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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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早上第三次忘了翻面，孟潭面无表情地把煎焦的鸡蛋放入盘中。
“吃吧。”孟潭直接无视了旁边小孟灏可怜巴巴眼泪汪汪的表情。
“哥！”孟灏委屈地叫道：“这是我这个月第一次和你吃饭。”
“我希望是唯一一次。”孟潭不耐烦地放下刀叉：“你吃不下可以不要来。”
“我要吃曼曼姐做的饭！”孟灏不依不饶，敲着桌子，叫嚷着。
孟潭直起身，直接端起孟灏的早餐盘，将里面的煎蛋倒入垃圾桶，然后一个人走进房间里，拨通了电话。
“吴宥曼，你醒了吗？”孟潭脸色还没缓和下来。
“嗯，在剧组化妆呢，等一下要开机。”吴宥曼认真地看手中的台词，任由化妆师帮自己化着浓浓的眼妆。
“你来这里一下，小东西想吃你做的饭。”孟潭淡淡地开口，只字不提自己在厨房里的“杰出”成果。
“每次都是这样...”吴宥曼不满地说：“下次非让你付我工钱不可。让我当厨娘，也就是你孟潭想的出来。”
“你当厨娘可差远了...”孟潭的眼神飘到远方，又恢复了沉默。
吴宥曼挂了电话，向化妆师使了一个颜色，然后装作肚子痛的样子。导演急坏了，也不管今天拍摄进度到哪儿了，特意准了她一天的假去医院。
孟潭走出房间，就看到孟灏小小的身子坐在椅子上，一点点咬着三明治，又灌下一大口牛奶，表情严肃又痛苦的样子，颇有一副壮士赴死的模样。
孟潭就搬了椅子坐在他身旁，注视着他。孟灏停住了咀嚼，一脸委屈地说道：“哥，你看我全都吃完了，就别生我气了。”
孟潭无奈地看着他稚气的脸，虽然自己极端地厌恶杨可沁，可就是对这个总是黏着自己的弟弟讨厌不起来。
“我今天有点事情，等会儿曼曼姐会过来送你去学校，自己想吃什么就跟她说。”孟潭整了整孟灏的领口，嘱咐道。
孟灏乖巧地点点头，孟潭见状也不多留，拿了车钥匙下楼，驱车去了城北机场。
巴黎飞往Ｈ城的飞机上。
楚澜凝视着手中的泥塑小人出神，脱落的红色漆下,露出被烧制过后泥土所特有的色泽,仿佛昭示着它的年份久远。
直到座位旁边的小混血儿，伸出自己白白胖胖的小手，在她眼前晃晃悠悠指着泥塑小人，咿咿呀呀地叫着：“要要！”时，她才猛然回过神来。一抬眸，隔壁的年轻女人愧疚的神色就落入自己眼里。
“抱歉啊小姐，我们家这小家伙太皮了。就是喜欢红色的小玩意儿。”她正这么说着就要把小家伙的手按下，楚澜就笑了，拦住了她。又将泥塑塞在了小家伙的手里，抚摸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看向年轻的妈妈：“没事的，不是很重要的东西。送给小朋友玩了。”
年轻女人报以感激的一笑，想起什么似得匆忙从手提包中拿出一个圆木片的吊坠，说道：
“不好意思白要你的东西。这个你收下吧，是我今年和我爱人在普陀山求的，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就当作是我的一点心意。”说完直接放在楚澜手心，然后向她暧昧地眨眨眼睛：“保证你事业顺利，桃花旺盛。”
楚澜哑然，心里却对这个开朗可爱的女人充满了好感，微笑着收下了。闭眼，回想起前几天，自己还在那个潮湿带着霉味的宿舍里收拾旧物，打算搬今年的第三次家。枕头边的手机传来简讯的声音，楚澜猜想应该是子雍联系好了帮忙搬家的司机，促催自己快些。
于是将手边还拿着的除虫剂放在脚下，挣扎着越过一堆瓶瓶罐罐，伸手去拿手机。
“楚楚，你可能要回国一趟了。”赵子雍一字一句地地说。
她知道自己迟早要回去，可是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快。下一秒，她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在屏幕上跳动。楚澜有些失措，心提到嗓子眼上，捂住手机屏幕。在长久的震动没有回应后，房间又恢复一片死寂。
她忽然意识到刚才的不安中竟参杂着一丝期待，还有一切安静后的失落，不由地敛上双眼，嘴角扯出自嘲的笑。
这算什么呢？
从不觉得人的感情会一直持续温热，在长久的失望中。如果真的要剩下什么，恐怕只有恨吧。
楚澜这样想着，却被第二次震动拉回了现实，该来的躲不掉，她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接了电话，将耳朵贴紧听筒。他的声音像是通过无线电波从一个世纪以前传来的回声，生生将她从建造了三年的壳中抽了出来。
好久没有听到他略微低沉的声音，久到已经记不起。曾经以为永远不会从自己脑海中渐渐消退的浪花，也在时光的海滩上苟延残喘。
“嗯，是我。”孟潭沉声道
。
“知道．．”楚澜支支吾吾得回应，耳朵却贴得更近。
“子雍已经跟你说了吧，AL集团在中国开设分公司，你作为法国那方的代表，要协助他完成这项工作”他毫无波澜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怎么，时间隔太久你都丧失了和我说话的能力吗？”
楚澜连忙回答道：“我知道了。”脸渐渐垂下。
“好，后天的机票我已经订好了。你不用担心，赵子雍再过一个星期也会回来。”他嘲讽似地说道，声音变得阴冷，随即挂了电话。
楚澜颓然得仰躺在床上，望着这因潮湿而略带霉迹的天花板和昏暗的电灯，心绪不静。
窗外百年寿命的白桦树树梢上盘旋着两只不知名的鸟儿，她的思绪飘荡到很多年前，有人一板一眼地说：“我结婚时你一定要来。”
记得当时她笑出了眼泪，追着他打：“孟潭，我不来你能娶谁去？”
她苦笑，闭上双眼。
回忆如同饮一杯鸩酒，醉里与曾经拥有的一切缠绵，醒来时却肝肠寸断。
我按照约定回来了，却注定要失信。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