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白梨]时光碎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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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天气晴好，虽是凛冬，高悬的暖阳泻下耀眼的阳光，几乎令人错以为春天快要来了。冬狮郎整理完文书，走到窗边，抬头看了看太阳，似是思索了会儿什么，随机转头对窝在沙发里偷懒的松本乱菊忍无可忍道：“松本，你就这么闲吗！”
乱菊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语气含糊又慵懒：“可是队长啊，今天天气这么好，让人只想睡觉呢。”
冬狮郎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叹了口气，说道：“我去一趟流魂街。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这两天如果有什么事你应付一下。”
乱菊闻言清醒了一点：“流魂街？”想了想，立刻明白了，挥手笑道：“噢噢，队长你尽管放心去吧，一切交给我哦。”冬狮郎心想就是交给你才不放心的吧！
换上日常的衣裳，冬狮郎有些不习惯。自从成为死神，他几乎年头到年终都是穿着死霸装，成为队长后更是羽织不离身。这样的衣服，最多是一年才会穿一回。
走出队舍，缓步走在静灵庭内，偶有路过的死神问好，一切都是那么平静。难得而又令人恍惚的平静。那么不平静又是从何时起，何时终的呢？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吧，名为黑崎一护的奇怪的代理死神。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十三番队黑崎队长。
说曹操曹操便到，前方迎面走来的不正是黑崎，似乎正在和黑崎斗嘴。察觉冬狮郎过来，黑崎和黑崎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斗嘴，橘子头打了个招呼：“哟，早啊，冬狮郎。”
冬狮郎微微颔首，回道：“早，黑崎，和黑崎。”
一护汗颜：“喂喂，早说过让你改掉这奇怪的称呼了吧，别扭死了，叫一下名字有那么难嘛。”
冬狮郎不以为意：“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黑崎队长，和黑崎副队长。”
黑崎副队长，露琪亚笑了笑：“啊……哈哈，对了，日番谷队长这般装束，是要去做什么？”
“去流魂街，看望一下奶奶。”这么多年过去，冬狮郎已经可以很淡然地告诉别人奶奶的事情，然而这别人，也只限于他信任的人们罢了。
一护朗笑道：“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啊，早去早回啊。”
冬狮郎咬牙：“说过多少遍不要把我当小孩子！”说来也确是如此，近乎一百年过去了，冬狮郎也不再是银发小学生的形象，至少，长高了那么些，现在应该是银发中学生吧？
道别了黑崎二人，冬狮郎很快出了静灵庭。流魂街的模样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没有肃穆整齐的建筑，没有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是自然与萧条。他曾思索过，为什么流魂街不能同现世那样繁荣热闹，终究是没有想出结果。
又走了许久，他在一处农舍前顿足。农舍前的山坡上，有一抔小土堆，立着一块孤零零的木牌。他放轻了脚步，走到木牌旁，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陶罐，打开来，摆在木牌前。里面是满满的甜纳豆，冬狮郎轻声道：“奶奶，我来看你了。”
冬狮郎安静地坐在山坡上，一坐便是黄昏临近。
“冬狮郎，你来了呀。”身后传来老奶奶慈祥的声音，冬狮郎转头，露出很浅的笑容：“春婆婆。”
