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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李赫宰刚要开车回家的时候,金希澈挡在了他车前边儿。李赫宰把车门给他打开,金希澈理所当然的坐进来。给金希澈点了根烟,给自己也点了根叼在嘴里,车里空气突然朦胧起来。

      “我也挺长时间没过问你们的事儿了,怎么样了?”金希澈吐出口烟,眯着眼睛,像舐毛抿爪的猫,白烟氤氲了他的侧脸。

      李赫宰仰起头靠在椅背上,额发散开,露出一只灰败的瞳孔:“还那样呗,还能怎么样。”

      “金在中大半年没消息了,你们把他弄哪去了,该不会把他给先奸后杀再藏尸海底了吧?”

      李赫宰扑哧就乐了,转头看着金希澈:“大哥,你当我们是电影里□□啊?杀人放火通天遁地的,别逗了您呐!”

      “靠,你以为你们是什么好人啊?”金希澈瞪他一眼,不经意瞄见他没被额发挡住的灰色瞳孔,呼吸一滞,伸手把他的额发顺好,重新把那只眼睛挡了个不见天日:“……李东海还不知道?”

      李赫宰一怔,然后了然一笑,惨淡滋味突然漫开来,说:“能让他知道么?……不过估计也瞒不了多久,这天天泡一块儿的。”

      “你还知道啊……”

      “金在中让李特哥弄泰国去了。”

      金希澈忽的瞪了眼睛,烟差点儿掉车里:“操!至不至于玩这么大啊?!”

      李赫宰笑的顽劣:“你是不知道,李特哥的能耐,大到能捅破天,你就看吧,不出年底,他保准能在泰国搞下一块大烟地。”

      金希澈皱了眉,胸口闷顿,狠狠吸口烟,咬牙:“……操你们这些毒贩子……没人性的东西……”

      李赫宰了然的笑:“哥,你不用担心我们几个,我们现在也不干什么,危险事儿一般不自个出面的,绝对安全。”

      金希澈一愣,有的微小局促:“滚你大爷,谁特么有空担心你们?我是担忧黎民百姓!”

      李赫宰眼里有凉薄的光,说:“这世界不善待我,我也就没必要对它仁慈。”

      “就这么混下去,你丫真不怕出事儿啊?以后李东海咋办?”

      李赫宰目光凝起来,不自觉的有了悲伤的颜色,说:“等我钱挣够了,就洗手不干,不能有事,放心吧。”

      金希澈冷笑:“钱还有够的时候?你什么时候变成这幅德行了?你说你挣多少是多?你俩的事儿跟钱有个毛关系啊?”

      李赫宰看着金希澈,眼睛深沉的容进片海,他把烟夹在手里说:“关系大了,最起码,我得让李东海跟着我能过的舒心,哪怕有一天我俩被这世界逼上绝路,众叛亲离走投无路,哪怕他在这世上只剩下一个我的时候,那时候,我必须能赔给他他为我丢掉的所有。我得让他感觉只要有我在,他就能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什么都不用怕。他被家里抛弃的时候,我要给他一个家遮风挡雨,他被所有人抛弃的时候,我要有能力给他完整的生活,我不但不能让他因为跟了我亏了什么,我还得给他最好的,让他住又大又漂亮的房子,穿他喜欢的牌子,吃他喜欢吃的,玩他喜欢玩的,陪他走遍他想去的地方。我干这行你可以骂我丧尽天良伤天害理,可要是为了李东海,我就是下地狱都认了。谁让我是他男人。”

      金希澈听着他说了那番话,半天不能回过神,他无法想象两年前那个混小子,如今是怎么可以把这么沉重的爱承诺的如此掷地有声,没有甜言蜜语,全都是刻骨的深情跟全然的交付。他竟觉着眼眶有点发热,烟味儿在嘴里呛进深处,他说:“李赫宰,要是我能遇上像你一样的人……”
      李赫宰一震,他哑着嗓子叫了声“哥……”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毕竟金希澈是那么骄傲的人啊,李赫宰从没看见过他袒露脆弱。

