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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缅焱篇 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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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辕缅终于有惊无险地在和煦宫与和妃共度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早膳,庆幸有方向晨的连哄带骗才讨到炙焱与他那情深意重的小厮。
方才吃过饭与和妃闲聊几句,方辕缅一心念着炙焱,终是按捺不住起身告退。
方向晨紧随其后追了出来,“皇兄,怎不等等晨儿!”见方辕缅一脸焦急,了然于心,捂着嘴偷笑,“莫不是皇兄心系那质子,竟坐立难安!”
方辕缅屈指敲了敲方向晨的眉心,“待你遇到钟情之人就能一尝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了!”
方向晨嘟起嘴,皱皱鼻子,“谁说晨儿不懂了,晨儿一日不见繁刚如隔呃……!”摇头晃脑思索一下,大呼出声,“如隔三十秋,比皇兄还要多!”
方辕缅无奈摇摇头,不再与这思维跳脱之人争辩,疾步如飞,只恨不能一步跨回家门,短短一路竟觉了无尽头。
终于看到玺碧宫,方辕缅喜笑颜开,一个箭步冲了进去,繁刚迎上来,“炙焱质子正在你房里!”话刚说完,只觉一阵清风拂过,竟不见二皇子身影了,遂即便被方向晨撞个满怀,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
方辕缅迫不及待地进屋里去,却看那清秀人儿换了身青色衣衫,右手拿着绘画瓷瓶,一手拿着抹布细细擦拭,一丝不苟的模样惹得他心痒难耐,看见他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暗叹这人倒不贪清闲。
炙焱知是方辕缅回来,头也不迈,依旧专心擦着花瓶,方辕缅走过来,拿过花瓶,“手还伤着,怎不歇息一下!”
“炙焱既被殿下讨来做下人,自然要守下人的本分,这打扫也是分内之事!”炙焱夺回花瓶,又擦起来。
“你怎这般不听话!”见炙焱话中句句带刺,固执不已,方辕缅也急了,惦念着他的伤,一把抢回花瓶。
炙焱一双大眼瞪着他,咬着牙,又夺过花瓶。方辕缅夺回来,炙焱抢回去,二人谁也不让分毫,你争我抢,竟一个不慎将花瓶打碎在地,两人怒目相视。
终是方辕缅先服了气,拉过炙焱的双手轻握在手心,“好好好,是我不对,你莫气了!”
炙焱扭过头不去看他,竟无法为自己这般无理取闹找出个借口来。
方辕缅拉着炙焱坐到桌旁,将他缠着绷带的手捧在手心,细细翻看,“那人故意给你使绊子,我全都瞧在眼里!”
炙焱满心委屈,“我是异国质子,又被贬为奴,定是会被人欺了去,炙焱早就有所觉悟!”
方辕缅怒其不争,还一副让人随便欺压的模样,“你对我倒是恶语相向,没一个好脸色,怎对那下人此般好心!”
炙焱被方辕缅的话惹恼了,一个眼刀斜过去,“你将我讨来,若是为了此般羞辱我,还不如让我留在和煦宫受些皮肉之苦!”
方辕缅见他这般哀怨,倒是气急反笑,屈指勾勾炙焱的鼻子,语气温柔如水,“讨你来自是疼你的,怎舍得让你受委屈!”
这般情儿间的话语倒让炙焱脸上浮上一抹红云,把手抽了出来,不再言语。
方辕缅环顾一下房间,指着他床头靠墙一角,“我今日便唤人在这里支一张床与你!”
炙焱吃惊抬头,眼中满是抗拒,“我不愿与你共处一室,让我与娄西住一起便可!”
方辕缅不依,“我怎能让你与别的男子睡一处,放心,我不碰你便是,你若不喜那小床,我便让你睡我的床,我睡小床!”
“不,不可!若是被人瞧了去,又要招惹闲话!”炙焱坐得笔直,似乎很紧张。
方辕缅心想闲话早就传开了,而且还是大街小巷,无人不晓,说不定早就飘到他夜照皇帝老子的耳中了,嘴上却徐徐诱导,“无事!你既是当我贴身小厮,夜里有个口干舌燥之时也有个端茶送水之人!”
炙焱满脸困扰,却不再言语,方辕缅知是他默许了,下午便差人造床,对外声称炙焱是他的贴身伺候的小厮,给娄西也遣了个轻松的差事。
晚饭时候,方向晨硬是赖着繁刚不走,方辕缅留下他吃晚饭,方辕缅拉过炙焱坐到他旁边一起。上次有和繁刚一醉方休的经历,方辕缅便让繁刚与自己同桌进食,他并不享受独自吃一桌山珍海味的感觉。
繁刚和方向晨坐在旁边,方辕缅执杯倒酒,望向方向晨,“今日多谢晨儿,皇兄敬你一杯,以表谢意!”说完一饮而尽,滴酒不剩。
方向晨赶忙端起酒杯,小酌一口,吐着舌,竟辣得两颊绯红。繁刚眼疾手快拿过酒杯,“莫喝了,小殿下酒量这般不好,不要逞强!”
方向晨倒也不恼,笑嘻嘻地瞅了方辕缅一眼,把目光落在繁刚脸上,“皇兄答应晨儿把繁刚差遣与我,可还作数?”
“作数,你问繁刚愿意去否!”方辕缅夹了一筷菜到炙焱碗里。
方向晨盯着繁刚的眼闪耀着明光,“繁刚,皇兄都应了,你还不从我!”
