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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县太爷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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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香本准备第二天就去找余月的,可当天晚上好些日子没来她院里的县太爷,竟然醉醺醺的来了。
县太爷七十多岁的人,路都走不大稳当裤、裆里那玩意早就不中用了。他就是个人老心不老的老混蛋,纳了这么些妾也就过个干瘾罢了。可他终日钻研这些房中事,各种野书春图看了不知多少,也学会了些折磨人的法子。一夜下来,余香被腾的起不来炕。老头人还没走,她就已经躲在被窝里抹泪了。
她现在不仅是恨,还后悔。后悔当初自己为了银子就答应了这桩婚事,真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可是人前她却不能说,甚至是家里的爹爹兄嫂都不能说。她不想让人可怜她,更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在人前,她永远是维持光鲜明亮的。
躲在院里歇了三四天,才恢复过来。这日一早,打扮妥当,带着小云就往客栈去找余月了。
赵诚和老八这几天也没闲着,一直在监视姚远文的行踪。可失望的是,姚远文似乎不大爱出门,连自己的铺子也不去。他们守了三天也没见着人。可现在赵诚他们没别的法子,除非县太爷突然被撤职了,否则只能让余香松口才能把老六弄出来。
而余香会不会松口,就要看她跟姚文远的关系了。如果真如他们猜测的那般,这事就妥妥的能成。可这几天一点消息都没能探来,赵诚开始怀疑自己猜错了。
余月却坚定认为他们有暧昧,赵诚问她原由,她又说不上来,只是凭直觉。
这天老八跟赵诚又出去了,留余月一人在客栈。余香来的时候,可巧她正好去了茅房。余香到房间没找着人,又打发小云去问伙计。伙计早上见到赵诚他们出去的,只当三人一块出去的,就说人都不在。
余香白跑一趟,有些气闷。原地站了会才出了客栈,原本想回县衙的,可那地方对她来说就是一座沉闷的牢笼,既然出来了,她也不想那么快回去。于是带着小云往街面逛去了。
余月从茅房出来的时候,正好见着余香她们离去的背影。稍想了想就跟了上去。
余香逛了几间铺子,最后又进了姚文远的那间铺子。余月见着她进了后堂,又四处望了望,竟在对面的茶楼看见了赵诚跟老八两人。
赵诚见到余月,急急地将她拉进了茶楼,问道:“你怎么来了?”
余月指指布庄,“我跟着余香来的。你们怎么也在这?”
赵诚笑笑,“我们跟着姚文远来的。”
余月咧嘴一笑,有戏啊。
“可是我们在这盯着也没用啊。”余月道。俗话说捉奸要捉双,不当场抓住是没用的。
赵诚当然也知道这个理,“我自有法子,你跟老八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赵诚说着就进了对面一条小巷子,那巷子紧邻的是一间小茶摊,茶摊的隔壁就是姚文远的布庄。
余月有些不大确定地问老八:“他这是要进后院去偷看?”
老八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余月怀着一颗八卦心,焦急地等着赵诚归来。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赵诚终于回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她很想问余香跟姚文远是不是在偷情,可是碍着老八在,她没好意思说那两个字。
赵诚脸上有掩不住的喜色,余月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事情十有八九如她们所想。
三人回了客栈,赵诚跟老八商量了一番后,又匆匆出去了,直到天黑才回来。
余月一直在等着他,见他回来忙问他结果如何。赵诚喝了杯茶才道:“信递过去了,咱们现在就等消息吧。”
赵诚出去后直接去了戏园子。这段日子县太爷迷上了一个戏子小桂香,整天泡在戏园里。赵诚并没有跟县太爷打照面,而是将一封写好的信,托伙计递给了县太爷。
信里写的自然是余香的事,只是并有提姚文远的名字,只说某布庄东家。
奸情这种事,向来就是捕风捉影的。不需要说的那么明白。
可他没想到的是,县太爷当时光顾着给小桂香捧场,收到那封信后只随意往怀里一揣,并没有打开看。而且他当晚也没有回县衙,而是留在了戏园子,跟小桂香在一块。
第二天,赵诚一早就出去打探。却在茶楼听到一个极意外的消息。
县太爷竟然翘缏子了!