      然后金希澈挑着嘴角自嘲的笑笑:“得了,你好好的吧,差不多就停手,省的以后闹大了。”说完下车离开。李赫宰看着他的背影,总觉着孤单的不行。

      李东海下了车有点提心吊胆,赶紧奔着11单元就冲过去,摁响门铃,曺圭贤却没说让李东海上去坐,他说:“在底下等我会儿,我下去。”

      李东海讪讪的咬咬嘴,小声答应了。一等就等了好久,可他说什么也不敢催曺圭贤。他知道他是故意的,他知道曺圭贤因为自个伤了李赫宰恨他。

      行,没关系,你们都想代他罚我,我受着,我活该。

      深冬的天特别的冷,他站在防盗大门口,把衣服紧了又紧还是冻透了,风呼呼的往里灌,露在外边儿的皮肤都给冻的发疼,睫毛都上了层白霜。李东海颠儿着脚,往手里吹哈气,可怎么着就是暖和不起来。

      整整顶了半个多小时的冷风,曺圭贤出来了。上下打量下李东海笑的冷淡:“哟,还没冻死呢?”

      李东海心口一堵,堵的发酸,想爆发想骂人,可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曺圭贤手插着兜儿,晃晃脑袋:“跟我来。”他将李东海带进楼中,去了地下停车场。他启动那辆漆黑闪亮的车,跟李东海说:“上来。”

      他竟然带他回了李赫宰的住处,只是没有上楼,而是去了楼下一个小餐馆。

      曺圭贤走进去,李东海小心翼翼的站外边看。

      “愣什么呢?没冻够?”曺圭贤回头,招呼他。李东海心里一暖,赶紧跟进去。

      小店不大,倒还干净整齐。

      “林叔。”曺圭贤走到前台去跟一大叔打招呼。时候太晚了店里压根儿一个客人都没有,安静的跟外边的黑夜似的,大叔正趴着歇着,听见声儿挺起身子,笑的一脸皱纹儿,亲切的可以:“哟!来啦~今儿这么晚,想吃点啥让你林婶给你做。”

      看来这是个老两口自己家开的饭店,四处看看,果然干净利索。

      “林叔,多给我们做几个菜吧,我朋友晚上没怎么吃,给他暖暖胃。”曺圭贤笑的特温和,简直跟刚才的是俩人。

      李东海听见他的话,简直受宠若惊了,紧张的手不知道往哪放,心里挺感激他。

      “哎,好!”大叔朝曺圭贤招呼着:“厨师下班了,我去给打个下手,马上好啊,坐那等会儿。”

      曺圭贤跟李东海找了个地儿坐下慢慢等。李东海不敢看曺圭贤,可曺圭贤倒是毫不顾忌的盯着李东海看。直到把他给盯毛了,张口就招呼:“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曺圭贤冷笑:“长的倒是真好看,不过再好看你也是个带把儿的爷们儿啊,还是个倔的跟头驴似的品种,李赫宰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了?”

      一听他这话,李东海忍了一大天终于爆发了,俩眼睛死瞪曺圭贤:“操!你骂我我忍!你特么凭啥骂李赫宰瞎眼?!”

      曺圭贤不急不慢,往椅子背上一靠:“李赫宰本来就瞎了,你不知道?”

      “你特么有完没完?!想骂直冲我来!人家李赫宰招你惹你了你特么在这没完没了的?!”

      曺圭贤突然换上了特阴冷的表情,冰冷说:“李东海,我说李赫宰瞎了你特么听不懂人话啊?”

      李东海正喷着火,突然就灭了个彻底,他没反应过来。

      他说什么呢?李赫宰不好好的么?瞎了?呵……当我傻糊弄我玩啊?

      “放你娘的屁!”李东海嘭的拍桌子窜起来,眼睛烧的通红:“你特么再说一句我跟你拼命!”

      曺圭贤眼睛都没抬,说:“你有什么可不信的?他瞎你也瞎?看不见他头发把左眼挡的严丝合缝的不见光?李赫宰那个自恋狂恨不得把自个整张脸都扒到外边给人看,他现在挡上了,你就没看出来?”

