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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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希望时间转瞬既逝，但偏偏，如同-煎熬
齐风诧异于我的异常沉默，但只看了看我，未问什么
倒是齐怀，浅酌慢饮，好象要数出杯中有有几滴酒一样，过分的闲适
“二弟，昨晚还好吧？你喝的不少” 齐风关切的问道
他对任何人都关心的
齐怀忽然抬头，举杯，望着我，笑
我瞬间感觉头发全都竖了起来，空气仿佛停窒，不知道这个家伙又会说出什么混话来？
“大公子，奴婢忽然有些头痛，望公子准奴婢先行告退”
齐怀眼里的笑意更浓，转过头去继续饮酒
齐风看了看我，轻声道：“去罢！待会叫大夫来看看”
“奴婢告退”我向齐怀施了礼
他眯眸，笑的邪气，“头痛应该不是什么大毛病罢？不过，也该请大夫来瞧瞧，谁没保证没个头昏眼花的时候呢？”
“大哥，说也奇怪，我昨晚……”
“奴婢告退”说完，忙急急的离去
项君澈与齐风虽然性格各异，但俱是一般的磊落端正，可是齐怀，总令人琢磨不透
平日里嘻嘻哈哈，游戏人间般的纨绔习风，可是目光里偶尔出现的精明与阴狠却让人不寒而栗
再则，无论他是否是表面的那样，与我，远离是最好的法子
正午，阳光晴好
我懒懒的躺着，想起那块蹊跷的白布，又担心小姐，还有亦正亦邪的齐怀……
千头万绪，一时竟理不出什么主意来？
翻身，叹气
“到底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愁得绿衣姑娘在这烙饼似的，歇不安稳？”清脆的女声，带着几分戏谑
抬头，是一身红装的杜闰莹，笑眼弯弯的望着我
我一惊，忙翻身下床，行礼
“表小姐” 怎么是独自一人，门外好象也没人陪着？
她拉过我，在床头坐定，“绿衣，我瞧你比在王府时瘦了不少？相府里很辛苦吗？还是有愁事？”
“杜小姐哪里的话，只是天气炎热，人难免有些乏味，吃不下自然便瘦了，我看您好象也清减了？”
我总觉得今日她的笑中有勉强的味道
听我这一问，她低下了头，皱眉道：“我可是愁的……”
说完，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心知必有下文
果然，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娓娓道：“前月有个什么将军来了府里一趟，大家不过见了个礼，就不知那家伙发了什么疯，竟跑去皇上那儿求指婚去了，表哥也不和我说一声，倒像是允了他了，我也是前天才知道这件事……”
我猜出几分他此的目的，急打断道：“王爷这样疼您，那位将军必定是错不了的”
她急急的想辩驳什么，我忙站起来，说道：“瞧我，说了这么多的话，连杯茶都没让喝上，您等会儿，我泡杯茶来”
说罢，便急着想走出去
却被杜闰莹拉住衣角，回头是她可怜兮兮的眼神
我不禁恻然，但仍硬下心来道：“小姐不想喝茶？那绿衣就不弄这虚礼了，大公子可能歇醒了，我先过去瞧瞧，待会儿再来陪您说话”
齐府这一摊，还不知道给如何解脱，这趟混水，我是一点也不想沾了
“绿衣”她竟一把抱住了我，话中已带哭腔，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实在没地方去了，才来找你，你主意多，帮忙跟我表哥说说？……”
我怔了片刻，未了，叹道：“绿衣不过是王府以前的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说话？”
“不是的，绿衣，表哥待你不同，你说句话，想想办法，总比我一个人愁死强，求求你……”
“不行，真的不……”
她截断我的话，黯然道：“绿衣，我父母去的早，除了王府，再无其他去处，表哥一直待我很好，我的婚事也当是由他做主，可是表哥明明知道，知道我喜欢……”她的喉咙开始哽咽，泪珠滚落
她一扬头，抹去泪水，大声道：“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心中的人就是齐怀，只可恨他一直对我不冷不热，也不清楚他是不是喜欢我，可是我心里是明明白白的呀，从第一次见他起，我就知道，往后我要嫁的人，就是他了，众人笑我也罢，表哥恼我也好，总之，我是死也不会嫁给那个大将军的，啊啊啊……”说着，一头趴到塌上大哭了起来
齐府与相府迟早要撕破脸，这样，项君澈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杜闰莹处到夹缝之中，将来不论是那方失败，对于杜闰莹都是莫大的打击
表面看来，这个安排倒最是妥当，好歹替她寻个庇护，护她万全
看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又有些无奈，其实哪怕她嫁给了将军，自古以来，嫁娶讲的是门当户对，现在这段婚事，看似完美无缺，可是倘若王府倒下，即便木已成舟，杜闰莹在将军府也是没了依靠，日子倒不一定好过
