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与刀》一枕黄梁

1、楔子 天机图

　　“就是这个女孩？”

　　红色的纱被风一吹，轻轻荡开。一双羊脂玉似的玉足踏在光洁的汉白玉的地板上。

　　“回宫主，这便是叛徒司徒长风的女儿。”

　　“两个贱人呢？”

　　“司徒长风已经被左护法杀了，叛徒原先还在和右护法抵抗，见司徒已死，立刻自尽。”

　　长长的，用凤仙花染的大红色的指甲从脸上滑过，像是冰凉的刀刃。

　　“图呢？”

　　“在这个女孩身上。”

　　女孩垂着的脸被红色指甲的主人抬起，很快被啧啧称赞。

　　“果真是这两个人的女儿，瞧瞧这张脸，还有这身上好的皮囊……”女人笑着，媚眼如丝，“小姑娘，告诉我，图在哪儿，不然啊，我保证你死的比你爹娘还要惨。”

　　女人的声音娇媚地像是掺了蜜，滑腻地像是一条毒蛇正在脸边吐出长长的芯子。

　　“宫主，图在这里。”黑衣的男子手如刀刃，挥下，女孩的腰带被劈开，衣裳被人粗暴地扯开，女孩受惊地喊了一声，抱着身体蹲了下去，露出赤裸雪白的后背，红色，艳丽的花朵在背后弥漫。

　　“什么意思？”女人双眼一缩，看着背上精细妖娆的图案，冷声问道。

　　“司徒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刺青师，他将图以花的样式刺在背上，随着此女长大，图的样子就会一点点的变化，一直要到其完全长大，骨骼全部展开之时，这图才能重见天日。”

　　“此图是真是假”

　　“想来司徒不会认为我们有能力找到他所藏的地方，这图……该是他的一时兴趣。毕竟司徒是享誉极高的刺青师，看见这上好的皮囊，就像书法家遇到了上好的宣纸，定不会留下一副假画。何况不管是真是假，这到底是世间唯一的图。”

　　女孩听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轻纱摇晃，熏香阵阵，她的眼睛一下子暗沉了下来，像是没了神采，只有一片空洞。

　　“要让我养他的女儿十几年？司徒这畜生真是好算盘！天机图天机图，真以为我非要不可，几百年来都没有人能看懂天机图，也许不过是老祖宗拿来哄人的？什么飞升成仙，我是不信的……”女人喃喃自语，嘴上说说不屑，可眼中的不甘却瞧得分明。

　　“这事还有别的人知道么？”

　　“除了属下，以及左右护法，其余看过此图的人皆死。”

　　沉默了片刻，女人瞄见了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孩，眼中的寒意森然。突然，女人一笑，眼角刀锋似得线条。

　　“司徒有胆子把人留下来，那我怎么也得好好招待招待她啊。”她蹲下去，挑起女孩乌黑滑腻的长发在手中把玩，温柔地说，“别怕，我可不会吃了你，你爹娘都不要你了，我来照顾你。”

　　“你叫什么名字……算了，一定不好听，以后你就叫怀锦，是我的弟子，我天机宫的圣女，我会让你吃好，喝好，穿好，还让你学习我天机宫最上层的法术，你说好不好啊？”

　　女孩紧紧地握住衣服，她抬起眼却又很快低下，沉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