      突然就没了坚持,想起那些他犹豫遮掩的种种,李东海突然就浑身僵硬,好像一动就能掉下冰碴来。他不敢呼吸,心跳狂乱昭示恐慌,他多希望曺圭贤下一句就拍拍他说,跟你闹着玩呢。可他胸口发颤的等了那么久都没能来一句那样的话,有什么在底里不断坍塌。眼前晃着混乱的黑影,看不清东西,李东海哆嗦着,手不知道放到哪,他说:“你,你别逗我,你要拿这事儿开玩笑,我跟你拼命你信不信……”

      曺圭贤笑的轻蔑:“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不过我说的可都是真的,这么异常的事儿你都看不出来,你是真不了解李赫宰,还不如我这个哥们儿。”

      曺圭贤是个什么主,一肚子老谋深算,他动动手指头尖,就能把李东海戳的疼的死去活来刀山火海。

      李东海肩一抖,胃里翻上一股子火辣的疼,一直翻到胸口里,是杵在原地不敢思考,眼睛里塌陷出庞大的伤口。

      饭菜上来了,林叔跟曺圭贤寒暄几句就去忙自个的去了。曺圭贤往李东海跟前夹菜,堆了高高的一碗:“他家东西好吃,尝尝。”

      李东海空着双眼睛说::“你是不是吓我呢……我不经逗……曺圭贤,我真不抗逗……你别吓唬我……”

      曺圭贤突然就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都告诉你瞎了就是瞎了,我没有闲功夫逗你玩!”

      李东海吓的一缩脖子,然后整个儿人瞬间就萎败下去,眼里的光是突然就裂去了,掺着灰败的影子,那疼痛是把根植在身体深处的庞大根系撕扯出来,牵扯血肉,动及灵魂了,爆裂的涌进浑身各个角落。

      外边风雪依旧,天暗的像要塌下来。

      曺圭贤吃着小菜,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下去,他就是想把过去从那段被隐匿的时间里剖出来,血淋淋的暴露在李东海面前,让他疼的生不如死。他说:“李东海,那年你跟他闹翻那回,他跟金基范在门外打起来了,金基范一甩门夹断了他三根儿手指头,大夫让他听话好好歇着,他偏不,刚弄好那手,又窜去给金基范当看门狗,本来他前一晚上就在那傻站了一宿了,又受了伤,个没出息的没等着人就晕那了。”抬眼瞄了下嘴唇泛白的李东海,看见大冬天的,有汗从那孩子的额头上渗出来。

      “医院的床还没等捂热呢,李特哥就打过来个电话说,李赫宰把帐弄差了,欠了人家30万……”

      “30万?!”李东海腾的从椅子里弹起来,眼睛通红,眼里的慌掀翻了空气。

      曺圭贤依旧不紧不慢道:“你听我说,李赫宰那人你了解,哥们就是天大的事,他一个哥们让人买通了,故意整他,把钱抬走了再给他张空头支票,这债就全落到李赫宰身上了,他就是没记性,让人卖了不止一次了还是不长脑子,他靠什么挣钱不知道了吧?”

      李东海落魄的坐回椅子,失了魂的摇头。

      “反正就是放款给别人赚点利息,那些大老板不自己干,就找人帮着放钱收贷,他靠着自己混出来的人脉放钱,再找人去逼债,别看他大大咧咧的,可这活他是没出过一次岔子,可惜,那次是栽的彻底了,他追了那些债,到头来自个成了欠债的。”

      李东海坐在对面,颤着胸口倒抽了口气,然后脱力的拿手撑住额头,像败叶,憔悴的让人心疼,他哽着嗓子念叨说:“他可怎么办哪……他得让人逼成什么样啊……你说……你说他……”是磅礴的苦楚汹涌着塞住了心口,无法再说出一个字了。

      他依旧撑着额头,眼泪突然就掉在桌子上,筷子被他攥的死紧,在手心硌出凛冽的红色印子。

      曺圭贤接着悠闲自在的吃,说:“你说他可真没正事,天都露了这大一窟窿了,他还有心思管你呢,半夜两点钟接着你的短信,他这立马跟上了弦似的,死活要奔去见你去。”

      李东海突然抬了头,惨白着脸,满眼惊恐:“我没给他发过短信!”