她又是顾前不顾后的小孩心性，性子又急，只怕会比现在更难
又转念一想，项君澈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纠葛，难道他只是一时考虑不周全？还是另有别情？
……
思前想后，脑里几股绳子又拧成了一团，乱得绞不开
我长如一口气，心如乱麻
“绿衣姐姐，王府有人来了，大公子叫你过去”一个小丫鬟进来说道
这么快？看了一眼哭得迷迷糊糊，一头睡去的杜闰莹，不顾小丫鬟好奇的眼神，叮嘱道：“你看住她，醒来后叫她不要担心，我去去就来”
说着出门来，走几步又折回来，再次郑重说道：“可瞧住了，千万别让她乱跑”
我怕她一时心急，见我指望不上，跑去见齐怀，那可就真的砸锅了
见小丫鬟也郑重的点了头，我才放心的离去
院子里已经站了四五个年轻小厮，不是齐府的，一边坐着齐风与面色凝重的项君澈
怎么，打算绑她回去吗？
“奴婢见过澈王爷”阳光下的他身着白袍，虽然面无表情，可是仍旧是那样的光芒万丈
但是身上却有一种迷雾般的色彩
他只点了下头，表情清冷
这样的他，顿时让人觉得有些陌生
陌生的让人害怕
“大公子”我转身向齐风行礼，齐风微微点头，浅笑
我的心情仿佛一下子安定了下来，忍不住浮出笑容
项君澈的眉毛有些集结，问道：“莹儿在你这里？”
“回王爷，是的”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回答的这样干脆，竟愣怔片刻，才道“带我去见她”
“是，王爷”
这下，连齐风都愣住了，项君澈更是神情复杂地盯住我
“你……”
看到院中人马的时候便想好，今天他是势在必得，如果我再三推委，只怕也抵不住项君澈的固执
是好是坏，听天由命，绿衣够累了，已经学会不再强出头
“人就在偏阁，只是杜小姐方才哭了一场，只怕闹起来，王爷反倒难堪，还请王爷一人前去好言劝慰，杜小姐好歹是闺质女流，这几位……”
我看着院中几个身形健硕的年轻男子，面露难色
他深深看了我好一会儿，目光中竟是一连的猜度，我平静视之
他才轻笑，道：“是我多虑了”
这样的他，虽然笑着，可是总觉得没了以前那种逍遥自在的神采，笑容中有了几分阴郁
是我看错，还是他真的变了
但是我心里明白的是，这样的项君澈，已经不是那个疏懒的书生
而我，也不是那个说风是雨，用物件撒气的小丫鬟了
刚走近门口，就听到杜闰莹与小丫鬟的大声吵闹
“绿衣姐姐叫你不要乱跑的”
“那你告诉我她去哪儿了？我过去找她啊”是杜闰莹焦急的声音
“不成，请您等在这里罢，绿衣姐姐很快就回来了”小丫头嗓音怯弱，态度却异常坚决
“哎呀，你……”杜闰莹气极，说着就推开小丫头
两人推攘间，杜闰莹的脸瞬间变的苍白
“表哥”
沉默
“你先出去罢”齐风淡然对小丫鬟说道
她行了礼便去了
“绿衣”杜闰莹恢复过来马上躲到了我身后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她大声宣布自己的决定，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项君澈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了，但还是强压怒气，平静道：“莹儿，你别胡闹了，少浚哪里不好，皇上赐婚的圣旨马上就到了，你快跟我回去”
“我不会去的，我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去的，死也不接旨啊”杜闰莹哇哇大叫
项君澈脸色顿时阴云密布，走过来一手就要拉走她
而杜闰莹则把我当成救命稻草，死死的抱住，几乎紧的我透不过气来
项君澈走过来，看着她
眼神如深邃的大海，有着潮水欲来的危险
“你抱着绿衣也没用，难道你能躲在她身后一辈子吗？”
“对，我跟着绿衣一辈子，也不愿意嫁给那个什么大将军”杜闰莹口气坚硬无比
“你……”
气氛变的极为紧张，两人互相瞪视，仿佛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澈兄，不要动怒，有话好好说”一直默不作声的齐风开口劝解
我也忙劝道：“杜小姐，您还是和王爷坐下来好好谈谈罢”
虽然知道他们两个人不可能达成一致，但是杜闰莹这样闹下去，大家都很难做
“除非表哥答应我不逼我嫁什么大将军，否则，我今天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皇上金口玉言，圣旨一出，绝无更改”
“现在圣旨不是还没来吗？况且我没接旨，怎么也不会是抗旨之罪的”
“不成，我答应你爹娘，要为你好好谋划生活，绝不能任由你顽皮胡闹下去”
“说这些做什么，说到底还不是要逼我？你这样是为我好吗？你明知道我喜欢谁，我嫁过去不会开心的，那你就满意了，是不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这就是你眼中一个女子幸福的全部？我不要啊，不要”杜闰莹眼中的泪水随着一迭声的哭诉越流越多
项君澈喝道：“那你想要什么？喜欢齐怀吗？你嫁给他，还有与众多花娘共事一夫的荣耀？恩？”
