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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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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希说:“对,你说的对,他是宠我宠过头了,这根本不是一个哥哥对妹妹该有的态度,可是当时我们两人都没有往别处想,因为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他待我好,一直就是好的过分。”
盛朗轻声说:“那只有一个原因,他爱你,从心底里爱着你。”
花木希叹了一口气,“是,他爱我,当时我们并不知道,我只是想要他的爱,所有的爱,要他只属于我一个人。而他呢,会顺从我,保护我,体贴我,记得我的每一个细节,我每一次发脾气都让他痛苦,因为他怕我有一点的难过。”
盛朗叹道:“后来呢,你们在一起了吗?”
花木希脸上满是回忆的笑容,“我们其实一直在一起,他和我,我和他,根本容不下其他人,连姐姐也不行。那天,我大着胆子走进他的房间,赖在他的床上不肯走,他很惊慌,一直在撵我,可是我哭了,于是他投降了,抱住了我,紧紧的抱着。”
盛朗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哑声问道:“后来呢?”
“后来,”花木希继续微笑着,“就在那天,我们接吻了,那是我的初吻,我还记得他很慌张,又很急迫,像是个生涩的大男孩。我们躺在床上,他抱着我,浑身颤抖,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我回抱住他,吻他的嘴巴,可是他很害怕,又很兴奋,他的身体滚烫,眼睛也滚烫,像是沸腾的开水,把自己淹没,也把我淹没。”
盛朗急切的问道:“你们……”
花木希笑了一下,说:“我们没做什么,他不敢,因为他担心我,怕我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他说要等我长大,等我长到能和他谈恋爱结婚的年龄,我们正大光明的对外宣告,岳子恒和花木希恋爱了。”
盛朗脸上阴郁,“他叫岳子恒?”
花木希点点头,“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一切好像都没变,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看到姐姐欢天喜地的扑向他,我心里很难受,那种难受不再是以前嫉妒的难受,而是属于你的东西被别人光明正大占有的难受。他很惊慌失措,慌张的看向我,可我能说什么呢,说他其实不爱姐姐,爱的是我,我当时不敢说,我那时候虽然年纪小,可也知道世人的眼光能够杀死人。”
盛朗有一些气愤,“花木希,你们真自私,只想到自己,谁又真正在乎过你的姐姐,她的爱人被自己最亲的妹妹夺去,她在这中间是最无辜的,也是受伤害最深的。”
花木希捂住眼睛,泪水顺着指缝流出来,“我知道,他也知道,可是姐姐当时有很多人追的,其中一个叫林澈的男孩子很爱她,那男孩很帅,也很优秀,他永远温柔腼腆的注视着姐姐,暗中关注着她。姐姐也清楚,她还开过他的玩笑,他们实在是很配的一对。我和子恒极力的撮合他们,可是姐姐却笑我根本不懂爱情,她的男朋友是岳子恒,她的老公也应该是岳子恒,他们会一直走到地老天荒,一起坐着摇椅慢慢的看夕阳。”
盛朗说:“她其实很可怜,那个岳子恒真是可恨,竟然想霸占着姐姐,又来招惹妹妹,真是小人。”
花木希反驳说:“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明白了对我的感情后就委婉的向姐姐提出分手,可是姐姐受不了,她哭泣,哭到嗓子沙哑,她跟着他,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哀求他,向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哀求,让他们劝劝他,包括我,她当时已经癫狂了,为了一个男人连最后一点的自尊都放弃了。”
盛朗沉默了,他深深的看向花木希,花木希的脸上都是泪,带着浓重的哀愁,他心软了,想要抱住她,可是伸出的手又无力的落下。
花木希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当时很害怕,因为姐姐要自杀,吃了很多片安眠药,当时救护车的声音传来,看着父母瞬间苍老的容颜,我害怕极了,蜷缩在沙发上一夜,我决定了,我要退出,我要成全姐姐。可是他不肯,他哭泣着要我坚持,说今生已经负了姐姐,再也不会负了我,当时我们抱头痛哭,觉得世界都遗弃了我们。”
盛朗咬牙道:“真是一个无耻的小人,连最起码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花木希凄然道:“盛朗,你觉得我们不对,我们活该,可是当时我们只是互相爱着,我们谁也不愿意伤害哪怕是一个陌生人,更别说我最亲的姐姐。可是事情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他不能控制爱我,我也不能控制爱他,姐姐也不能控制失去他,其实我们都很可怜的。”
盛朗说:“希希,你是真爱他吗,你当时才十四岁,正是少女情窦初开的时候,他只不过是恰好在那个时候出现了,你觉得他很优秀,于是爱上了他,其实也许你不过是想占有他,觉得他是一个珍贵的东西,别人都想要,于是你想这个东西只属于自己,这是一个小女孩最正常的表现,就好像一件漂亮的裙子,你只想穿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向别人炫耀一样,你并不爱他。”
花木希睁大眼睛,“盛朗,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爱不爱一个人是分得清的。”
盛朗气道:“你不爱我却爱他,我哪点比不上他,你说?”
