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官城》愿天下有情人

63、醉牡丹酒后失言，娇水仙体无完肤

　　汉中北伐阵营已经安置好，最后一批将士也即将从成都启程，临行前，皇上宴请众将士，为北伐助力。六月十六，又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分，只有夜晚才能感受到阵阵清风送来的凉意，皓月当空，风拂薄幔，闭心亭中，太后和葳蕤正在吃着葡萄饮着美酒。这明月当然还有其他人也在欣赏，繁漪殿的画廊上，灵均由于没有喝到朋友的喜酒而和柠儿饮酒庆祝。
　　柠儿：菱儿，你喝得有点多了吧，别再喝了。
　　灵均：还好啊，反正皇上也不会来。高兴嘛，尚俊成亲了，你不高兴啊？
　　柠儿：我高兴，我太高兴了，你看我高兴地都拿错杯子了。
　　灵均：你怎么拿茶杯啊，不是说陪我喝酒的吗？你耍赖啊你。
　　柠儿：菱儿你真的有点喝多了。
　　灵均：好像是，我的脸怎么有点烫烫的呢？那我不喝了，不喝了。
　　柠儿：好好好，杯子给我，那我们去休息吧。
　　灵均：不要！我想出去透透气。
　　柠儿：不行啊，你现在这个样子万一冲撞了什么人怎么办啊，今天皇上宴请众将士，你这个时候丢人可丢大了。
　　灵均：好妹妹，我是真的有点透不过气了，你就陪我出去走走嘛，就去园子里。
　　柠儿：哎呀，那好吧，我去给你拿件衣服，你可别吹到风了。
　　柠儿拿衣服的功夫，转眼菱舟就不见了踪影，柠儿赶紧让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把宫中上下都翻找了一遍。
　　菱美人迷迷糊糊地走到了盼菊街，她是有些醉了，边走边扶着两边的树。她本来是为尚俊成亲了而庆祝的，可是不知为何，她竟嘤嘤地哭了起来。月又圆了，可是人却分离，这个应该家人团聚的夜晚，菱美人却分外的孤单。她想家，想娘，想兄弟姐妹，还有爹。从前一家人在一起，或愉快或悲伤，都一幕幕记忆犹新，想到这里，眼泪就止不住地漱漱掉落。不知不觉，菱美人走到了闭心亭。
　　葳蕤：红墙，那是什么人啊？快撵走，别惊扰了太后赏月。
　　红墙：回主子，是菱美人。
　　葳蕤：什么？她怎么了，怎么醉醺醺的。
　　太后：出什么事了？
　　葳蕤：姨母，是菱美人，她喝多了，侄女怕她打扰了您。
　　灵均：太后？我最怕太后了，她也不喜欢我，她觉得我是个没有福气的儿媳吧。她喜欢李夫人，还有李夫人的儿子。其实我也挺喜欢诗约姐姐的，可是她，有点冷冷的，不太好亲近。我还喜欢碧沉姐姐......
　　葳蕤：大胆！敢这么对太后说话，来人把她快拉走拉走。
　　太后：没关系，听她说完。
　　葳蕤：姨母~
　　灵均：这么叽叽喳喳的谁啊？对，一定是陈葳蕤，你看，就是你。
　　葳蕤把衣角使劲从灵均手里拽了出来。
　　灵均：陈美人啊，你说你，什么都爱跟人比，跟人抢，你以为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吗？柠儿怎么落水的？那只猫是怎么回事儿？我为了后宫的安宁我一件都没跟皇上提起，可是你一点儿都不知悔改！
　　太后瞥了一眼葳蕤，她心里早知道纸包不住火。
　　灵均：陈美人，你生得这么美，可是皇上为什么不喜欢你呢，你知道为什么吗？
　　葳蕤：你，你，你敢这么说我！
　　灵均：因为你太吵了，你见到皇上不是使劲黏着就是去告状，皇上哪还敢看你啊？说白了啊，你心里只有你自己，别人的死活你才不会管呢！呵呵，水仙花儿，你只爱你自己，为了满足自己你不择手段！
　　葳蕤：你好大的胆子！
　　葳蕤伸手要把灵均拉走，灵均将着酒劲儿一把将葳蕤推到在地。
　　灵均：你胆子才大，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你明明就原形毕露了却还在太后面前装样子。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很羡慕你......
　　菱美人又回想起伤心的往事，又忍不住痛哭起来。
　　灵均：你父慈母爱，进了宫又有姨母撑腰，我呢？我娘病重我都不能回去看她一眼，哥哥几年也不能回一次家，连遵儿现在多大了多高了我也不知道，当初我还狠心地把绍儿送走，他现在怎么样了，我真的好想他......