浓眉倒竖的他更显几分威严与……恐怖
项君澈，怎么一反往常，变得像个暴君？？？
“我…我…”杜闰莹被这一连的质问弄的泣不成声
我和齐风，谁都插不上话
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她圈住我腰部的手渐渐的松开了
这是结局吗？
我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
“好热闹啊，好象还有人提到了我？”缓缓跺步进来的青色人影带着标志性的高调语气出场
这下要糟？我心里叫苦
果然，本来平静下来的杜闰莹黯淡的眼神一下又发出充满希望的光彩
“齐怀”她像是看到了救星，松开我，如箭一般冲向了齐怀的怀抱
倒把齐怀撞个荤素不知
“是杜小姐啊？”他看清楚怀前的人儿，轻声调笑道
“大午后的，又来逛园子吗？我可是累了，吃不动陪你转半天了”
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的将她推开
不理会杜闰莹的黯然，也好象没看见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哎，澈王爷也在，一家子都来了，是前后脚呢还是一起来的呀？如果是前后脚，那可巧了，你说……”他完全是打趣打诨的口调，十分是成心捣乱的意思
“莹儿，过来，咱们回去，齐风、齐怀，打扰了”
他皱眉，声音低低的
“不去，今天当着齐风大哥的面，咱们把话说清楚”她眼里有凛然的决绝
“我喜欢的人是齐怀，你说的没错，就算他花名在外，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他，就是要嫁他，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这下可好，轮到齐怀傻眼了，活该，谁叫你惟恐天下不乱
同时傻眼的还有项君澈，齐风
沉默，沉默
一阵风从头顶掠过，却没带来一点凉意
“哈哈，哈哈，杜小姐真会开玩笑，我齐怀是出了名的好吃懒做，一事无成，要开玩笑，也该看看对象是谁啊？这样的玩笑，真是……”
“齐怀，我不是开玩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粘着你，可是，我没办法，从我们认识的那天起，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我开始有点佩服杜闰莹的勇气，毕竟一个大家闺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么坦白的话，也难为她了
而且这种表白是她最不希望的场景下不得已而进行
但佩服之后是悲哀，女子的悲哀
因为我看到齐怀的表情不是惊喜，而没有感动，而是僵硬
齐风也没料到事情会走到这个地步，项君澈亦然
尴尬，十分的尴尬
“杜小姐，我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从长计议”齐怀清醒过来，打着哈哈
“不能从长，表哥要我嫁给什么少将军，我……”她欲言又止
“少将军，莫不是梁少浚？那可真是一表人材，人品出众，简直是人中……”
“在下先在此恭喜两位了，王府大喜，恭喜王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改日再专程道喜”
他自说自话，笑着退出门口
“齐怀”杜闰莹哭着喊，声音里满是绝望
“你，站住”项君澈沉声道
齐怀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神情严肃
这样的齐怀，好象有了完全不同的神采，怎么说，就像是脱胎换骨
就好象，呃，觉得，现在的齐怀，才是真正的齐怀
项君澈看着杜闰莹，一字一顿道：“你喜欢他，非他不嫁，是不是？”
杜闰莹含泪点头，“是”
项君澈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那好，咱们先问问他，肯不肯娶你，如果他肯，我去求皇上改圣旨，如果不肯……”
“如果不肯，莹儿不会再闹，任由表哥处理”
“好”
两人的眼神一同扫向齐怀
项君澈，平静而又闪烁着必胜的光芒
杜闰莹，泪眼朦胧，几近哀求
“你听清楚了？只要几个字，齐怀，你肯不肯娶莹儿？”
我也紧张起来，这无疑是逼婚，无论他肯与不肯，两人中总有一个是不情愿的
天色慢慢的暗下来，眼看要下雨了
齐怀看看杜闰莹，忽然又转过头来看我
那种严谨的神情，我想别人从来没看到过
杜闰莹的表情也随着他的视线转动
几近焦灼的状态
“不能，我不能娶杜小姐”他回答的很清楚，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惊天霹雳，从杜闰莹的头顶霹下
她的眼泪忽然就停在了眼眶，然后，一滴，一滴，都是心碎
不能，不能……
淅沥淅沥，夏日的雨怎也下得这样哀愁？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