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天真预言》路千里

2、Chapter1论可怕的黑魔王及更“可怕”的救世主（一）

　　众所周知，比一个黑魔王更可怕的是他的品位。

　　在遥远的从前，梦幻一般的童话世界中，有一个传说中的国度，名叫英格兰。英格兰有两位国王：统治麻瓜的女王和统治巫师的黑魔王。自然，由于是童话世界的缘故，故事是围绕着黑魔王（和他的养子？学生？伴侣？敌人？）展开的。
　　全心全意地，黑魔王憎恨着寒冷和下属们（的愚蠢）。老蜜蜂（他的敌人）倒还排在其次。于是他选择用十分合适魔王身份的手段对付它们：也就是说，黑魔王用温暖咒做成的堡垒对抗前者而用一打钻心咒对抗后者的愚蠢。不过，钻心咒是一种效力十足的咒语，这一点在降低那本就不存在的食死徒做事效率方面表现得尤为明显。因此，他更多的只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愤怒才那么做的；如果可能的话，自然还是各自相安无事为好。
　　可惜，世界总是对每一个魔王怀有深切的恶意。譬如说现在，寒冷的英格兰迎来了冷寒然而深受民众喜爱的圣诞节；但魔王并不包括在内。对于爬行动物而言，冬天几乎就意味着怠惰、无所事事以及最重要的事——冬眠。宠物纳吉尼此刻正懒洋洋地盘在壁炉附近；它正做着吞下小羊羔的美梦。不幸的不能冬眠的魔王正窝在壁炉边最华丽的扶手椅上，思考着难得的圣诞假期。
　　是的，当然，以及必然，食死徒也是需要圣诞假期的：因为他们的boss需要。这对双方面而言都是好事——食死徒可以不必忍受他们主人的丑脸而魔王在得以从两样他所憎恨之物的围攻下逃脱。嗯，也许还有一种隐形的好处：这样老蜜蜂就有空和他的小鸡社成员拉拉炮来炸飞他们的脑子了。哦，差点忘了，今年说不定还要再加上个“黄金男孩”。魔王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什么黄金男孩，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了；魔王表示对于他曾经的变形术教授竟然出此下策深感震惊。要知道，你的对手通常体现着你的品位。而对手格调的降低是他所不愿看到的，那是变相的说他就是只配与相信福玻斯谎话的老傻瓜为伍的蠢货。
　　魔王扶额叹息。
　　为什么傻瓜们总是要显示自己的聪明呢？难道就不能让他安静地做一个魔王吗？拥有一个寂寞温暖与壁炉为伍的圣诞假期就这么难？
　　命运你这个该死的婊\子。
　　站在命运的转折点上，魔王又一次感受到了世界深深的恶意——居然不惜借特里劳妮那只小甲虫的口来制造恶心的乱子。
　　唉。
　　现在他觉得那群属下还是有优点的了，好歹他们还算听话。就是有时候操作困难。不过他们小小的私心尚在他的忍受范围内。
　　没错，伟大的伏地魔王什么都知道。包括老蜜蜂那小小的、夭折的爱情。从这一点上，他自认不如格林德沃这位前辈。
　　扯远了，他其实只是想思考一下他的属下们。就个人而言，他比较偏好英国本土的巫师们，他们从学生时代起就跟随他了。但某些人的忠诚度并不见得提高多少。譬如——马尔福。他们的姓氏就说明了一切。欺骗、谎言和利益，巫师界的罗斯柴尔德。而且家族史也是光辉赫赫。对，这就是他更喜欢英国巫师的原因，他了解他们，无论是优点、缺点还是家族秘辛。掌握一切的感觉令人安心。
　　世上绝大多数的事都是可以在掌握内的，少数强烈的情感除外。魔王不得不在这一点上承认确有威权所不能及的地方，那就是人类的心灵。然而心灵与情感是他见过最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东西，即使是命运女神的“灵感”也不能与其相比。令他想不明白的东西之一就是贝拉。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布莱克家族的长女。一个疯狂崇拜者，他的。或许用“狂信者”这个词来定义更合适。总之是一个能令魔王头疼的女人。哦，关键不在于性别；魔王坚信性别并不是一块能羁绊贝拉脚步的石头，那玩意儿在她连芨芨草都不算。这一想法是有事实依据的：改姓莱斯特兰奇对于她来说似乎没有任何影响，在爬床这件事上她表现得一如既往的积极；另一个紧随其后的是她的丈夫罗道夫斯。所以他们的家庭十分和睦，简直不存在什么分歧。
　　果然，当初以为婚姻能使她有所改变的自己还是太年轻了——魔王发出沧桑的感叹。不得不把她打发走真是，太可惜了。
　　贝拉的魔力是玫瑰的味道。恰巧是魔王最喜欢的呢。呃，这里有一个秘密——魔王就是用这个来挑选食死徒的。那些魔力弱小的巫师是没有自己独特味道的，他们被排除在核心之外，不论家族；麻瓜是另一种标准。而对于长桌会议来讲，他通常挑选那些令人愉悦的味道：玫瑰贝拉，罂粟瓦朗蒂娜，水仙卢修斯，泥土巴蒂，槲寄生西弗勒斯……
　　长桌会议就像一个小小的花园。
　　没人知道他在冗长的会议中昏昏欲睡，以至于到了不得不借助出神和抚摸纳吉尼冰冷的鳞片来保持清醒的地步。所谓的长桌会议不过是一种形式，用来安放那些没完没了的扯皮和推卸责任，要不就是各方势力的拉锯。这种时刻如果没有宁心静气的香味来帮助他冷静，伏地魔王恐怕就要暴起对他们施咒了。梅林知道他实在讨厌食死徒们恐惧又谄媚的样子。
　　而他们之间小小的争斗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只要不出现什么他所不乐意看到的伤亡（比如说，一觉醒来发现某些人已经被切成了片或者卢修斯不再闪亮），这些伏地魔王是乐于看到的。有的时候，看他们为了争夺那根本不存在的宠爱而争斗不休的样子还是很有趣的。不过以阿布拉克萨斯为首的那一帮人似乎从来没有领会过这一点。
　　说起老马尔福，他除了在政治上还算有所建树以外，其他方面都堪称愚蠢；竟然被人用如此低级的手段暗算，幸亏卢修斯刚好成年，否则马尔福十个世纪以来的努力就都成为历史了。卢修斯身为伏地魔王的教子，比起他父亲来还是要令人满意些，只除了经常会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外。
　　这么一想还真是令人沮丧：他竟然已经见证了两代马尔福的成长。时间真的能让最坚硬的钢铁之心也变得脆弱。伏地魔王一手支着头，忧郁地看向壁炉里噼啪作响的火焰。