花木希叹气道:“盛朗,你很优秀……”
盛朗咬牙切齿,“优秀到你根本看不上我!”
花木希转头看着茂密的榕树,低声说:“盛朗,我们只是没有在对的时间相遇,其实你对我还是有吸引力的……”
盛朗想走上前去,可是花木希转过头,随意的把身上的树叶拂去,盛朗紧紧盯着那片树叶,他感觉自己像那片树叶一样,被人随意的拂去了。
花木希接着说:“当时姐姐情绪很不稳定,只有他在身边,她才会吃饭,才会说话,才会笑。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有办法,爸妈甚至哀求他不要和姐姐分手,我们屈服了,因为他们是我最亲的人,我不得不放弃我的爱情。”
盛朗哼了一下,说:“可是最后为什么还要反悔?”
花木希想了一下,说:“因为假的终究是假的,他对姐姐的态度一直很冷淡,却对我宠上了天,姐姐的爱得不到回应,却看到他冲我笑,对我关怀备至,于是姐姐她……”
花木希说不下去了,那段时间像是噩梦,她不想再提起,姐姐像是变了一个人,总是对她冷嘲热讽,嘲讽她的成绩,嘲讽她的品味,甚至还捏造事实说她偷别人东西,害的她在教务处站了一天。
盛朗关心的看着她,他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她的无助,可是他还是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众叛亲离的去爱一个人,真的是值得吗?
花木希继续说:“那段时间家里像是冰窖,姐姐像是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发作,只有他在的时候才会像从前一样,善解人意,知书达理。我当时很痛苦,一是因为姐姐,二是因为我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由前几名滑落到二十几名。当时我不敢回家,一个人跑到树林里坐着,一直到天黑。”
盛朗心里涌起不名状的东西,感到周围的空气很闷,憋得心里难受。
花木希接着说:“他找到了我,当时他急的眼睛都红了,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我抱住他痛哭,他也紧紧的抱住我,安慰我,然后我们不知怎么了就吻在一起,吻的难分难舍,连来人了都不知道。”
盛朗怒道:“你姐姐知道了?”
花木希皱起眉头说:“是,姐姐一直在找我,她看到岳子恒找到我,看到他抱住我,看到他吻我,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不出声,也没有离开,就像钉在那里一样。”
盛朗说:“她一定很伤心。”
花木希苦笑道:“是,她很伤心,回去后,她就变了,课也不去上,整天在酒吧喝的酩酊大醉,分不清白天还是晚上,然后她认识了一帮小混混,小太妹,学会了抽烟,把自己画的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穿着最暴露的衣服,在酒吧里跳舞,然后跟才认识的人上床……”
花木希说不下去了,她坐倒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里,一滴滴的泪水流下来,落在草地上,瘦弱的肩膀抽搐着。
盛朗上前抱住她,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着她。
花木希抬起头,满脸的泪水,说:“盛朗,我是不是很坏,我害的姐姐变成那个样子,我害的父母失去了女儿,我害的岳子恒现在生不如死,我也害了我自己,我真是活该,是不是?”
盛朗没有说什么,他轻轻的用手抚摸着她的脸,擦干她的泪,说:“希希,你一直在赎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