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世之汐月传》团团Sama

2、第一章 梦醒异世

　　沫沫只觉得全身酸痛，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眼皮沉重的睁不开。这一觉似乎睡得很长很长，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的睡过了呢？沫沫并不记得了。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不对，沫沫猛的睁开眼，这一连串的动作引得她连连咳嗽。好容易平复下来，沫沫缓缓的闭上眼，又睁开，然后她看到一张突然在她眼前放大的脸，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眉宇间还带着些青涩的稚气，干净秀气的小脸上挂着担忧以及欣慰，于是，沫沫意料之中的听到一阵女孩儿的喳喳呼呼的欢腾：
　　“小姐，小姐，您可醒过来了，您这一睡就是三天，莲儿好担心，只怕，只怕您也跟夫人一样丢下莲儿，呜呜……”随后便是一连串的哭音，说的什么沫沫再没听清。眼前的景象那样的真实，如若是梦，并不会连身上的痛楚也是如此的真切。沫沫握起掌心又摊开，就如出生的因而一样执着的反复着同一个动作，眼睛定定的看着不停舒展握起的掌心，那些久违的知觉又回来了呢。老天看来是待我不薄，将我从一个世界带向另一个纪元，所谓重生，或者说是借尸还魂，再或者彻底些，穿越便是如此么？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竟是会发生在我林沫沫身上。沫沫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即便不愿相信，可眼前的所发生的一切，又如何解释呢？
　　“小姐，小姐……”那一厢，莲儿看着自家小姐不停的握拳又松开握拳又松开，吓得不轻，想着小姐这一病不是变痴了吧，不说话，就这样定定的手掌。“小姐，小姐……”莲儿想着想着，禁不住开始微微摇晃沫沫，莲儿是真的害怕了，她本是孤儿，若非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被夫人抱回家的话，只怕她早就冻死街头了。被她这么一折腾，这些酸楚和疼痛将沫沫唤醒了，于是，沫沫缓缓的抬起头，这才开始打量眼前的女孩儿。女孩儿约莫二八，梳着双髻，一身浅青色高腰襦衣，看款式，类似唐代的官婢着装，只是这衣服的成色看着有些旧了，稚气的脸上含着无比的隐忧及担心的泪痕，看她一脸憔悴，只怕好些日没睡了吧。前生，沫沫从未看错过人，沫沫相信，这个女孩儿是真的在为自己忧心，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人，且是如此挂心自己的人啊，沫沫的心间流过一阵暖意。
　　沫沫看着莲儿深青色的眼袋，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惊得莲儿瞪大了眼，疑惑的看着沫沫，不自觉到“小姐，你……”沫沫抬手拂去莲儿脸上的泪水，摸着她的脑袋，扯出一丝微笑道“丫头，这些日害你担忧了，我没事儿，只是，你看，这一觉睡得太久，这又饿又渴的……”沫沫拖长的语音，煞有介事的抬眼看了看小丫头，心想着，古人啊，这头发保养的真好，如丝的手感很像曾经床头的那只泰迪啊，这样摸着还真舍不得放手。
　　莲儿这样被蹂躏着脑袋，歪着头看着沫沫苍白的脸上瞬时绽出的惑人的微笑，不禁羞红了脸，当她意识到沫沫的话时，登时如小鸟一样飞奔出去……
　　沫沫的手一时失了支撑，便虚空在那儿，无语的看着欢心无比冲门而出的小丫头，她默默的想着，年轻真好啊，活力啊。然后，她听到了一声惊呼，以及重物坠地的声音。或许，也并不是全部，沫沫收回手，靠在床头，笑了。
　　她仰起头，眼无焦距的看着帷帐，叹了口气，不知父母如今是怎样了，这一年他们承受了多少的痛苦，以及操劳，沫沫知道，沫沫也心疼他们，她努力配合着所有的治疗，即便无数次从浅睡中痛醒，即便是药物以及放疗将她折磨的不成人形，她始终忍耐着，不曾再说一次放弃。双亲看着如此瘾忍的女儿，心痛的背过身去偷偷的抹泪，在沫沫面前，总是强装轻松的鼓励着。这一切，沫沫都知道，可她除了努力的活下去，又能怎么办呢？可人终还是斗不过命，或许，她这样走了，对于父母来说，长痛不如短痛吧。眼下，沫沫只求他们能快些挨过这揪心的日子，痛失爱女的心情，又有谁能明白呢，一如当她失去他们，永远的失去他们了，这种锥心刺骨的痛……那个摸骨的瞎子说，她不是长命的人，她无福消受这世间的爱，她本不信，原是真的，她真的没有这个命啊。原本是该再多陪陪父母的，如今，却再也无法侍奉左右了，爸妈，女儿不求别的，只愿你们能早日走出阴霾，身体安康，长命百岁，女儿在异世为你们祈福……
