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章 ...
-
九月九，重阳节，无论走到哪儿都是菊花酒的味道，以及茱萸香囊里的茱萸香。
任凭外面喧闹，叶明却独自此刻趟在客栈的床上，翘着二郎腿，想着那个少女。
“咕咕咕，咕咕。”卫宫的信鸽从窗户飞进来，落在桌子上，叶明起身摘下鸽子腿上的信笺，信笺上是鬼画符般的文字。然而叶明看懂了，这是一张宗政王府的哨防图，图上文字皆用卫宫的暗语标记。
是夜寅时，是护卫们最松懈的时刻。叶明极快的翻身越墙，轻轻地落在宗政王府的院中。重阳夜合宫夜宴，宗政清今夜宿醉难醒，被皇帝留在宫中——也就是说，今夜是取回霜行剑的好时机。
霜行剑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剑，在剑谱上也只排在七十九之名而已。这样不名贵的剑却被挂在堂堂宗政王爷的的书房里，顺天府（明朝首都）里的卫宫哨房只要稍稍打听便极易得到这一消息。
宗政清的书房外本有侍卫看守，但被调走了三分之二随他入宫，叶明轻松避开侍卫，只用树叶便轻易切开窗上横架的檀香木，毫无声息的进入书房。拿下挂在墙上的霜行剑，剑鞘上的玉石早已蒙尘，那冰凉的触感，剑上的青玉缚丝剑穗让叶明知道，这的的确确是他当年送给迁飞的剑。叶明挂上一把仿制的“霜行剑”后便离开王府，赶到城门附近的客栈，找到了接应的卫宫弟子。
“陈竟，这是霜行剑，等会城门一开你立马动身去金陵的飞月小榭。一个月后我若不归，你便带着剑径直回卫宫。路上有风吹草动，就先找个地方把剑藏起来。”
“属下明白！可叶护法，若是宫主问起这剑和您的行踪，属下该如何回答？”
“便说我去找顾迁飞的下落，三个月内我自会回卫宫。”
叶明看着霜行剑，一时间，那少女的音容笑貌又出现在他脑海里。叶明极其不舍的将剑交给陈竟，离开了客栈。此时天已蒙蒙微亮，叶明徒步走在街上，只见不远处的屋顶上有人飞身而过。那身影像极了一人……但叶明一时也想不起来。索性不去想了，他并不喜欢给自己徒增烦恼。
翌日。
卫宫驻守哨房的弟子前来禀告，卯时王府里小世子房里的下人被迷晕，侍卫被一剑封喉，两个死士被打伤，并且发现小世子房中的墙壁画着一只大大的乌龟被雷电劈中，疑是雷魔所为。宗政清大怒，随后又发现霜行剑被掉包一事，如今小世子和霜行剑一并失踪，皇榜已下，全力缉拿雷魔。
“昨晚那人是雷魔……怪不得眼熟呢。他倒是为我做了件好事，只不过他为何要和王府过不去呢？”
“禀护法，属下只知道宗政清半年前秘密带人出城，小世子和霜行剑都是在被他那时带回。如今小世子被劫走，或许是宗政清那时与雷魔结下的仇。”
叶明啜着茶，自言自语道：“半年前……他到底去了哪儿……迁飞的剑，又是怎么落在他手里的……”
剑在人在，如今剑找到了，人却又在哪里呢？
那弟子想了想，答道：“属下等多番探查，也跟城外的哨房互通消息过，半年前宗政清秘密前往连云山，带人火烧了练家寨。对了，他还带回一个小女娃，在认回世子之后那女娃当了小世子的婢女。”
看来他还得亲自去连云山一趟。
“你们办事还挺牢靠，这茶叶赏你们了。”
那弟子忽觉眼前一道晃影，几根发丝飞到他唇边，桌上放着一筒茶叶。他急忙冲到窗边眺望，只见叶明已骑马扬长而去。
那弟子不禁感叹：“真不愧是卫宫第一护法呀……”
十天后，叶明赶到连云山。
附近哨房的弟子说，练家寨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村庄般的存在，寨主练向天五年前大婚，育有一子一女，大婚时雷魔曾来庆贺。而半年前宗政清来过，在第二晚便火烧练家寨。宗政清是等到火灭才走，因此他们找不到机会上山救人。
“如此说来，雷魔与练向天是好友，他定是知道宗政清杀了练向天，才会如此报复。”
“属下等也曾上山查探，发现水井中的水被下了蒙汗药，以致整个寨子无人察觉起火，就算有，想来也被宗政清的人灭口。而且他还将练向天的一子一女带走了。”
叶明一脸嘲讽：“这宗政清虽是皇族，行事却比江湖人还老练毒辣，将练向天的儿子认做世子，女儿却充作婢女，真有意思。”
啜一口茶，抬眼望向这两个哨房弟子：“你们可知道那天宗政清从练家寨中有没有拿走一柄剑？”
“属下等不知。”
“那么，灭寨之前也没听说练家寨里有霜行剑么？”
两个弟子摇了摇头。
“练向天与宗政清有仇？”
叶明推翻自己的猜测：“不对，有仇早就将他定罪看押了，那么就是密不可宣的……私仇……？”
“练向天不过是个山野莽夫，为人老实和善，平时也很少外出，属下认为，也许是练向天的妻子有问题。”
另一个弟子接着道：“练向天的妻子名为奚芜婉，自称是孤女，路过此地遭遇盗贼，身无分文，寨中的厨娘外出时将她带回寨中，之后不到两个月时间便嫁给了练向天。”
“你们可知她的模样？”
“属下等曾见过奚芜婉，都说顾迁飞眉心有修炼素心决的印记，可奚芜婉非但没有，姿色也只是一般。而且，她上山时身上也没有带任何东西。”
叶明叹气，他感觉自己脑袋大了好几圈，一路追踪下来，仍是没有半点迁飞的踪迹，宗政清能带出来杀人灭口的都是死士，不可能挖出任何消息，宗政清更是出了名的狡猾，不可能吐出真相……
顾迁飞，江湖这么大，我该去哪里寻你？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