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世之汐月传》团团Sama

4、第三章 江南沈府（下）

　　汐月坐在梳妆台前，任莲儿为她梳妆，耳边是小丫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汐月看着铜镜中的女子，巴掌大小精致的瓜子脸上，眉如远黛，丹目微翘，唇若樱瓣，如墨青丝倾泻而下，随意披在肩头，低头看着虽带着病态的苍白，却依然肤若凝脂，皓腕如雪，这年纪已初现绝代佳人的模样，再有些时日，只怕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佳人子了罢。
　　身后的莲儿不住到，小姐是莲儿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呢。
　　这女子确是美人，即便是见过无数种美人的沫沫一撇之下亦不禁有些哑然。
　　汐月终日忧愁眉头紧锁，而如今换做看透红尘的沫沫，这姣好的容颜瞬时绽出光彩来。
　　耳边似乎传来喧闹声。
　　“爹，爹，您慢些，有话好说，您何苦如此……”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白发老者，神情显然有些怒意，随后是一个身着官服的儒雅男子，急急地拉着老者，再往后瞧去，则是不知所措的家丁们。老者甩开男子的手，恨恨道：“哼，你个不孝子，你的事我本不想管，但今次月儿病成这样，你可尽了一个父亲的责任？你狠心，可我舍不得我这个孙女”然后转头对汐月到“月儿，收拾收拾东西，跟祖父回江南，这什么尚书府，咱不稀罕，不住也罢”然后他打量了一眼寒酸简陋的居室，怒气更甚“你就让月儿住这破地方，好一个尚书府，怎么就连一个小丫头也容不下么？”
　　那男子的神情有些尴尬，嗫嚅着，不知如何作答。
　　看这架势，即便汐月，或者准确的说占据了汐月身体的林沫沫，从未见过本尊，不用说也知道来者何人了。
　　汐月缓缓开口“祖父，这西苑甚合我意，您知道的，我与母亲都喜静。”这话其实也不违心，一来她向来性子冷，习惯独处，再者，她一现代人如今扎入这古人堆里，成天听着之乎者也，三拜九叩她也承不起，这样的日子虽未清苦，却也自在。汐月没那么善解人意的想为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解围，不说恨，因为她曾是林沫沫，与他们本无交集，没有爱又何来的恨？他们之于她均不过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会这般说，确实也是因为她就是这般想的罢了。即是要离开，好聚好散呗。
　　沈云萧惊讶的张大了嘴，愣了愣，回过神来后，便有心下更为难受，心疼的看着这个清瘦的孙女儿“月儿，你……”
　　沈泽逸也没想到女儿会如此一说，也是愣在了当场。
　　如此这般沈云萧就更不愿将孙女儿留在这里了，当下就说，坚持到“月儿，跟祖父回江南，你若是喜欢，一路上祖父陪你游山玩水也好比这里强。”说完，极不解气的瞪了眼儿子，嘟嘟囔囔到，“哼，不孝子。”
　　沈泽逸刚下朝就听着老爷子怒气冲冲到了府上要带汐月离开，未及换了官服就匆匆跑来，于是便是汐月看到的一幕。如今，听的女儿如是说，说没有愧疚那是假的，他想说，月儿始终都是我的女儿，不留在府上总不像的，只是眼下，女儿的生活条件实在是，他不知如何开口。与汐月的母亲林愫心在一起，沈泽逸从未感觉到甜蜜，因为林愫心是那样坚毅的一个女子，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百年好合，只是她总是那样的清心寡欲，那样高高在上，那样的不真切，就算有了女儿后，她依旧是那样的不可接近，久了，也就更为淡了。林愫心去世的时候他也是真的难过了很久，那始终是他的结发妻子啊。直到遇上铭成郡主柳卿卿，柳卿卿的娇媚，她的温柔，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体会到爱情的甜蜜。男人总是喜欢那些娇弱的能激起自己保护欲的女子，而自幼被全家人捧为掌上明珠的柳卿卿恰恰是这样的女子。而汐月的性子太冷，太像她的母亲，久了，对于这个总是带着忧愁的女儿，沈泽逸渐渐开始疏远，开始淡忘，即便知道柳卿卿将她迁到偏僻的西苑，也不置一词。他想，若是月儿跟我说一声，哪怕只是说一句，他也不会同意，定是好好抚养她的，可是，她没有，从头到尾也没有，只是抱了愫心毕生最爱的七弦古琴走进了西苑。没有抱怨，更未有祈求。自此，父女两的关系就如坠冰窖了。沈泽逸看看老爷子看看女儿，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
