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之钟情至此》巫中言

28、第二十八章 旧鞋

　　寇仲和徐子陵在正堂等候，期间，两人都不解地看着对方。寇仲见连跟李秀宁一伙的徐子陵是个糊涂样子，心中更疑惑了。
　　李秀宁很快便回来了，还取来了一个用锦缎包着的东西。
　　寇仲伸头看去，锦缎雪白，一看就是上乘料子，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是有多贵重。他用胳膊碰碰徐子陵，想问他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徐子陵站得挺直，任他胳膊肘怎么捅都没反应。他奇怪地转头看去，却见徐子陵神色肃穆，样子有点吓人。
　　李秀宁什么也没说，伸手就要揭开包着的锦缎。徐子陵疾步上前，按住她的手。
　　李秀宁甩开他的手，执意要揭开锦缎，又被他拦下，如此反复了几回。
　　正堂里很安静，两人于无声之间斗得厉害，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寇仲眨眨眼，看着徐子陵和李秀宁交叠在一起的手，顿时懵了。
　　他想说，这两人，难道真的被自己猜中了？！
　　在寇仲震惊的同时，李秀宁再次试图拿出锦缎中包裹的东西，看得出徐子陵也急了，便伸手去抢。结果争夺之下，锦缎中的东西竟掉出来了。
　　那是一双鞋，还是一双奇怪的旧鞋，这是寇仲的第一反应。鞋尖是两只兔头，说实话，他觉得既不实用也谈不上好看，不过女孩子应该会喜欢吧……可惜太旧了。
　　寇仲走过去捡起那双鞋，仔细瞧了瞧，不解地问徐子陵：“看不出来啊徐少侠徐帮主！女人的鞋子你都抢？！”
　　徐子陵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鞋，又从李秀宁手中拿过锦缎，重新包好。寇仲觉得奇了怪了：“这么小心？这鞋是你相好的？反正一定不是师姑娘的，她品味应该没这么差！”
　　见徐子陵不回答，寇仲更来劲了，不怀好意地问李秀宁：“公主，我看这鞋也不衬你高贵优雅的气质，不是你的吧？嘿嘿，谁的？”
　　他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总之，徐子陵和李秀宁两人都盯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他还想再看一眼那鞋有什么稀奇，可入眼的只有雪白锦缎，他突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对了，公主你把这玩意儿拿出来是想干什么？”
　　他是因为找阎小玉一事才来找他们的，他问李秀宁是不是不想帮他找人，结果她就拿出了一双做工奇异的鞋子？这其中联系让他摸不着头脑。而且，明明徐子陵比他反应还大！
　　寇仲想不明白。
　　李秀宁因寇仲的一连串询问愣在当场，眼中悲戚无限，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转过身去，沉声道：“我并未下令让陈大人搜寻你要找的那名女子，只是让他在你面前做做样子。”
　　寇仲觉得李秀宁可能是病了，说话做事都没头没尾的，他刚开始问的时候她不答，然后拿出一双旧鞋什么也不解释，现在又突然问答他的问题，他有点跟不上了。不过，她说的话更为重点，让他瞬间都愤怒了。
　　尽管一开始就想到了会是这样，可他还是气得一把掰过李秀宁的身子，怒道：“你……”
　　寇仲愣住了。李秀宁双目红肿，她在哭。
　　他又没有招惹她，当初说找阎小玉也是请她帮忙，没有逼她，可她现在不但食言，还哭了。
　　简直没有道理！
　　寇仲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下更是火大：“公主殿下若是不想帮忙，当时又何必答应？如今你自己食言，倒搞得像是我逼了你似的！”
　　李秀宁被他一喝，竟笑了起来，笑中带泪，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是你逼我的！你们都逼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忘记的是你不是我？！”
　　寇仲被吓得一愣，想躲，衣襟却被抓得死死的。
　　“你知道么，二哥说我偏执，子陵说我固执，没有人懂我！”李秀宁仍在笑，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滑落，“可是，寇仲，我只是想让你恢复记忆，这难道有错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怪你！你为什么忘了她，你怎么能就这样忘了她？！”
　　“秀宁！”徐子陵上前试图拉开她，却是徒劳。她没了平日的端庄高贵，不管不顾的样子竟像泼妇一般，狠狠将徐子陵推开。
　　寇仲呆愣着，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玉致葬在岭南，你可曾去看过她？！她在墓中孤孤单单，只有井中月作陪，难道你就不该去看看她吗？！”她双眼通红，眼中似带着恨意，抓着寇仲拼命摇晃：“她为了你以身练蛊，受尽折磨，你真该看看她的尸身被带回来时的模样！”
　　李秀宁语气逼人，寇仲心中一阵莫名地难受。在他眼里，她一直是温柔的，善解人意的，或许有时也是悲伤的，但绝不是这样像疯子一般。
　　他慌乱地想挣开她，可她就像抓着仇敌一般抓着他不松手，语气带上了一丝狠绝：“你知不知道，从小玉致就是最胆小，最怕疼的，可她被折磨致死的时候，却是孤单一人，甚至都没有人陪在她身边！她一个人赴身雪山，一个人受尽折磨，一个人死去，一个人葬在岭南！而你，你竟然就这样忘了她，如今还为了另一个女子来逼我？！寇仲，你怎么能？！”
　　寇仲觉得眼前的李秀宁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头到尾那样陌生，陌生到可怕，她所说话也让他害怕，他不想听。
　　李秀宁并未放过他，他每往后退一步她就逼近一步。见徐子陵又上前来阻拦，她更是一掌击去，徐子陵急忙闪躲，险些被她伤到。
　　“你们都不愿说，那就我来告诉他！”她又向寇仲逼近了一步，“今天，我就将一切都告诉你！”
　　寇仲心中惊惧，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无论她要说什么，他都不想知道。他用尽全力将李秀宁推开，踉跄几步便要往外跑。
　　李秀宁在身后拉住他，声音尖刻，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玉致死了，她死了，为你而死！”
　　寇仲只觉胸中一股真气乱窜，心中恐惧与愤怒交织，待他回头再看向李秀宁时，双目已变得殷红。体内有什么似要喷涌而出，让他难受得发狂。
　　徐子陵见此情形慌忙上前，却还是没能阻止他挥向李秀宁的那一掌。寇仲掌中运足了真气，李秀宁不堪重击，身体被击出三丈远，砸在门前的廊柱上，一口鲜血喷出，当场晕厥。
　　寇仲眼中是嗜血的红，他已经失去理智，一步步走向李秀宁，心中只剩杀念。
　　徐子陵趁他不备，在他身后出手，一掌拍在他的后心窝。寇仲一心只想杀了李秀宁，对此猝不及防，重击之下全无闪避。
　　在晕过去的前一刻，他恢复了意识，眼中亦不再殷红。他倒在徐子陵脚边，拽着衣袍下摆的手在发抖：“玉致……是谁？”
　　徐子陵看着他，眼中泛起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