　　莲儿欢乐的端着粥进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自家小姐仅着单衣斜倚在床畔，仰头无神的看着帐顶，眼中是扑朔而下的无边的泪水，那泪浸透了薄被，那种凄美，飘渺的不似凡尘中人，似乎下一刻便会羽化而去。那种虚无，迷离，以及不真切的感觉，那种陌生的恐惧感今日里第二次占据莲儿的心，她扔下手中的碗，也不管那瓷器哐啷破碎的声音以及洒满一地的粥，踉踉跄跄的奔到沫沫身畔，抱着她，喊着“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小姐，你不要吓莲儿啊”。沫沫抬手搂着担忧的丫头，任泪水肆意的流淌，上辈子没有流过的泪，那些担忧，那些无奈，那些思念，此刻一股脑的决堤而出，她放任这种苦楚，这种悲戚，那一别便真的是永别了，她再听不到母亲的唠叨，父亲的语重心长，此刻，她只能以这种方式冲刷内心的空虚和剜心的痛。莲儿恐惧的喃喃道“小姐，小姐，我这就去叫大夫去，您等我，很快……”“莲儿，”沫沫哽咽道“我心痛，你可知，大夫也治不了的，你若是心疼我，就这样陪我会儿，好不好。”
　　莲儿道是她为自己的处境，也不疑心其他，就紧紧抱着沫沫，耐不住也是泪如雨下，等哭够了，泪涸了，沫沫依旧愣愣的将下颚抵在莲儿的头上，紧紧搂着她，莲儿也不吱声，任她哭泣，她知道小姐苦，小姐屈，这些年来小姐总是在瘾忍，夫人过世时，小姐也是如现在这般，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那年，小姐才十岁，本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如花的年龄，却生生成了那样清冷的人儿，与老爷亦是生疏了起来。自此，小姐从未再笑过，那个曾经明眸皓齿，微笑如阳光般温暖的女子，有的只是紧蹙的峨眉，以及眉宇间深深的忧伤。
　　这主仆两也不知就这样呆了多久，直到日头偏西，沫沫的肚子开始咕噜噜的叫唤个不停。她是真的饿了，这身躯一睡好几天的，只怕在自己意识占据的前一刻便香消玉殒了的，沉睡的几日只怕也是滴水未进，如今这空空如也的胃啊。
　　“莲儿，我饿了”沫沫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听不出情绪。
　　莲儿瞬间挣扎起身，“莲儿马上再去取些粥来，若不是今日府上……”莲儿想说什么，却生生刹住了，转身跑了出去。
　　沫沫看着这个冒失的丫头远去的身影，以及方才她那预言而止的话语，府上啊……
　　沫沫这才收回眼神回望四周，屋子收拾的很干净，只是也很简陋，屋子正中是一张小圆桌，东侧的窗紧闭着，白色的窗纸微微泛黄，显得有些时日了。窗前琴架上摆放着一张七弦古琴，线条流畅，简雅古朴，当是张好琴。一旁则是一张简单的镶着铜镜的梳妆台。西侧墙头则是一排书架，井井有条的排放着。书架前则是一张简单的长形木桌，那张未写完的宣纸依旧静静躺在上方。再有就是眼下躺着的雕花木床，干净简朴的素白被褥床帐，六七成新，眼下看窗外落叶飘零，以及从门中吹来的寒风，当是深秋了，仅是如此薄的被褥，不说是个生病人，对于方才那丫头一口一个小姐来说，可不合适。除此之外，便无其他。曾经沫沫祖上是官家后人，家中古董家具她也没少见过，所以这一眼，沫沫就知道，这屋子里的摆设极为简陋，家居设施并非良木所制。这小姐在府中只怕是不受宠的，或者是庶出，或者是母亲身份卑微，又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她这个身子的前主人，在府中过的并不好。要不一个大病初醒的小姐，除了为她担忧，端茶送饭的莲儿，这醒了大半日了，也没见第三个人出现在个屋子中。何况，那丫头方才小心翼翼的神情。今日里，只怕府里有大事儿，而且是大喜事儿吧，却独独忘了她这个病小姐。
　　这倒也好，沫沫本就对这个身躯的过去，对这个时代一无所知，也落得清静。若是前呼后拥，嘘寒问暖，虚与委蛇的话，她才更为头痛。沫沫本是个淡漠的人儿，想想，一时间，或者这一世也便回不去了，既来之则安之。前世沫沫太过忙碌，这一生，或许可以当个清冷小姐，平静一世，静享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