　　自鸣钟响了十一下。
　　“啪！”一只小精灵出现在魔王的左手边，极力远离那盘成小山的大蛇，茶巾角上缀着的圣诞铃铛随着它身体的颤抖发出细微的声响。
　　“主人！十一点钟到了！主人现在就要出去吗？可是外面很冷！雪才刚刚停！”小精灵的声音是惯常的尖细，但是外貌却很滑稽，好像在原本家养小精灵那丑陋的脸上做了一次整容手术，看上去有种卡通人物的喜剧感。（显然，魔王妄图改变它们的整容手术并不成功）
　　魔王只是纡尊降贵地点点头。“利兹，让格洛斯特把我的斗篷拿来。”
　　“是，主人！”小精灵瞬间消失了。
　　伏地魔王起身（非常不情愿的），离开了温暖的扶手椅和炉火，走到紧闭的窗户前。
　　他用细长苍白的手指抚摸远处山峦的轮廓，看那些在近处冰面上平平铺开的落雪。荒原的景色在这样的夜间并不分明，但天空是一如既往的澄澈，昭示着永恒的真理。这里位于尖塔之上，无限接近天空，能让人的心里不自觉地平静下来。
　　苏格兰高地是一个让人喜爱的地方，魔王愉快地想。

　　格洛斯特为他的主人抖开宽大的斗篷，然后飞快地系好带子，跟在主人身后离开温暖舒适的起居室。
　　平安夜的夜晚，这座古老的城堡却一如既往，甚至由于仆人们的离开而更加缺乏人气，而它的主人此刻甚至还要离开去往外面。格洛斯特不知道有什么事这般重要，但主人的事一向并不是他可以置喙的。
　　他只是一个管家罢了，所以他此刻目送主人离开，步向整个庄园的最高点——尖塔顶端的天台。

