑得开怀。
“诶～年少轻狂，免不了惹下些风流债，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可对那些个美艳不可方物的绚烂花朵没什么兴趣，只喜欢独一株清香淡雅的兰花啊。”陆小凤说话间，余光瞄向身旁的花满楼。心下暗想，七童这话，莫不是在吃醋？
廖星龙闻言一怔。“陆兄原已心有所属啊——”
花满楼轻笑道：“廖兄，你莫要理他，他时常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倒是，这曲水之地，离叶羽溶洞已有些距离，你说那老人，怎会无故去了乱石山？”
“奥，那老人，是廖羽上一任的祭司。乱石山那里虽地形复杂，但是却能找到一些稀有的晶矿，制成祭祀用的器皿，所以祭司们有时会去采矿石。老人就是那时受伤，才会被救。”
花满楼正要继续问下，一阵清香飘进小厅。“好香的味道”陆小凤出声赞道。只见艳娘端着茶具，聘婷而入。“多谢夸奖，这是我独方密制的‘花叶飘香’，用三种不同的花和草叶而制，性温润，适合多数人饮用。花公子、陆大侠，你们尝尝。”艳娘左手提壶，为每人倒了一杯。
陆小凤端起那茶，茶汤清透，袅袅水汽自杯间升起，其间有花叶芬芳之气飘散。陆小凤微笑，小啜一口，清香从舌尖传开，溢满口齿间。“恩，这花茶味道清雅芳香，不过，艳姑娘使左手的功夫可真不错。”
“啊？”艳娘下意识的用左手护住自己的右袖，不自然地一笑。
“诶～陆兄，怎好讲姑娘家的伤心事。若不是因为右手有疾，以艳娘的姿色，何以会等到现在还——”
“廖大哥，不许人讲，自己又在讲。”艳娘似是有些生气地打断了廖星龙的话。
“啊，对不住，对不住。”
花满楼仔细听着几人话语，唇间一抹浅笑。他缓缓地道：“艳姑娘有心了，这‘花叶飘香’，必是每次用不同花草而制，有各种功效。这次，应是意在宁神，敢问可是用洛神，菩提，再加银杏叶煮制，入杯之时，待茶汤微凉，再加入蜂蜜调味而成。艳姑娘对各种花草的药效，倒是知道的很清楚啊，难得。”
“花公子并未喝，只是闻闻而已，竟能知晓艳娘所用材料，如何制成。不知比艳娘厉害了多少倍呢。”艳娘面上微笑，但目光里满是惊讶地看向花满楼，闪出现出不寻常的色彩。
一旁廖星龙也是满脸惊讶，身侧这两个人，到底身怀怎样本领，这回，他总算是有些见识到了。
花满楼只是笑，陆小凤，也随着他笑。
“小姐，我和阿爷回来了。”门外传来小琪的声音。
“星龙，你来了。这二位，便是你昨天说提之人吧。”陆小凤和花满楼都已起身，就见小琪扶着一老者进得竹屋里来。那老者头发几近全白，不很高，精瘦的身板，背有些微驼，脸上布满岁月的刻痕。
“老爷子，这便是我昨天所提的花满楼和陆小凤。”廖星龙指着两人向那老人介绍到。
花满楼和陆小凤皆向老人拱手示意一下。
老人点点头，放下手中的鱼竿和鱼篓，走到小桌旁坐下。“小琪，去拿那几尾鱼去做几个小菜来。”随后，他向众人招招手。“都别站着啊，大家坐下说。”
“老人家，想必事情始末廖兄已向您说明了。晚辈便不再多说，只想请您再说一次当年在千叶被救的情形，还有救您的那个人的情况。”花满楼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公子爽快，快人快语，老朽这便仔细说予你听。算起来也有十六年了，那年冬月，我去乱石山采晶石，好回来铸成年关祭祀用的器物。那乱世山山路奇险曲折，又有诸多小山洞，环环相连。时逢一场大雪，我未留意，摔进一个暗洞，伤了腿骨，不能行走。天寒地冻，那处又人迹罕至，我以为自己命中注定要死在那里，绝望之时，却忽闻山中有苗笛之声似有似无的飘入耳中。当下心生希望，咳咳咳咳——”说着说着，老者突然咳嗽起来。“老朽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别见怪。”
花满楼隐隐闻到老者口中微微腥臭之味，遂出言道：“老人家，晚辈略懂医术，可许晚辈为您把把脉。”
“咦？花公子竟还懂得医理？”艳娘讶道。
“皮毛而已。”花满楼听得老人将手放在桌上，便出手探其脉象。“肺病之人，脉现洪象，为心病传肺。老人家，您现在所服之药，治标不治本，病之根本，乃是心。敢问您可曾患过心疾？”
“据艳娘所知，阿爷并未患过心疾。是吗？阿爷。”艳娘闻言插话道。
“艳儿说的没错。”那老人点点头。
“哦？那便是晚辈诊得有误了。真是贻笑大方，请您见谅。”花满楼仍是笑着。