“我想你差不多该来了，就过来看看。乖孩子，最近好不好？”春婆婆的声音如同许久之前一样，慢悠悠的，却一字一句都像是甜纳豆一样，直甜进人心。
“嗯，我很好。”冬狮郎拍拍衣服站起身。这春婆婆便是一百多年前他去现世驻扎时认识的老奶奶，灵王的灾难过去不久后，春婆婆便逝世了。来到尸魂界，却误打误撞来到了冬狮郎奶奶所居住的地方，于是在这里定了居。尽管她对于生前的事什么都不记得了，对冬狮郎的喜爱却在重逢后一如当年。奶奶走了之后，他来这里一是为祭拜，而是为看望春婆婆。
春婆婆看了一眼一陶罐的纳豆，乐呵呵道：“你这孩子还是喜欢吃甜纳豆。小阳就不喜欢纳豆呢。”
冬狮郎一愣：“小阳？”熟悉的名字一瞬间勾起了他久远的记忆，那个在春婆婆还在世时执拗地想看雪结果险些变成虚的孩子阳介。同阳介一起被想起的，还有那个总是叫他冬狮郎的倔强女孩。一百年了，她应该不会还活着吧，以她的灵力，现在不知在做什么，没有成为死神，她也会像常人一样，老去，死亡，然后被魂葬来到这流魂街吗？一时间思绪翻涌，冬狮郎有些恍惚。
“小阳是最近来的孩子，就住在附近，经常来这里玩呢。”春婆婆推开了屋门，领着冬狮郎进来。一边口中唠叨道：“可惜他今天没过来玩，不然就可以和冬狮郎认识了。”
这时，里屋传来清灵的女声，伴着咚咚靠近的脚步声：“春婆婆，有客人吗？”冬狮郎闻声抬头看去，不禁愣在了原处忘了动作。对方见他也是一怔。
什么是沧海桑田，什么是倒转轮回，什么又是亘古永恒？那一刻仿佛一百年的时光在静谧的潭水中搅碎，分不清何处是今，何处是曾。
“你是……”
“你是……”
不约而同地出声，却带着截然相反的语气。那个黑发的少女小步走过来，凝神看着冬狮郎，道：“你认识我，对不对。”
冬狮郎看了她一会儿，不禁笑了。这倔强的表情，清亮的眼神，不可能认错。遂点点头。
春婆婆奇道：“哎呀，原来冬狮郎认识小夏呀，这孩子今年才来我这里的，说是不记得自己名字了，也不愿取一个，我只好一直叫她小夏，刚好我是春婆婆是不是。”说着看了一眼黑发少女，笑呵呵道：“看样子小夏有很多话说，你们俩聊着，婆婆我去准备晚饭。”
冬狮郎就着走廊边沿坐下，少女不言语，跟着他坐下。
“你想知道什么？”冬狮郎看了一眼黑发少女，黑崎夏梨，问道。她应该有很多想问的东西，从名字都被忘却来看，她留恋的东西并不少。
“只有一件事。”夏梨认真看着他。
冬狮郎有些诧异：“什么？”
“我的名字。我想知道我的名字。”
无关身世，无关亲人，无关经历，她仅仅想知道自己的名字，似乎有了真正的名字，便找到了一切归属感。
回想起来，冬狮郎见到她的时间并不多，泰半是帮她的足球队踢球，一直是她热情洋溢地不停喊“冬狮郎”、“冬狮郎”，他却没有好好地喊过一次她的名字。
“夏梨。你叫黑崎夏梨。”
“夏梨……”夏梨认真咀嚼了两遍，心情顿时晴朗，一拍冬狮郎肩膀：“谢谢你！你叫冬狮郎是吧。你看现在有春婆婆，我，你，是不是还缺个秋？”
冬狮郎没有反应过来：“哈？”
……这姑娘的思维是不是太跳跃了一些。
一时无言。她若是问起自己的身世，他也只知道她是黑崎一护的妹妹，仅此而已。然而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看着夕阳出神。
“你怎么到这里的？”冬狮郎问。两个生前相识的人，到了尸魂界还能相遇，本来是不大可能的事情，更何况现在是三个人。
“气息。”夏梨阖了阖眼，“我能感觉到，这里有我熟悉的气息。”
“你是指春婆婆？”冬狮郎立刻明白，她所拥有的那股强大灵力，被完完整整地保留了下来。
夏梨点点头：“而且，我也能感觉到，冬狮郎你身上，也有着十分熟悉的气息。”顿了顿，灵光一闪般，她忽然道：“你是……死神？”
冬狮郎不置可否，夏梨又接着说：“我听附近的孩子说过，死神都住在尸魂界的中心，那个叫做静灵庭的地方。那里不愁吃穿，有家，有朋友，是个纪律严明却安稳的地方。”
“你想去那里吗？”冬狮郎问。
夏梨没有应答。她冥冥中知道，只要此刻点了头，冬狮郎就可以带她去那里。然而那是她想要的吗？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流魂街不能和静灵庭一样。” 为什么流魂街不能成为那样的容身之所？
