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来之遗策》布谷小庄

18、女神医

　　霍渊的眼角微翘，“今日真是个喜日子，有你这个小友来访，又有老友来访！”说罢，他的手指向着空中一弹，紧接着一阵带着风声的脚步声穿越而来，不一会儿，便有一人已然飞临到我们身前。
　　此人亮堂堂的光头异常耀眼，脑门儿后留有一条细长的小辫，配上他满脸的络腮胡须，如此小儿与大爷的混搭令我心里想笑不敢笑。黝黑的皮肤，身形健壮，大耳垂吊在脸侧，伴着他的脑袋摇摇晃晃。
　　我打量着他，他也打量着我，一边口中还不断絮叨着，“霍渊老弟，老子才多长时间没过来，你这里就添了为小朋友？啊呀呀，这个小友看起来有点怪啊，可是，哪里怪呢，又看不出来？”
　　光头大叔歪着脑袋看我脸的模样，让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奇怪的老头儿。
　　不过，被大叔这样赤裸裸的盯着看，内心还是有些不自在，我左脚后移，逆时针旋转，移步到了霍渊的身旁。
　　本以为就此逃脱了，谁知刚停住脚，眼前便出现了光头大叔的身影。
　　好快的身法！
　　我出其不意地移开，他能在后知后觉的情况下依然熟知我的路线并堵住我是身影，闪到我的身前，这在我所遇到的对手中是从来没有碰到过的。
　　我心中大颤！
　　霍渊轻声笑了一声，“老姜，别跟小友玩闹了。你们来者是客，让我来尽地主之谊，辛苦你去地窖拿出那坛三十年的花雕酒，我们今日把酒言欢。”
　　光头大叔一听，顿喜，拍着手叫道：“哈哈，老弟，你可算舍得把你的那坛三十年的花雕拿出来了，看来这个小友是很有意思啊！我先去拿酒，让小葵做几样肉菜，我们在老地方喝个痛快！”
　　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一跳而下。
　　我冲霍渊瞪瞪眼，随手拿起墙角的一个木工玩起来。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霍渊说：“是啊。”
　　“有空，可以教我吗？”
　　霍渊没有任何犹豫，“可以。”
　　我喜滋滋地回头，问他：“你觉得我能学会吗？”
　　霍渊说：“既能破得了我的阵法，这样的小玩意儿，定然手到擒来。”
　　“哈哈，谢谢你看得起我，那我以后，可会常来打扰你的哦！”
　　“随时欢迎！”
　　不一会儿，光头大叔便叫我们吃酒，地点便在刚刚霍渊上来的窗口下，我本想一跃而下，但内心里总是有些对霍渊行动不便的担忧，我示意让他先走，他却只是轻轻地一个按键，座下的轮椅徐徐移动到窗口前，上升、下降，都显得异常平稳。待霍渊稳稳落地，我玩也似的踏着他的轮椅轨道漫步而下。
　　光头大叔正将鼻头凑在酒坛上深吸气，“好酒啊！不愧是霍老鬼的手艺，愈久愈香，早知道我就把当年偷喝霍老鬼的酒全盗回去，放到现在，即便闻着酒气，也够我过把酒瘾了！”
　　旁边一个俊俏的女孩扑哧一声笑了，“姜叔叔，您啊，自己家的酒都被喝光了，能藏到现在，才是见鬼了呢！”
　　姜城一听，拿起筷子作势要敲女孩的脑袋，“小葵，你真是越长大越没个规矩，连老子都敢戏弄，谁说我藏不住酒了，想当年，那坛二十年的竹叶青，不是我藏的给你们喝的么？”
　　小葵一听，乐了，“姜叔叔，如果不是您忘记了小时候还在树下埋了坛酒，那坛酒能在您家放那么多年吗？”
　　“这也是老子鼻子灵，如果不是半夜出去买酒买不到，回到家到处找酒，那一丝丝的酒味都能让我捉到，寻着酒味，发现竟然在树西方十米处！老子直接下手挖，挖着挖着，发现竟是一坛二十年有余的竹叶青！哈哈，还是在老子家，老子自己藏起来的二十年的竹叶青！”
　　“是啊，姜叔叔，您自己是高兴地来我们这里炫耀，全然不知，人家的好梦，都被你叫醒了！”
　　“醒了你再回去睡啊，干嘛出来喝我的好酒！”
　　“我回去睡，梦也回不来了啊，再说，姜叔叔你自己藏的好酒，怎么也得尝两口吧？”
　　一老一少你一言我一语，乐得我们一个个手里拿个猪蹄，毫无形象地席地啃啊啃。
　　姜城问我：“你叫王阿婉？”
　　我吮吸着骨头上的肉末，点点头。
　　“你是从青石镇来的？”
　　我扔掉啃完的小骨头，“是啊。”
　　姜城疑惑地看着我说：“那最近江湖上传言，青石令现号令群雄，越来越多的人往青石镇去了，怎么你反而出来了？”
　　我纳闷了，“你也没有去往青石镇啊？”
　　“老子这不是有事来找霍渊，要不然早就去凑热闹了！”
　　好吧，“我们家迁到青石镇上没几年，这样大的事情，肯定跟我们家没什么关系，我出不出来都一样。”