一旁的陆小凤，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花公子的心意，老朽还是很感激的，咱们继续说。我听闻笛声，便大声呼救，片刻后，有一个女子，出手救我。那女子之前从未见过，当时她一身白衣，身披雪白锦衾，加上清秀面容，让人疑为仙人下凡。她检查过我的伤势，离开了一阵又回来，替我包扎好伤口，固定了伤骨，其间未言一语，但看其手法，十分熟练。之后，她不知给我闻过什么，我便昏睡过去，醒来时，已在乱石山口了。当时以为自己发梦，只她一弱智女流怎能独个把我抬出山外，但却见伤势却已包好，心下称奇。之后再去那里，却不曾再见那仙人。”老人家一口气讲完，微微有些喘。
看来确是吕素娥了，抬他出山的，该是叶青。两人听完老人所言，皆是这般想法。
花满楼又寻思一下，想来千叶知情的人应是不会带他二人去探了，便又道：“老人家可还记得乱石山中大概的路线，有人带路，也免了我们自己乱闯，失了方向。”
“呵呵，那是当然，除去最深一些地方，老朽基本都有去过，小琪她从小随我帮手，我也带她去过很多次，她也知道怎么走。”老人家笑着说。
“那更好，老人家身体不便，我们便求小琪姑娘带路便可。”花满楼笑笑。
突然，门外响起物件破碎的声响，其间还夹杂着小琪的叫喊声。
花满楼闻声蹭得起身，快步向屋外去。陆小凤知道出了状况，旋即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出得屋门。
门外，但见小琪倒在地上，她的身边有盘子的碎片，一个黑衣人，正欲出掌劈向她。陆小凤见状，登时一个步法急转，转瞬便已至那人身前，出手挡下黑衣人劈下的掌。黑衣人不与他纠缠，身形飘忽一晃，退出几步之外，一个侧身，绕向竹屋后面。
花满楼到小琪身旁，蹲下查看，发现她只是昏过去，并无大碍。他突然身形一震，向屋内喊道：“廖兄，那人目的怕是老人家，你们小心！”
花满楼话音刚落，陆小凤就见那黑衣人，在竹屋后窗向内里射出一把银针。他心下暗叫不好，没再多想，一掌劈向身侧小窗，跃入屋内。此时廖星龙已拔出弯刀，护在艳娘和老人身前，挡下了刚才那波银针。陆小凤也快步上前，伸臂一展，警惕的看向四周。果然，又是几道银光闪，陆小凤出手，悉数挡下。忽闻屋外小琪惊呼“花公子！”他心中一紧，再不管屋内之人，夺门而出。
门外，黑衣人已跑远，醒过来的小琪正一脸焦急扶着身侧的花满楼。只见他捂着胸口，眉头紧皱，看起来不是很好。陆小凤心下猛地一抽，直直冲过去，担忧地问道：“你怎么样！？”
花满楼摇摇头，刚要开口说话，却见他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一软，摇晃着向后倒去。“七童！”陆小凤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他一把揽住花满楼的身子，靠在自己肩上，怒目看向小琪，目光中，竟隐隐浮现杀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会如此？”陆小凤厉声喝道。
小琪被他的语气神情吓倒，一时愣在当场。
随后而至的屋内三人，见这情形，也是立在旁边，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关小琪姑娘的事，是我大意，被那人击了一掌，你不要怪她。”花满楼缓过气息，扶着陆小凤站定，挺直身板，缓缓抬手擦掉唇间血迹。“该庆幸的，我不是中了那人的针，否则，若是中了什么蛊，就麻烦了。”他的语气听来，有些虚弱。
小琪看着花满楼，不知是否才缓过神，眼泪开始噗噗地流下。“花公子，对不起，若不是为了帮助小琪，你也不会，也不会——”话还没说完，又晕了过去。
“小琪！”另三人齐齐喊出声。艳娘忙跑过去，扶过小琪，抬头道：“她有先天疾病，情绪不能太激动的。”
陆小凤阴着脸没说话，是花满楼开的口。“艳姑娘，对不起，吓到你们了。”
廖兴龙见昏的昏，伤的伤，当下决定让众人去他的住处暂避。
一路上，陆小凤一直沉着脸，只是紧紧扶住花满楼，什么也没说。
廖星龙背着小琪走，一旁的艳娘，偶尔回头询问老人家如何，余光扫向一旁两人，唇间，竟隐隐地有一丝诡笑。
廖星龙的住处，离飞羽楼不是很远，也是在五行圆靠中间的位置。
一行人到了那里，廖星龙交代了一下房间，众人就分散开，各自回房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