　　伏地魔王站在天台上，俯瞰整个斯莱特林庄园。高地上的风十分寒冷，但叠加的温暖咒很好地抵御了这种自然的武器。迎风逆行的感觉一如既往的好。他微笑一下，给自己一个咒语，然后飞下天台。
　　在干净高远的天幕上，魔王的身影像一缕烟雾一样飘飘荡荡，最后轻轻地落在远处庄园的大门处。

　　漆黑的斗篷在阴影里簌簌穿行，微微扫过地上的积雪。带着圣诞帽的小孩们跑过，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戈德里克山谷完全沉浸在平安夜的兴奋中。
　　魔王身上那种格格不入的气质在暗夜里并不清晰，路边那些披着鲜艳斗篷的怪人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半张脸埋在斗篷阴影里的年轻男人。他在充满着欢乐气氛的街道上漫步，路过镇子中心的广场，绕过那些脸上心里都带着篝火温度的麻瓜们（其中甚至还有些无能的巫师，啧），前往波特一家的小房子。

　　透过明亮的窗玻璃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波特一家的圣诞树，以及愚蠢的老波特，他甚至没有拿着魔杖。这点时间都足够杀死他一百次了，魔王恶意的想。怪不得他和马尔福是亲戚呢，和阿布拉克萨斯真是太像了，在自身的无能和儿子的优秀方面。看起来他们（包括莱姆斯•卢平，一个格雷伯克的牺牲品）还在庆祝圣诞节？难道詹姆斯•波特的脑子真的像西弗勒斯认为的那样吗？
　　也许哈利是遗传了莉莉的智商，伏地魔王不得不如此安慰自己（不然他将沦为一头小巨怪的“宿敌”，这真的不令人高兴）。至少那男孩的母亲还是正常的，不像某些令人无语的所谓劫盗者。因为他们小小的庆祝活动，现在他不得不在外面单独转上那么一会儿，免得被人当做谋杀未遂——对象是老波特的话未免也太耻辱了。
　　考虑到现在人群的密集程度，也许墓地是个不错的选择？

　　穿过小教堂后面的窄门，眼前就出现了那片传说闹鬼的墓地。这里有着很多古老的姓氏，比如，邓布利多，伯恩斯，艾博，等等那些格兰芬多的魔法世家。同时也埋藏着他们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魔王曾经为偶然发现了邓布利多家人的墓碑而洋洋得意。像是哑炮妹妹受到虐待啊什么的，那是多么好的题材啊。哦，该死，他对自己说，你不能和丽塔•斯基特那种女人一个格调，那真是太恶心了。那也就是三四年之前的事。
　　现在也许看看墓志铭也是很有趣的，这里往往有些你意想不到的独特信息，尤其是十九世纪之前的。据说这是了解家族史和地方史的绝好材料之一。有一个他很喜欢的墓志铭是一位政治家的：“这里躺着一位议员。他一生都在说谎，如今他依旧是躺着的。”很适合马尔福。（英文里躺和说谎是一个词，这是一种莎翁式的双关幽默）
　　看看这个：“我正在为写自己的墓志铭犯愁。我的妻子说，我活着的时候从来不在花园里干活，所以我被安置在这个堆肥的柜子里，死后要永远在花园里干活。也许墓志铭会这样写：还要干活！”
　　麻瓜们在幽默上面和巫师们真是不相上下。
　　还有这个：“这里长眠着罗博特•弥尔索普的遗体。他死于1826年9月13日，英年19岁。他的死是由于在为詹姆士•雷伍德或阿德斯里服务时，不小心将这块石头砸到了自己身上。为了纪念他，雷伍德将石板竖在这里作为他的墓碑。”
　　天啊。魔王感到自己有些憔悴。
　　很快他就不这么觉得了——他看到了一样无比熟悉的东西。就在他的右前方，有一块古老残破、长满青苔的石碑。那石碑风化得很厉害，上面那些拉丁字母有些已经模糊了，然而有一个标志仍然深深地印在石头中——
　　那是由一个三角、一个圆、一根竖线组成的图形。
　　死亡圣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