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芳华》幽祭

11、问题

　　陆源的动作迅速，前脚与徐晸几人离开庄子，后脚就有媒人上门提亲。

　　秦妈妈知道媒婆上门，还是给陆源提亲来的，心中高兴归高兴，见程毓面上没半点喜色，一颗心高高悬着。等到程毓一口应下亲事，秦妈妈反而吃了一惊。

　　将媒人送出门，秦妈妈回到屋里时，程毓正在清点她的东西，全然没将媒人上门提亲一事放在心上，连秦妈妈进来也没发现。

　　“小姐真决定嫁给陆大人。”

　　闻言，程毓放下手中的妆匣。

　　“我与陆师兄的亲事是爹爹临终前定下的，岂有反悔的道理。之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不能体谅爹爹的一番苦心。现在我想明白了，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的，我与陆师兄有儿时的情分在，不必担心成亲以后他对我不好。秦妈妈不是一直希望我嫁给陆师兄，现在我答应了，秦妈妈怎么反而生出顾虑来。”

　　“小姐能想通，我高兴还来不及，就担心小姐委屈了自己。”

　　“小姐，陆大人命人送了一只猫过来给您养着玩。”素香提着一只篮子走进来。

　　竹子编织的小篮里窝着一只小猫，猫儿身上盖着一块红色的布，只留小脑袋露在外头。素香揭开盖在小猫身上的红布，但见猫儿浑身雪白，不见一根杂色的毛发。小猫安安静静地蜷缩在竹篮里，半眯着眼。

　　程毓疑惑不解。陆源是知道她不养猫的，怎么还给她送了一只小奶猫过来？

　　程毓一直喜欢小动物，却不肯养。五岁那年，程毓养的一只小猫病死后，幼小的程毓伤心了好久，自此以后再没养过小动物。前世陆源送过她一只小狗，被她拒绝以后，还打趣过她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养死了小猫伤心怕了，不敢再养小动物。程毓记得，因为此事，她恼了陆源好几天。说来也怪，这种细水长流的生活琐碎，程毓没能忘了。

　　“小姐您看，这小猫在看您。”素香这一说，立马牵动了程毓的心神。她本就喜欢小动物，诚如陆源所说，她是害怕将小动物养死了才不愿养，这会儿见到小猫，她早就想抱一抱。因此素香将小猫送到她跟前时，程毓顺势接下。

　　小猫已经断奶，个头仍不大，小小的一只软软的，人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让它丢了性命。程毓轻轻地摸着小猫小小软软的脑袋，指尖在小猫雪白的毛发间穿梭，思绪亦随之成线。

　　“小姐，给小猫取个名字吧。”素香很喜欢陆源送的小猫。小猫常见，没有杂色的小猫难寻，媒人才离开庄子，程毓答应求亲的消息还没送回去，陆源就给程毓送来一只小猫，可见陆源对程毓真上了心。素香陪着程毓长大，又是亲妈妈的女儿，与程毓情分不一般。素香年底出嫁，将有自己的小家，也希望程毓能嫁一个称心如意的丈夫。

　　“小白，以后就这么叫。”得了名字的小白眯着眼窝在篮子里，发出细微的咕噜声。

　　“小白以后给七巧带，能多晒一晒太阳。”程毓没有将七巧留在身边近身伺候的意思，那一日从西山村回来，七巧便回到原来的住处，第二天照常跟着福伯种花。

　　素香得了程毓的吩咐，将小白送到七巧手里。等素香回来说起小白见了在花上翩翩起舞的蝴蝶，登时从篮子里跳出来扑蝶的情景时，程毓一张脸涨得通红。

　　小猫扑蝶，她怎么就忘了那一晚的事。陆源这个流*氓，分明是在调*戏她。程毓的心如同被小猫的爪子挠过一般，痒痒的。

　　程毓突然脸红，素香不明所以，以为程毓是听了小白扑蝶的事乐的，说得更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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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过后，烈日西移，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过了。

　　程毓午睡醒来，记起之前点了一半的银钱，开始重新盘点。数了三遍，也只有一万两千一百二十两银子。这笔银子在寻常百姓家里，足够用几辈子，到程毓手上就不够用了。

　　程岑在世时，不见家中经营生意，银钱上程岑从没短过程毓的。是以，程毓平日里用的都是好东西，价钱不便宜。程岑过世后，留给程毓的银钱不多，大部分是贵重的古玩字画，都是程岑心爱
　　之物，不能卖。程毓母亲留下的嫁妆得养活一大家子人，不能乱动。

　　可程毓刚买下葫芦山西山，准备在西山建一处密室，就不是一万两银子能建成的。山上建房子，本就比山下建房子要难，何况程毓要在崖壁之间挖密室。既要保证密室建得隐蔽牢固，又要确保地方不被人发现，坚固的材料与可靠的工匠缺一不可，那么所耗银钱定会成倍增加，数目看似不小的一万两银子真的不够花。

　　崖壁之间建密室，操作困难，耗时更长，需以年为计数。现在是元和二十九年，距离上一世兵变
　　时间仅五年，何况未来格局已变，兵变会不会提前还两说。程毓要做的是，抓紧时间筹备，即使京城再乱一回，她也有一处避灾的地方。时间，必须争取。

　　于是，两个严重的问题摆在程毓面前，缺钱、缺人。

　　缺钱得挣，缺人要找。可程毓并不是个主意多的人，她要有经营生意的头脑，上一辈子也不至于过得那般凄惨。但不是说生意不能做，与上辈子不同的是，她身边有秦妈妈和福伯在。秦妈妈会酿酒，福伯懂药理，葫芦山南山上种着药草，她可以泡一些药酒卖。程毓记得，前世她死前几年，一些酒楼中的药酒卖得特别好，尤其是一些老字号的药酒，还没到出售的日子，就早早被人买走。

　　用普通谷物酿出酒的时间不长，但是加入药材，使酒中有药效需要时间，能否成功将药酒卖出去挣回银子，还未可知，毕竟药酒的出现是十年之后的事。这样一来，短时间内程毓想靠卖药酒挣钱很难。

　　难不代表没有挣钱的可能，程毓不打算放弃。药酒这条路子一旦走顺了，赚钱不是问题，在此之前，她还得多寻几个其他法子。

　　当天下午，程毓就将她的想法与秦妈妈、福伯说了。听到程毓说缺钱时，秦妈妈欲言又止，待听到程毓说要泡药酒挣钱时，秦妈妈立马说好，也不问药酒酿出来后卖不卖得出，有没有人喝，就开始找福伯商量酿酒的事。

　　“小姐，药酒酿制不难，难得是如何卖出去。外头没有药酒卖，咱们的酒出来了，没人买也挣不回银子。”福伯熟知药理，知道上好的药酒不但能强身健体，驱除一般病痛不成问题。看程毓的样子，怕是只有这个想法，至于酿酒以及出酒后怎样卖酒，全无章成。

　　福伯的话说到程毓的心坎上，她确实担心药酒酿制出来后卖不出去，可她坚信只要有人知道药酒的好处，不愁没销路。

　　“福伯可有合适的人推荐。”

作者有话说

　　程毓：听说作者家明天停电，上不了网。
陆源：存稿上，不担心。
作者：楼上两只，好宽的心。大热天的停电，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