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村姑卖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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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收了打赏，态度也变得殷勤热情：“您可以去百草堂，听说百草堂在不久前收了一朵品相极佳的百年野灵芝，大家都想买了收藏起来以防急用……”
从酒楼出来，晏逢幽去了茶楼，点一壶茶慢慢喝，顺便欣赏戏台子上演出的戏目。
看完戏，照样找小二了解颖城药铺的情况，这小二也提到灵芝的事，但他向晏逢幽推荐的是另一间药铺。
对于留仙楼小二推荐的药铺百草堂，茶楼小二呸了一声，道那灵芝是强取豪夺而来的，采药人在采灵芝时不慎摔断了腿，就得了一点点钱，莫说盖房子娶媳妇，便是治腿都不够用。
此般仗势欺人之事，最容易激起听众的情绪，见识不多的冯三哥都气愤了。
晏逢幽反应平淡，换一家茶楼继续探听。
这间茶楼的小二说的，却是不尽相同的另一个版本，也即采药人不肯卖掉灵芝，谈好了价钱，还要假装腿瘸讹诈百草堂一把。
冯三哥以为自己受了小二的骗，又惊又疑，见晏逢幽的情绪并未起波动，小声问：“妹子，你说谁讲的是真的？”
晏逢幽吃着菜碟子里的花生，说道：“都是真的。采药人跌断了腿，想讹百草堂结果遭到了强买，大家都不是好蛋。”
“这？？”冯三哥真的惊了，“妹儿怎么能看出来？”
“猜的。”晏逢幽说，“两个小二并没有撒谎，把两件事放在一块，大概就是‘事实’了。但是真实的情况如何，我初来乍到，又不认识采药人和百草堂的人，是不知道的。”
冯三哥这才晓得妹子是把传言当成故事听，斜了她一眼：“你这坏丫头，差点把你哥哥唬住了！”
晏逢幽哈哈笑，看着天色快要暗下来了，城中又有宵禁，便与三哥回到客栈。
休息一夜，她依然没卖药，而是拖着三哥在颖城里逛了一圈，又探听到许多消息。
到了第三日，晏逢幽去百草堂等大药铺瞧过仔细，于第四日终于带上山珍去百草堂。同行的除了三哥，还有曾经跟在郑三手下当兵，如今是郑三他心腹的兵丁赵小喜。
今朝重武，赵小喜的面子还是派得上用处的。
百草堂的掌柜本想压价，被赵小喜拎到旁边说了几句，乖顺地开出一个公道价。
卖掉山珍，冯三哥被药铺给的价钱惊呆。
他是真心没有想到，妹子采的山珍贵比黄金，莫说卖半个月豆腐，卖十年八年豆腐也赚不来这么多的钱！尤其，客栈里还放着药材，那些药材都没有买主呢！
晏逢幽最是冷静，把赵小喜带到客栈，将箱子里的药材给他看：“赵小哥，你吃得下吗？”
赵小喜也惊呆了，结结巴巴道：“四、四姑娘，这么多药，您是怎么、怎么采来的？……呃，我只是好奇，您不需要回答。”
晏逢幽道：“山里有。”差不多被她扫光了。
又说：“吃得下就吃了，吃不下，我带回柳河村。什么时候你想要了，来找我买便是。”
物以稀为贵，人参、灵芝的数量多了，价格便贱了。
赵小喜在房间里急得踱步，抓头挠腮，思忖了半刻钟，才说：“只吃得下一半……剩下的，我能帮您找到买主，只要您给我点时间。”
“行，这些药材你都搬走吧，改天把钱送到我家，拖得久了我要收息的。”晏逢幽大气地挥挥手，扭头吩咐三哥，“麻利点，咱们收拾了东西就走，到家刚好能赶上晚饭。”
兄妹二人来到颖城不是白逛的，买了衣服鞋袜、生活用品和各种器具，还买了伺候的丫鬟、跑腿的小厮和干粗活的健奴。
各种东西收拾起来，刚好塞满半辆马车。
冯三哥问过小厮和健奴，得知他们都不会赶车，只能把模样伶俐的小厮带在旁边，一抖缰绳将马车驶出颖城，一边赶路，一边教小厮怎么赶车。
健奴和妹子同坐一个车厢，他这哥哥不放心。
被他担忧的晏逢幽放松着呢，歪在软绵绵的靠枕上，手里翻着一本故意做旧的小册子，封面是直白浅显的四个字：武功秘籍。
在颖城，她做的事不仅仅是探听消息和买卖药材杂物。
制造武功秘籍不过小事尔，晏逢幽还趁着夜色只身一人挑了颖城的地下帮派，以“晏逢幽”这个邪道妖女的本名在帮派成员中收了两个有野心的弟子，传了套拳术，并留下辖制他们的手段。等到冯家搬到颖城住，挂名弟子若是不笨，多半能发展出势力。身为师父，摘挂名弟子种的果子，晏逢幽毫无压力。
金秀儿会赚钱，却没有自保的实力，很容易叫人盯上。有了暗势力保驾护航，金秀儿不需要思考太多，能更专心地赚钱。
有了钱和势，冯悠悠过上比状元夫人更风光舒服的日子，是极容易的。
晏逢幽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约是百草堂和赵小喜的保密没出问题，一行人没有遇上劫匪，顺顺利利地回到柳河村。
却说冲着高人黑姑娘而来的南怀瑾，他在柳河村里住了好些天，黑姑娘不见踪影，即便金秀儿的菜好吃，此时也有些腻味。欧阳六要求他上山寻找黑姑娘镶了小石头的树，南怀瑾不爱爬山，在山里晃了两下子就满腹牢骚地回来了，眼巴巴地等着金秀儿下厨。
