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初》荆山之玉

6、第 6 章

　　“红梅吧！”归初闻言，闭目怅然道。
　　明月摇了摇美人扇，略蹙柳眉，“何意？”
　　“红楼是我报仇的起点，而——梅花则是我母亲生前最爱。我想时刻提醒自己不忘初衷，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能坚持下去。”
　　明月顿了下手上摇扇的动作，安慰的拍了拍绷直肩膀的少年。
　　“我们会一直在你身后，嗯——我叫你璧儿可好？”
　　归初疑惑抬头看向她——
　　明月温柔的浅笑，“私下你可以帮我当成你娘。”接着怅然的抬头，“我这半生无儿无女，可能今后死了都没有人可以为我送终。你，可愿意当这送终之人？”
　　归初看着明月期待，生怕遭到拒绝的眼神，坚定起身走到明月的跟前，跪下拜倒：“娘，请受熙儿一拜。”
　　明月泪眼朦胧背身悄悄的拭泪，转身欣慰的看着归初，突然噗嗤一笑，被两婆婆失手画坏的眉毛完全逗乐，笑着欠身扶起归初。
　　归初疑惑的摸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明月和旁边的两位婆婆看着归初孩子气的摸得越来越乱的花脸，哈哈大笑起来。
　　归初生气的拿起铜镜直照，看到自己乱七八糟的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群小姑娘们经过雪梅苑外，惊奇的看向平日都是十分安静的院子突然传来嬉笑逗乐的笑语，对此议论纷纷。
　　老龟奴快步走到她们的旁边，呵斥：“看什么呢，还不赶紧干活！”
　　小姑娘们连忙吓得一哄而散，老龟奴待她们走后，慢慢直起腰板，睁开一直眯着的双眼，浑浊的眼睛在月色下透着点点星光。长吁一声，“老头儿终于看到你笑了！”
　　厢房内，明月止住笑语，拍手道：“好了！该办正事了。”
　　转头对两位婆婆正色道：“你们帮他整理好行装，我先去准备一下，我希望待会会看到我想要的红梅！”
　　两位婆婆连忙收住表情，恭敬应是，帮归初摆弄起来。
　　明月弯腰捏了一下归初的鼻子，道：“你安心的在这里，我先出去忙一会。”
　　“嗯。”归初温润回应。
　　红楼大厅，中央舞台下的众人都等得不耐烦的嚷嚷，“人呢？都到这点了，怎么还不出来！明月！明月！”
　　在后台焦灼等待的春儿，听着外面叫喊的动静越来越大。
　　“夫人，还没来吗？你难道没有去喊她吗？”
　　旁边的小丫鬟惊恐的苦着脸，“春姑娘，夫人叫我们不得打扰她。”
　　春儿闻言急的四处打转，小丫头忽然指着她后面，欢心雀跃的喊道：“夫人，春姑娘，夫人来了。”
　　春儿立马站定，奔到明月前面，松了一口气，安心道：“夫人，你终于来了，外面都已经闹翻天了！”
　　明月责怪的看着春儿，“我不是告诉过你，在任何时候走不能自乱阵脚，倘若我有一天真的没来，你也要担当起责任，坦然应付这种场面，下次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种表情！”
　　春儿慌忙应是。
　　待看到春儿悔改的表情之后，明月才款款的掀开幕帘，台下众人看到玉手出现的一瞬间霎时安静下来。接着人声沸腾，齐呼：“明月，明月”
　　明月婀娜依依的走到舞台中央，抬手止住狂呼声，羞涩拿扇掩面，欠身向下作揖：“各位，明月先道个歉，来晚了！”
　　一位满脸胡须的大汉站起嚷嚷：“没事！只要美人你来了就好！”
　　转身对周围的人喊：“是不是啊！”
　　众人大声回应：“是！”
　　明月再起抬手，众人听话的止口。
　　“明月有幸的诸位厚爱，愧不敢当，现有一个礼物想送给大家！还请各位耐心等候！”明月妩媚的环视的台下众人。
　　众人顿时哗然，热烈讨论。
　　明月调皮的用手指虚了一声，众人顿时抬头看向她，“还请你们安静的等下，好吗？”
　　明月见他们都乖乖的坐下，便回到台后。
　　春儿见她回来，欣喜上前“夫人，是有什么新人吗？”
　　明月神秘的按住她的唇，“天机不可泄露，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春儿期待的眨了眨眼睛。
　　一刻钟过后，春儿睁大了杏眼，看着缓缓走来的人儿，怔在原地，半天做不出反应。
　　明月笑盈盈的上前，拉住僵硬的站着的归初，转头对呆愣的春儿道：“春儿，来，认识一下，这是红梅。”
　　春儿终于被喊回神，也上前扯着归初的衣袖：“红梅妹妹，你好呀！我是春儿。”
　　归初微微点头应是，“好啦，闲话也不多说，赶紧上场吧！”明月拉着归初走到幕帘旁。
　　嘱咐道：“等琴声一响，你便掀帘出去舞剑，这是你的出场秀，我希望给他们留下一个出人意料的惊喜！”
　　“嗯”归初沉声点头。
　　琴音咚咚的扬起，台下众人回头看向幕帘。
　　一只纤长秀美的玉手掀起帘子，火红烈焰的身影如同梅花般轻盈的飘落与舞台中央，伴随着悠扬的琴音，玉手抽出手中宝剑，利落的撇开剑鞘，削瘦的手腕或快或慢的旋转，宝剑如同雷电，铮铮作响，宝剑舞动的白光与火红轻盈的身影完美融合在一起。
　　琴音渐道激烈处，只见那火红身影如梅花飘落般，凌空起落，白光一闪，显现她那清冷潋滟的明眸，震慑全场。
　　琴声渐渐回缓，她水袖一甩，微舞宝剑，如同落入地里红梅一般，缓缓沉落，安静
　　众人仍沉静在那绝美的剑舞中，不能回神。
　　归初收回宝剑，欠身离开。
　　台下众人直到明月出现：“各位，我这姑娘表现如何？惊喜么？”
　　听到明月出声，才回过神来，原本的静寂被打破，人声鼎沸。
　　一位武士装扮的男子站起，激动的问道：“刚才那位姑娘是哪位？我怎么从未见过！”
　　明月轻笑，“这位公子，刚刚的姑娘名唤红梅，是刚刚进来的新人。不足之处，还望各位多多关照！接下来是大家的时间，希望各位今晚玩的开心！”
　　说完便不理会情绪激昂的众人，拍手三下，两队女子从帘后走出，丝弦声响起，轻歌曼舞起来。
　　明月退回帘后，看着正在歇息的归初，“怎样，我说的没错吧！他们必定会为你着迷！”
　　说着边指了指那些还在呼喊红梅的客人们。
　　归初严肃的抬头，“这样就可以吗？”
　　“当然不行！你还不具备名妓的基本素质，接下来的一年里，你就专心的跟我学习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并且你必须有独特的舞蹈，是任何人都模仿不出来的时候才算成功，所以你要做好准备，因为我是非常严格的。”
　　明月若有所思正色道。
　　归初认同的闭上了眼睛，疲惫的睡下了。明月温柔的看着他，春儿上前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明月连忙止住话头，轻声道：“你去喊几个人，将她轻轻的送到雪梅苑，记得不要惊醒他。”
　　春儿明白的悄声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