　　太后其实本不讨厌菱美人，只是因为有了诗约和葳蕤，她便偏向她们更多一些，现在听到玉美人的心里话，也确实有些可怜这孩子。
　　灵均：我现在还记得当年的情景，听到我爹去世的消息时，我的心里好像天崩地裂一般痛苦，可是我却不能哭，因为我还要照顾娘，照顾弟弟妹妹，那个时候我才十五岁啊。谁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呢？我在阆中苦苦支撑起一个家的时候，却听说皇上已经娶别人了，那种肝肠寸断你们谁都无法理解！你们在宫里春风得意的时候，我却在阆中为皇上分忧，我为什么得宠，因为我事事都不为自己，你们嫉妒我的荣宠，却看不到我的付出！所以我，注定是皇上离不开的人，我的一切，你注定无法拥有。
　　灵均趁着醉酒把心里憋了很久的话全说出来了，此时的葳蕤已经体无完肤，再无颜面对太后了，菱美人因为太疲乏昏睡了过去。太后让葳蕤回宫好好反思，却把菱美人带回了憩鸯殿。
　　柠儿让人在宫里悄悄地找玉美人，可怎么也寻不见，柠儿急死了，就去告诉了皇上，结果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憩鸯殿的宫人，他们告诉皇上菱美人在憩鸯殿睡下了，请皇上放心。
　　第二天早朝一下，皇上就赶紧到憩鸯殿去接菱儿。
　　太后：这么早就来了，请安也从来没这么早过。
　　皇上：太后，我听说昨晚灵均冲撞了您，特意替她向您赔罪。
　　太后：你有心了，不过菱美人醉酒后说的话，才让哀家全明白了。
　　皇上：明白什么？
　　太后：没什么，菱美人就在偏殿呢，快去找她吧。
　　皇上：是，谢太后。
　　皇上见到憩鸯殿的宫女正在给菱儿梳洗，安心地笑了，现在太后也慢慢地接受菱儿了，正像他所期盼的那样。
　　灵均在为昨夜酒后失言懊悔不已，不过也可能是因祸得福呢。
　　皇上接上菱儿后，又一起到正殿去给太后请安。
　　灵均：臣妾昨日酒后失仪冲撞了太后，望太后恕罪。
　　太后：只要你们互敬互爱，再给哀家生几个孙子孙女，我就不生气了。
　　皇上：太后放心，我们一定做到。
　　二人挽着手走出憩鸯殿，皇上正要送菱儿回繁漪殿。
　　灵均：又让你担心了。
　　皇上：一辈子有人值得牵挂，是多好的一件事啊，我愿意为你担心啊。
　　灵均舒心展颜，我也是。
　　皇上：不过太后的提议，咱们得赶紧了啊。
　　灵均：那你现在回太崇殿批折子，我在家，等你回来。
　　皇上：那好，乖乖等我回来。对了，早朝上有大臣上奏，成都周边因为今年的大旱而颗粒无收，农户们已经食不果腹，进城来讨饭吃了。
　　灵均：成都地气湿热，农户就靠雨水养活了，一旦无雨，那让农户怎么活啊？不过川中平原因为有都江堰的灌溉几十年没有过旱灾了啊。
　　皇上：我也正要说这件事，不如你跟我去太崇殿吧。
　　太崇殿，福源把地图铺开，皇上给菱儿指着地图。
　　皇上：菱儿你看，岷江北段被阻塞，都江堰不能把水引到川中平原，当地的水丞怕朕怪罪一直层层隐瞒着，现在灾民涌入城了才上报，这才耽误了大事。粮食是百姓的天，也是国家的根本，怎么会有这样不顾百姓死活的官员，朕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灵均：皇上，现在不是惩处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遣人疏通河段，安抚受灾百姓。
　　皇上：朕让水司祝大人去调集人手了，现在成都的灾民，朕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大致分布在什么地方，不过也在找人调查了。
　　灵均：一定不能伤到他们，背井离乡已经够可怜了。
　　皇上：朕知道，现在朝中大半武官都出外征战，朕想诏令成都的大户都开仓放粮接济流民，这比从国库拨款要快。
　　灵均：好，臣妾想起一事，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菱儿在皇上耳边说了几句话，皇上龙颜大悦。
　　皇上：好，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啊，你想要什么都跟福源说就是了。不过，你千万不能自己去，太危险了。
　　灵均：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勤务所，菱美人带着柠儿，见喜，安康来点算被褥衣物。
　　见喜：主子你真厉害，当初还留了这么一手儿。
　　安康：什么叫留一手啊，这叫先见之明。
　　柠儿：你们俩叽叽喳喳什么呢，我们家主子慧眼如炬，不然怎么会那么得皇上的宠爱呢！
　　灵均：就你们话多，都是替皇上分忧罢了，赶紧干活儿吧。
　　福源过来通知菱美人，皇上已查清灾民人数和分布地点，也给菱美人派了车马让她运送这些衣物。
　　灵均：那柠儿，这次就你和安康去，就去西郊的顺德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柠儿：知道了，保证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