“这里太无聊了。”
南怀瑾窝在躺椅上，享受美人甲的按|摩、美人乙的摇扇和美人丙喂的小点心，与金秀儿说道：“景致不好看也就罢了，美人呢？没有！玩乐呢？没有！有趣的四姑娘呢？居然去颖城了！我怎么就来得这么不巧！”
“你可以走。”金秀儿对花花公子没有好感，“悠悠没要求你等她。”
“是没要求我等，可我要见她。没见到她怎么能走？”南怀瑾推开点心，拿起一片甜瓜，示意金秀儿也来一块尝尝，并邀请她给自己当厨娘，“你会做新鲜吃食，我喜欢，你做我的厨娘，不亏的……”
金秀儿摇头，她没有卖|身做丫鬟的想法。
这个时空，农家姑娘和丫鬟是两个阶层的人，前者未必好，可后者完全是个物件，被主人打死了也不需要偿命，最多罚点钱。
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做丫鬟。
南怀瑾不是第一次邀请金秀儿做厨娘，被拒绝习惯了，也不恼，另起话题道：“四姑娘要去颖城做买卖，何不事先来信告诉我一声？我在颖城有人脉，保准不叫她被谁骗了药去，也不会教她浪费这么多时间……”
他絮絮叨叨：“不就是临时有事耽搁了十来天吗？本公子也不乐意的，那什么百草堂弄出事，我有朋友被牵扯进去……”
金秀儿对外面的世界好奇，安静地听他讲故事，听完又担心：“若是悠悠去了百草堂，那岂不是受骗？”
南怀瑾撇撇嘴，想起晏逢幽打断别人的手再赔钱的事儿，说：“你那悠悠妹妹不是什么善茬子，百草堂起了坏心，多半会倒霉。”
聊着聊着便到了做晚饭的时间，金秀儿去冯家下厨。
炒菜做饭不是麻烦事，洗菜、切菜、生火有冯大嫂的配合，就是油烟味略呛人，加上夏天的温度普遍较高，做完饭会热出一身湿淋淋的汗。但金秀儿不介意这些，她喜欢和冯家人同桌吃饭，和和睦睦，气氛好，吃的也多。
这边饭菜刚端上桌，那边晏逢幽和冯三哥也回到家门口，挂念女儿的冯母快步走出来相迎：“悠悠，快下来让娘亲好好瞧瞧！呀，你变瘦了……”
晏逢幽望向院子，见到衣着光鲜的南怀瑾和身上系着围裙的金秀儿，跳下车与母亲说了几句，让健奴、小厮和丫鬟收拾车里的东西，又舀水洗了手和脸，在八仙桌旁坐下吃饭。
冯家没有饭桌上不准说话的规矩，不曾去过颖城的冯二哥很想知道三弟和小妹留在颖城的这些天都做了什么，可南怀瑾这个外人也在场，便问颖城有什么有趣好玩的。
冯三哥憋了满肚子话，就想着回家和爹娘兄弟嫂子金秀儿说：“有趣好玩的多了！有个吃酒吃菜的地方，叫留仙楼，大厨做的菜跟秀儿做的菜一样好吃呢！是了，留仙楼还能点豆腐……”
晏逢幽没啥好说的，一边听三哥说话，一边专心吃菜，脑中思忖着如何说动冯家人搬到颖城去。
冯家种地，怕是舍不得田地。
冯家在颖城没有认识的人，又没有可以做的事，怕是很无聊……
唔，可以把三哥带到颖城去住，二哥大约也是乐意住在颖城的，大哥大嫂、冯老爹和冯母怕是很难说服他们去颖城享清福。
自见到晏逢幽始，南怀瑾一直都在关注她，见她心不在焉地吃饭，试着叫了一声：“四姑娘？”
晏逢幽抬起头看他。
“你也去了颖城，觉得颖城怎么样？”
“还算好吧。”
她做邪道妖女之时，莫说繁华的京城，便是皇帝的宫殿都去过。
区区颖城，无法令她惊奇。
邪道妖女不喜欢把话藏在心里，看向脸上笑呵呵的冯老爹：“阿爹，颖城的豆腐卖得贵，很多人想吃都没得吃。咱家和秀儿可以在颖城开一个豆腐坊，无需种地也有收入，而且赚得比在柳河村多……”
冯老爹对于女儿的提议毫无准备，咽了咽口水，重复道：“在颖城开豆腐坊做生意？”
晏逢幽点点头：“我们有本钱，秀儿有头脑。”她晓得冯老爹是个传统的农民，把土地当成一家人的根，补充说道，“不需要卖掉田地，我在山里采的药已经换成钱，虽然不多，开个豆腐坊，再买几亩良田是绰绰有余的。”
金秀儿也想发言，看到冯老爹开口，又闭了嘴。
她毕竟是晚辈，不能抢了长辈的话头。
冯老爹知道女儿有本事，也不会撒谎欺骗自己这个爹。
她是真的能开豆腐坊，秀儿也是真的有头脑，不似寻常人。
但他不赞成小女儿的想法，一边思考着，一边慢吞吞地说道：“悠悠，对于这件事……我是说，你进山采药很危险，也不是每次都能挖到值钱的药草。卖药赚来的钱，那是你的嫁妆，冯家盼着你好，不会问你要……你说要开豆腐坊，那不是不行，但开到颖城去……”
冯老爹紧皱着眉头，态度是极坚决的反对：“做生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赚到钱的，你想赚钱，不如买良田庄子，地里有出产，多多少少是能换到一些钱的。”
“是啊，娘和你爹不要你的帮衬，你的哥哥们有手有脚身体健康，也不需要你给钱盖房子娶媳妇，大家就盼着你平安顺遂过得好。”冯母也是这样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村姑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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