　　汐月盈盈浅笑，缓缓道“这些年，父亲忙于公务，郡主，”她顿了顿，抬首看到沈家父子两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己，不知她会说些什么，话锋一转“弟弟也慢慢长大了”汐月如期的看到沈泽逸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不以为然继续说“汐月再如此住着，怕也会给父亲与郡主添麻烦，如今祖父既是接我去江南，月儿自小也未出过远门，如此这般，恰好看看这大好河山的，也甚为宽心。月儿，并无其他，只求父亲准我带了母亲的古琴离开，仅是如此。”
　　沈泽逸，在不到一个时辰里，被女儿惊了又惊，许是这些年加起来，也没有如此的父女对话吧，只是这次，却是话别的。他叹了口气，“即是月儿想出去走走，又有爹爹照顾，如此这般，甚好。”末了，他阖下眼眸，看不出情绪。只是话语间带了些无奈。
　　沈老爷子甚是高兴，于是转身就想带了孙女离开。
　　“等等，祖父。”汐月对着沈泽逸到“作为晚辈，本该向郡主辞别的，只是汐月如今大病初愈，带着一身的药味儿见她也不合适”沈泽逸的眼眸闪了闪，没有说话。“如此这般离开，还望父亲与郡主见谅，父亲养育之恩，月儿在此谢过。”言毕，便是盈盈拜倒，对着沈泽逸磕了三个头。沈云萧与沈泽逸均是愣在当场。
　　汐月有她的理由，这府里，本就无他的容身之处，何况，她也不想这辈子就这样困在这个小院子里了，如今即是离开的机会，何乐而不为？这次离开，当时永不会再回来了吧，即便不是永别。但他始终是汐月的生生父亲，这礼数，这感恩还是少不得的，就算是她为远去的汐月而拜的吧。
　　沈泽逸有些心慌，虽然没有很深的感情，但是他仿佛觉得，这次他会永远失去这个女儿了，这个让他刚刚开始想接近的女儿，就会这样离开了。
　　沈老爷子则是看到汐月如此通情达理，对父亲孝敬有嘉，心下更是心疼了，对于这个不孝子，则是气的牙痒痒了。
　　莲儿哭天抢地的要誓死跟着汐月，汐月无奈，点头允了，而且，莲儿是她在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人，且是真心心疼她的人，就这样放她一个人在这儿，汐月不放心，也舍不得。
　　再说柳卿卿原本就觉得汐月碍眼，如今她要走，她自然乐得答应。
　　这爷孙两也不急着赶路，坐船沿途而下，顺路游山玩水，自得其乐。沈云萧看着这孙女儿是越看越喜欢，汐月没有那些女子的矫揉造作，性情直爽，个性坚毅，对于世态有自己的见解，这样的汐月很对他的喜爱呢。
　　一月后，便是到了江南沈老爷子府上，这是沈家世代居住的老宅，只是这些年随着沈家的生意不断的扩大，这老宅也是在不断的拓展，目前，就是汐月眼前所见。门前石狮威风凛凛，朱红大门缓缓开启，慈祥老者微笑着迎了出来，“老爷，少小姐，你们可回来了。”沈云萧带着汐月进门，随口道，“少小姐的厢房可是准备好了。”老者微微颔首道“是，均已准备妥当。”沈府不是很大，但可见主人对它的精心料理。白墙黑瓦，飞檐廊曲，典型的江南小筑风格，而脚下的青石板路、沿途的□□园林，与这古宅浑然天成，一派赏心悦目。带老者唤来丫鬟领着汐月到了她的闺房，这与西苑可谓天壤之别。
　　房间打点的古雅，只是这些家具器皿用料均是上上之品，门廊上的雕花精致唯美，墙上挂的字画，随便一副只怕都是价值连城的吧。精致，却低调，不张扬。
　　床幔层层叠叠，带着朦胧的迷离，看着似乎有些不真切。
　　比起汐月的淡然，莲儿显然更为欢乐，东跳西看，好不惊喜。
　　汐月挑挑眉，胸无大志的想，看来我这辈子是不愁吃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