      曺圭贤耸耸肩:“对啊,所以让人害了么。”

      李东海突然就瞪大了眼睛,他预感有什么呼之欲出,真实正朝着自己不留余地的迎头砸过来,
      可他却又不确信自己真有勇气面对接受。

      “李赫宰就是傻,他是一见了你的名儿,恨不得刀山火海也得乐颠儿的往里奔。结果真就去了,没人知道,等我再见他的时候,他就在医院了,知道那人成了什么模样了么?”

      李东海没敢喘气,惶恐的瞪着大眼睛,无助的看着对面的曺圭贤。

      曺圭贤看见李东海好像快晕过去的苍白模样依旧没动摇,他说:“大夫当时没把握能救好他,脾裂了,腹腔严重积血,做了局部切除手术,命给保住了,浑身多处骨折,这就得慢慢养了,后背也缝了好多针,但是眼角膜脱落的左眼睛,就只能那么瞎着了,这事儿,跟你脱不了干系,其实……”他刚要接着往下说,突然嘭的一声,就看见李东海惨白着脸撞开椅子冲出去,钻进了卫生间。

      李东海趴在马桶边,哇啦哇啦的开始大吐特吐,因为胃里空着,他就没完没了的吐胃液,酸液大口大口往外涌,烧着胸腔跟喉咙,像从里边呕出刀子来,一路疼痛,胃里翻搅的疼,他惨白着脸,出了一身冷汗。他吐的昏天黑地,最后捂着胃滑到地上,胃疼压不过心疼,胸口叫嚣的疼像要撞破了胸口奔出来,他只能捂着嘴让自己不发出尖叫。

      曺圭贤跟着他跑去了卫生间,然后问他还好么,李东海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一句:“你别管我,李赫宰后来怎么了。”

      曺圭贤有了犹豫,隔着门板敲敲卫生间的门说:“你行不行啊?我不能摊人命吧……”

      里边儿突然就吼出来:“去你妈的人命!赶紧说!别管我!”

      曺圭贤让那个喊声震的心一揪,却还是说下去了:“他后来差点被那些追债的人弄死,李赫宰好面子,欠债的事,他不可能跟家里说,别人要帮忙他也都不愿意,他找着条道儿,不是什么好路子,别人劝过他,让他先把钱凑凑补债,然后再慢慢还,他不干,非要自己闯,还说是为了以后有资本去找回你,结果就用了半年,他就把钱都还清了,算是过了个难关,也开始过的有起色了。”

      “我不是叫你说这个……你刚跟我说跟我脱不了干系……怎么回事?”

      “……李东海,你都这样了,你就非要知道?”曺圭贤有点怒了。

      “少他妈废话!到底怎么回事儿?!”

      曺圭贤也火了,心口里淤积了那么久的火呼啦就喷出来了,冲着门板就喊起来: “你还敢问我?你说半夜能拿你手机给李赫宰发短信的还有谁?!除了你家那两条狗还有谁?!问你家那姓金的畜生!全是他搞的事儿!他不想你跟李赫宰在一起,所以他收买的人抬钱害李赫宰,还找人把他打个半死!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啊?!”

      李东海脑袋嗡的一声炸开,天旋地转,瞳孔里倒映出巨大疮疤。到底自己是害了他啊,是亲手把他一个人扔进了地狱,然后自己好生的过活,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李赫宰,你是怎么一个人拼着命活过来了,是忍了多沉重的伤跟疼痛。被背叛,被抛弃,被遗忘,那么疼,你该怎么办?你可怎么办……

      仿佛是看见他满身是伤的躺在肮脏小巷的模样,他被人逼债落魄颓败的模样,李东海突然就像沉到湖底,浑身的毛孔都渗进冰凉扎骨的水,窒息。

      然后他想起他现在,开着高档车,银发遮了一只眼,暴戾的烈味儿始终在他身体里某处滋长,像是野兽受了伤,再不信任这世上所有,是背水一战厮杀出一条血淋淋的路,换来一个重生。