　　姜城一声叹息，“这可是五十年来江湖上最轰动的一件事了，你个本地人偏偏还错过了，可惜啊！说不定你隔壁家的王大爷就是隐匿民间的武林盟主呢！”
　　“大叔，你脑洞也太大了吧？想象力真的很丰富。”我大口咬下肥而不腻的猪蹄皮子，玩笑着说：“不过，你该想象我打铁铺老爹忽然变成了武林盟主，那样我会更惊讶！”
　　姜城大叔一听，也被我逗乐了，“你个小阿婉，老子跟你说正经的呢，你也跟我开玩笑！”
　　霍渊的猪蹄骨头被小葵剃得一个不留，本打算在切成一块一块的，霍渊制止了，也拿起那一整块的猪蹄肉，一口一口吃着。
　　“老姜，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是有何重要的事？”
　　姜城大叔一听，立马变得一本正经，放下手里的猪蹄，往面前的酒杯里倒了杯水，一饮而尽，狠狠地将酒杯放到桌上，抬头看着霍渊，说道：“霍老弟，最近江湖上都在传言，绝迹江湖十余年的女神医重出江湖了。”
　　霍渊一听，眉头紧锁，拿一副素净的手绢擦了擦手，握住面前的酒杯迟迟不语。
　　我问姜城：“女神医？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姜城说：“十年之前，江湖人言，西宫女神医，能让人死而复生，断头而死之人，都能被她接上并生龙活虎，毋须言那些毒术蛊术之类的小把戏。相传，有一位战场上的将军，被敌军首领斩断了手脚，恰逢女神医路过，命人捡回将军的残肢，花了一个昼夜的时间，给将军接上，命将军的手下好生照料，便不辞而去。一年之后，将军便能手脚自如地行动了。却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女神医以表谢意。如此事例不胜枚举，渐渐地，女神医的名头便被大家传出来了。”
　　“那这样的传言，可是确有其事？”
　　姜城还没开口，霍渊依然断然道：“确是确有其事。”
　　“哦？”
　　姜城说：“我的父亲，当年被仇家陷害，母亲怀着身孕与父逃离的路上，被仇家打伤，当时人已血流成河，父亲说，是路过的女神医在最后一刻，将母亲的心脉护住，并保了我们母子平安。”
　　“这么说来，女神医，至少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
　　霍渊摇摇头，“从江湖上有女神医的传言开始，女神医便是一位妙龄少女。到救我母子二人的时候，女神医已在江湖上十余年，父亲说，他看到的女神医依然是一位带着面纱的妙龄少女。”
　　我问：“何以见得？”
　　霍渊说：“她的体型和她的声音，一直都是少女的样子，她的眼睛也是少女的眼。”
　　我问：“难道不是易容？”
　　霍渊说：“只有这一种可能。如果到如今，女神医依然是一位妙龄少女，那么便只有易容这一说了。”
　　只是，面容可以改变，身材要想改变，却是甚难。对于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姜城说：“只听说，女神医出现在西方，目前从她的路线来看，貌似也正是朝我们这边赶来。”
　　我问道；“难道女神医也对青石令感兴趣吗？”
　　霍渊说：“不太可能。仅仅凭她女神医如今的地位，江湖上各大门派谁都想与之亲近，一个答应治疗的许诺，便能召唤千军万马。她完全没有必要非要得到青石令。”
　　“那这么说来，女神医的重出江湖，纯属偶然？”姜城疑问了一声，看了眼霍渊，继续说道：“霍老弟，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出过布谷小庄了，要不，趁着这个天下热闹的机会，我们一同出去游玩一番如何？”
　　霍渊深深看了姜城一眼，低头，问道：“老四最近有何打算？”
　　姜城看了看我，霍渊点点头，便听姜城道：“最近经常和心腹们在一起讨论大事，诸葛重阳回来了。”
　　霍渊抬头，“诸葛重阳回来了么？看来，这次老四打算在此长居了。”
　　我一听，郁闷了，“什么？他不是说要一路游历去的吗？”
　　霍渊转头，问我：“他答应了你要一起游历吗？”
　　霍渊的这一问，我愣住了，貌似没有啊，人家只不过让我当他的易容老师，是否游历，游历到哪里，我都无权过问吧？
　　我摇摇头，举起酒杯灌进肚里。火辣辣的灼热感，瞬间全身蔓延。

作者有话说

　　希望自己勤快一些，尽快完成，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