原来那县太爷眼馋了小桂香大半个月了,昨天终于能抱得美人入怀,为显雄风,将平时吃的壮根药加了三倍份量。于是,很悲催地马上风了。
这事在安礼县不异于油锅里溅了水,炸的霹哩叭啦,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议论。
这县太爷在位近十年,没干过一件得人心的事,他这一死,无不拍手称快。只是可怜那小桂香,被县太爷夫人打个半死扔进了大牢。
然而事情还没完,下人给县太爷整理遗容时,发现了他衣裳里的那封信。
县太爷死了,夫人正愁着要怎么打发那些姨娘们呢。这封信实在是出现的太合时机了。
余香就成了夫人头一个下手的对象,夺了首饰财物,穿着当初进府的一身破衣裳就被赶了出来。
县太爷死了,出乎赵诚等人的意料。他们原本是想借那封信让县太爷对余香生疑,再借机送些银子给县太爷,把老六捞出来。
知道县太爷心大,哪怕是把酒楼搭进去呢,只要把人弄出来就行。也好过把铺子送给余香,人还了不来。
可谁知道县太爷就这么死了。他这一死,事情反而不好办了。没个主事的官,底下人是不敢随意从大牢里放人的。
如此一来,只能等着新任县官上任了。县太爷的死要一层层上报,等朝廷调配官员,等新县官上任,起码也得要一个多月。
赵诚等人只得先回镇上。当然,离开前使了足够的银子,以保证老六在牢里能过得自在点。
自从余香被赶出县衙后,余月他们就再没见到过她人。原以为她是投奔自家大姐,或是回青山村了。可是回到镇上后才发现,余香竟然将运来对面的唐家酒馆给买下了。
看来她也不是个没脑子的,没少在县太爷身上刮银子。
余月得知这事时,仰天一声长叹。这往后的日子有的烦了!
果不其然的,唐家酒馆重新装修,改了名叫香满楼。对外宣传说是请了名厨掌勺,价格也优惠,开业这天请了舞狮队和吹鼓手,鞭炮放得满地红,热闹的不得了。
虽然是面对面的开着店,余月从县上回了半个多月了,还没跟余香打过照面。可余香今天却大大方方地进了运来,送来了张请柬。
半月没见,余月发现她竟然胖了些,脸上也红润了,倒是比之前在县衙要过得好。
或许在旁人看来,余香身无分文被赶出县衙,事由还是偷人。她这辈子算是完了。可她自己却不这么想。当她知道老头子死了的时候,高兴地差点笑出声来。后来夫人赶她出府时,她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生怕一犹豫夫人又改了主意。
进了县衙半年,她已经存了不少银子,足够养活自己了。她一得自由,头一件事就是去找姚文远,可是姚文远却闭门不见。
余香对姚文远的态度只难受了一天,第二天她就找了佟德山,将自己能变卖的铺子卖了,能拿的现银都带上,回到了平安镇。
她对姚文远倒是真动过心的,可是看姚文远的态度她就知道,她是许错心了。
男人,没一个能靠得住!
回到镇上,她高价买下了唐家的酒馆。不为别的,就为针对运来客栈。
没了县太爷做靠山又怎样,她照样能让余月一穷二白,让她过不上好日子。
镇上没人认识余香,即使听说了县衙里九姨娘的事,也不会将那位九姨娘跟余香联系起来。她以寡妇身份自居,开了酒楼,反倒引来不少称赞,说她一个女子能经营酒楼,失属难得。
她现在,正是最得意的时候。拿着大红请柬丢给余月,“怎么说也是姐妹一场,晚上开席,可一定要来捧个场啊!”
余月随手将请柬丢在柜上,“晚上店里忙呢,怕是没功夫。”事到如今,她们之间已经没必要保持表面上的和平了。
余香夸张地咯咯笑道:“我们店开张,今晚将镇上有些头脸的人物都请了,你们这里怕要清闲地打苍蝇了呢!”
余月也笑道:“即便没客人,我还得侍候相公呢。可不像你,寡妇一个自由自在。我要是独自出去抛头露面,我相公会生气的。”
她知道这番话是戳余香的心窝子,说出来只会让余香更嫉恨她。可她实在是憋气的厉害。因为余香,老六到现在还在牢里没出来。现在又门对门的开着店,以后肯定少不了打对台。反正她不说,余香也会找麻烦,不如先图个痛快,气气她也好!
余香果然是气了,绷着脸回了对门。
几天后,余月就收到了余香的‘回敬’。她出高价把何三挖走了。
对此,余月有些无奈,可是又不能说何三什么。他是靠手艺吃饭的,自然是谁家给的工钱高就去谁家。何况自从吴心的事后,何三对她跟赵诚的态度一直不好,他认为是赵诚跟余月逼得吴心去了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