      李赫宰,我究竟让你背负了多少的疼,我究竟让你受了多少的伤,可你又是有多爱才能抹平了这所有折煞,藏起一身的残破伤疤,重新把我捧在了手心,举上了天堂。

      李赫宰,我何德何能,我怎么配得起你的浩大。

      半晌过去,没人说话。李东海把头埋在了膝盖里,闷着声说:“圭贤,没事儿了,你走吧,没事儿了,没事。”

      曺圭贤听着那一句句自我催眠似的话,突然就想起高中的生活,想起那时候的李东海,飞扬的像朵夏花,神气的像个小飞侠,把李赫宰迷的是神魂颠倒,俩人恨不得腻歪的24小时都亲热着不分开。俩人成天没心没肺的笑的特天真,好像只要在他们在一块儿,就能幸福出个地老天荒来,就能不用承受任何的苦。可现在呢,曾经天真干净的好像个孩子的李东海,生生崩溃在他跟前,他怎么能不难受。李东海知道的这些,不过就是冰山一角,过去多悲惨都能承受,未来的崩毁才是最破灭的悲剧。

      人终究还是抵不过现实的。故事再美也不能成真,违背规则的东西,哪怕你再拼命挣扎也逃不过惩罚。他们俩并没有错,只可惜违背了规则,这规则是人心定的,他们没法逃脱这惩罚。

      想想李赫宰受的那些苦,曺圭贤真是想揍他俩一顿,揍醒他们。别折腾了,折腾出人命来就舒服了是么?爱情能当饭吃还是能当命使?可这道理,这俩傻子说什么都不明白。

      曺圭贤叹口气在卫生间门外说:“你出来吧,我送你回家。”回答他的是一篇长久的死寂,然后是一句,你别管我了。

      曺圭贤他也明白这会儿他帮不上什么,最后还是留下李东海,结账走人了。李东海自个在卫生间冰凉的地面窝了好久,最后摇摇欲坠的走出去,离开小店。

      推开门的时候,冷风呼啦就灌进他本来就空了的身子里,全是冰凉,吸进的空气好像都结了冰,胸腔刺痛,冷的生疼。迷迷糊糊的来到7单元的楼下,抬头就看见五楼李赫宰那屋还亮着的昏黄的灯光。那团橙色的光,嘭的就撞进了李东海心窝子里,撞的他胸口胀的要裂开。

      他始终抬着头,看着那团光,眼泪从眼睛里淌出来的一刻就被风吹的冰凉,他不伸手抹,全都呼呼啦啦的淌进脖子里,冷的更甚了。他哭的太凄惨,像要把身体里的水分全都给哭出来,哽咽的喘不过气,感觉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李赫宰,你还没睡么?我想你,但不敢见你。

      你眼睛难受么?一只眼睛看这个世界,你会不会觉得悲哀的不行?

      我怎么赔你,现在哪怕让我拿自个的命去换你个完整,我也会毫不犹豫。

      李东海伸手挡住自己的左眼,就用仅剩的右眼再看向那团暖光,整个人终于崩毁的站不住,蹲在地上,脸埋进膝盖,哭的撕心裂肺了。

      一只眼睛看见的世界,怎么能那么孤单。

      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那一个让我只是想起来都会牵扯着心疼的人啊,我明明那么想保护你,可我怎么就偏偏就害了你?

      胃疼的太厉害,他哭的背过气去,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雪地上,没了意识。

      大半夜的不会有人发现有个孩子倒在雪地上晕过去了。李东海是晕在雪里一个多小时以后才被地上的雪冰醒的,他挣扎着爬起来,却马上又重重摔回地上,浑身冻的僵硬麻木,脸冻的凛凛的疼,手指头肿的粗了两圈。他使了全身的劲儿才爬起来,然后慌忙抬头看,然后看见那团光灭掉了,他想李赫宰该是睡了吧。

      李赫宰,晚安。

      李赫宰,以后换我来护着你吧,以后,我每天先和你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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