夏梨怔了怔，旋即笑道：“你问为什么……这不是很显然的事情吗。”见冬狮郎不解，她解释道：“流魂街的大家都知道，即便此时流连于此，也终有一天是要重返轮回，回到现世的。所以人们没有目的，没有信仰。不会饿，所以更没有基本的欲望。这样的地方，就算再过一万年，也不会变吧。”说到这里，不禁心涩，明明她和春婆婆就不一样，不进食的话，就会很饿，会感到空虚，是因为有灵力的缘故吗？
冬狮郎顿时如醍醐灌顶，自己心中纠成一团的结，就这样被轻轻打开。他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话音未落，原处传来一道急促而强烈的嘶吼声，冲破云霄，没顶而来。夏梨感到大脑一阵钝痛，身体仿佛被千斤重物压着无法动弹。吼声伴着地面的强烈震动，从林中而来，越来越近。夏梨有种强烈的预感，有什么东西，正冲着她而来。但冬狮郎是无辜的，最好让他快些带着春婆婆离开……
“冬……”夏梨将将吐出一个字，见眼前刀光一闪，冬狮郎手握长刀，面无惧色地挡在她面前。
“竟然在这种地方……”冬狮郎皱了皱眉，用瞬步将夏梨带到屋内，“你在这里待着，照顾好春婆婆。”瞬间又消失，人已在屋外。
声音的来源自林中现身，果然是一只虚，体型却较寻常的虚大上一倍。只听它口中胡乱重复着一个词：“灵力……感觉到了……灵力……”说着朝老旧的木屋扑去。
“端坐于霜天吧，”冬狮郎执刀直指正前方，“冰轮丸！”
一条巨大的冰龙应声而出，从刀尖直冲上云霄，气势磅礴，寒意慑人。
那虚似乎还存留着意志，低头看向冬狮郎，连连后退道：“你……你是死神，死神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怎么会让你在这里胡作非为。”冬狮郎纵越而起，挥刀斩下，“冰龙旋尾！”虚来不及逃跑，瞬间被冻住，继而蔓延全身，直到完全冰封。
夏梨刚刚安置好春婆婆，大步跑出来，见到的便是夕阳里被染得通红的，渐渐破碎开来的庞大冰块。
冬狮郎很强。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来，直冲得眼睛发热。
“流魂街会出现虚，那群家伙又偷懒了吗……”冬狮郎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一边收起了刀。见她出来，便道：“没事了。时候不早，我回去了，你同春婆婆说一声。”
夏梨点头，忽而又抬头：“你要……回去了？”
冬狮郎颔首，见她一脸失落，轻叹了口气，没有半分停留地转身。夏梨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些不爽，冲他喊道：“我该去哪里找你？”
边走他边偏头说道：“真央灵术院三个月后开始招募，那里是从流魂街成为死神的唯一途径。”
暮色朦胧，夏梨似乎看见冬狮郎碧色晶亮的眼眸里，泛着淡淡笑意。
她挥挥手。
“嗯，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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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若干年后，十三番队队舍内，冬狮郎啜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黑崎被黑崎惹恼了炸毁了十番队队舍，黑崎说要来通知黑崎和黑崎准备好赔偿金。”
一护扶了扶混乱的脑袋：“那个……你再说一遍？”
冬狮郎忍无可忍道：“所以说，黑崎老队长惹怒了夏梨，导致十番队队舍遭殃，他要我来告诉你们两个准备好替他赔偿。”
一护的脑袋更痛了：“那个可恶的老头子，凭什么把账记到我头上！”
冬狮郎走后，黑崎队长侧身道：“露琪亚，冬狮郎那小子刚刚只叫了夏梨的名字吧喂，果然是心怀不轨啊，还是把夏梨从十番队接回来比较好吧。”
“别这样，一护，”黑崎副队长道，“日番谷队长和夏梨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呢~”
“露琪亚，你……”
作为十三番队第一妹控，黑崎队长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白梨]时光碎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