繁刚苦恼,脸都纠结成了苦瓜,“小皇子莫拿繁刚打趣了,繁刚何德何能让您此般惦记,二殿下身边事宜还需繁刚打点,岂能陪着小皇子逍遥快活!”
方向晨脸色大变,嘟着嘴冷哼一声,“你拿皇兄当挡箭牌,不就是嫌弃晨儿!”说完粗鲁地拿过繁刚面前的酒杯凑到唇边,将酒尽数倒入口中,脸上立刻飞起红霞一片,衬得肤白俊美。
不胜酒力的方向晨喝完便撒起酒疯,硬要坐到繁刚腿上,抱着他不撒手,嘴里说着胡话,繁刚小心翼翼扶着他,生怕他摔了。
方辕缅看不下去了,“你送晨儿回去吧,夜里看着他,莫让他有个好歹!”
“是!”繁刚起身,就着方向晨攀附他的姿势将人打横抱走。
方辕缅扭头见炙焱一声不吭呆坐那里,碗中的菜肴竟是一点未动,拿着筷子敲敲炙焱的碗壁,“怎不吃!莫不是不饿?”
“咕噜!”炙焱的肚子应景响起,倒闹了一个大红脸。
方辕缅看着炙焱被抱得严实紧密的右手,幡然醒悟,大笑出声,炙焱脸更红几分。
“是我伺候不周!”方辕缅笑着端过炙焱的碗,夹起菜喂到炙焱唇边。
炙焱抗拒地别过头,“给我一个羹匙即可!”
方辕缅目光在桌上游走,并不想看到羹匙的踪影,他指着桌心的汤碗,“只有那汤碗里有羹匙!”
炙焱瞅着那汤碗里斗大的羹匙,脸上一阵青一阵紫的,知道方辕缅是在戏弄他,不禁赌气一般,“那炙焱就不吃了!”说完就要起身离席。
方辕缅放下碗筷,拉住炙焱,扳过炙焱的脸捧在手心,“莫闹,此处就你我二人,你手上有伤要多吃点,我拿羹匙便是!”说完唤灵竹拿来羹匙。
炙焱这才罢休,被包得像螃蟹钳子的右手艰难地擒着羹匙,舀起碗中的菜喂到嘴里,既是饥肠辘辘也吃得很慢。方辕缅拿过净碗舀了一勺汤推到炙焱面前,“莫噎着了,喝点汤!”
鲜美飘香的汤诱人十足,倒引起几分食欲,炙焱拿着羹匙舀汤,奈何羹匙在手里抖动,一勺汤倒洒了三分之一。
方辕缅将一切收进眼里,心里暗喜,端过汤碗,接过羹匙舀起一勺喂到他嘴边,眼中满是温柔笑意。炙焱倒也不矫情了,就着他的手慢慢喝起来,竟将一碗汤喝止见底。
方辕缅伸出手指揩去炙焱嘴下沾付的一滴汤汁,温热的触感让炙焱一惊,下意识仰头躲去,方辕缅倒不在意,“可是吃饱了!”
“嗯!”炙焱点点头,被他触碰的肌肤发着幽幽的热,连心也燥热几分。
“吃饱了就歇息去!”方辕缅拉着炙焱离席归寝。
繁刚拉着栗子,栗子驮着醉酒的方向晨,方向晨抱着栗子的脖子不撒手,嘴里念念有词,“繁刚,你娶我可好?咦?繁刚你居然长胸毛了,嗯,摸起来真舒适!“
繁刚听着那胡言乱语竟哭笑不得,到了华碧宫,繁刚想把方向晨抱下马来,那人死扯着栗子不放,嘴里大呼,“繁刚,我不要离开你,不要离开你!”
繁刚无奈,他不撒手难道想和栗子睡马厩,便柔声劝解“二皇子,繁刚在这呢!”
方向晨似是听到了繁刚的声音,睁开生涩的眼迷糊地看到了繁刚的身影,摇摇晃晃地指着繁刚,“咦?怎么这么多繁刚,我要嫁哪一个?”
繁刚将他抱下马,下人围过来,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繁刚本想将他递给下人,奈何这人死扯着他,醉酒之人手下力气没个准儿,繁刚也怕伤了他,就抱着他进卧室,将人放回床上,见方向晨扯着他的衣襟,索性将外衣脱下与他。
繁刚接过下人递来的湿巾和热水,让下人退了下去,将盆放在床脚下,拿着热毛巾为方向晨细细擦拭着脸。
醉酒的方向晨脸色润红,微张着嘴呼着气,感受到毛巾的温热,倒是缓缓转醒,看到坐在床边的繁刚,便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要起来。
繁刚赶紧去扶方向晨,不料下一刻被他抱住,一个温热的唇贴过来,两唇相接,方向晨痴情地缠吻起来。一阵酒水的清香夹杂着那人香甜的气息在繁刚口中蔓延开来。
繁刚从惊吓中醒悟过来,将人推开,踉跄地后退两步,踢翻脚下的面盆,乒乒乓乓一阵轻响和着水声,繁刚无暇顾及,逃也似得奔出门外。
方向晨倒回床上,竟睡了过去。
方向晨卧室的屋顶之上,繁刚枕着手臂躺在瓦片上,望着璀璨星空,无边深邃的夜空似一个漩涡,不断旋转,让他眼花缭乱起来,心也开始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