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变成猪》苏意

22、天水透完

　　“怎么是你！”
　　声音的主人一身雪白绸衣拖曳至地面，乌黑的长发像蛇一样垂至腰际，似有几斤重的金制叶冠盘旋于发顶，看上去极为壮观。若不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惊愕表情加上微微突出的大眼睛影响了视觉效果，她应该是个难得的大美人。即使与雪融的样貌不太相似，我也能确定她就是上官复月。

　　“那只猪！”一旁盯了我半天的水蓝衣忽地大叫：“就是害我们中了天水透的贱猪。”
　　不用骂得这么难听吧？？我连忙躲到雪融腿后面去，以防被群殴。
　　月白衣几人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看样子是想将我大御八块了。
　　雪融喝道：“谁敢动她一根猪毛，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要死了，汗毛就汗毛，说什么猪毛。
　　月白衣她们自然不是雪融的对手，只有不甘地用眼神来杀我了。
　　上官复月失魂落魄地飘到雪融跟前，原本精致的面容微微扭曲打结成怨念。
　　“我明明看到那个道士将你弄到了猪的身体里，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回来？？”
　　雪融自然不会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有些痛心地反问上官复月：
　　“你什么都得到了，为何仍容不下我？”
　　上官复月一愣，神情瞬间变得恍惚，着魔似地呢喃：“雪融……我一直在找你，得知你出现在镇上，我便让人去接你了，要不是天下庄的人从中作梗……”
　　雪融冷冷道：“如果不是天下庄的人作梗，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上官复月急急道：“我真是想接你回来……”
　　雪融说：“就算是，你想接的也不过是一只对你没有任何威胁的猪罢了，如果是上官雪融，你还会接我回来吗？”
　　上官复月沉默半晌，一丝倔强的笑容缓缓爬上嘴角：“你说的没错，我不会。上天已经给了你那么多，你又何曾放过我？你不该回月华宫，是你逼得我要对付你，你不该逃走，是你逼得我要杀你。可连那个时候，上天都在帮你，呵呵，真讽刺啊。我读书不如你好，但我知道一句话，既生瑜何生亮！我连瑜都不如，我就是一附属品！除了争取，我没有任何机会。你能体会到吗？你不能！”
　　雪融凄涩地道：“复月，你活得太累了。对你来说，身边任何人都会成为你心里的刺，即使是你所依赖的人。”
　　上官复月扯了扯嘴角，森森地笑，好像在对空气说：“拔光这些刺，心就不会疼了。”
　　月白衣几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上官复月，水蓝衣犹为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晃道：“宫主，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上官复月拨开她的手，像游魂一样，在她们身边转着，低沉的嗓音像来自鬼府的幽冥之音。“是你们告诉我，路上的石子若是让人脚底不舒服，就要将它一脚踢开。这几年来，若不是我百般对你们好，你们还容得了我这个宫主吗？哈，就算现在填了圣池又如何？只要过了今日，我便不用再顾虑你们。”
　　“你好狠毒！”
　　月白衣抽出剑直指上官复月的咽喉，上官复月浑身一颤，如同被鬼附身后又清醒般，怔怔地问：“你疯了？为什么拿剑指着我？”
　　就在这时，雪融突然开口：“我这里有天水透的解药。”
　　“什么？？”
　　三人欣喜若狂，飞扑过来，那阵势似要将雪融浑身扒个精光。
　　雪融一个旋身，绕到她们身后，不悦道：“想我将解药毁了么？”
　　三人立刻定住了身。
　　“雪融少爷，如何才能将解药给我们？”月白衣苦着张脸问。
　　“我是来取天拳诀的。”雪融道。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向上官复月。
　　上官复月咬了咬唇，从胸口处掏出天拳诀的手抄本，恨恨道：“天拳诀根本只有你才能练得了，难怪外公只传给你。拿去吧，它对我来说只是废物！”说着丢向雪融，雪融伸手接住，看也没看收进了袖口之中。他深沉而绝望地看了眼上官复月，将解药塞到了她的手里。
　　我看不到众人的心思，却看到圣池之水死一样的沉寂。
　　雪融抱起我，静静地离开。
　　我以为有人会追出来，因为那里只有一粒解药，如果她们追出来问雪融，怎么样才能拿到第二第三颗，我会觉得这很正常。可她们没有，她们没有出来的原因也许很复杂，也许很简单。
　　那就是——谁都想得到那颗已有的。
　　离开了月华宫后，我们再次赶去天下庄。
　　在路上我问雪融：“只有一颗解药，你猜她们三个人会怎么分？”
　　雪融说：“用心分。”
　　我沉默。
　　二桃杀三士的故事，我从小便听过。

　　天墨得知雪融和头猪不辞而别后，怨念更是翻了倍，墙角的蘑菇都长了几拨。
　　雪融这回的动作倒快，进了天下庄，直接找到蹲墙角的天墨，将天拳诀塞给他，在他目瞪口呆的时候冲进后院，抢了十只人参果便跑了。
　　呃。我只能朝各位摊摊手。

　　太阳落山前，我和雪融终于赶回了千宅。
　　十只人参果摆在盘中，整整齐齐地交到了千颜落的手中。
　　妖精大人在凉榻上翻了个身，掩着嘴打了个呵欠，懒懒地抬起眼皮子说了句：等得我屁股都疼了。
　　我冲过去一口咬在他屁股上。

　　天水透结局篇：
　　月白衣咧开嘴，试图露出最甜美的笑容，却比不笑更令人毛骨悚然。
　　“宫主，将解药给我。”那是饿鬼看到人肉时发出的声音。
　　“宫主，你最疼我对不对？”那双眼睛仿佛要淌出血水来。
　　“宫主，宫主……”
　　那是！那是！啊——！
　　上官复月手里攥着那颗解药失足摔进了圣池，水花四溅，如同无数幽灵在跳跃欢舞，为了迎接新的灵魂。
　　“那是我的！”三人挥着剑跳入圣池中，她们眼里已经没有宫主的存在，有的只是她手里那颗小小的药丸。没有嘶叫，没有哭泣，只有利器划过皮肉、鲜血沸腾的声音。
　　良久，圣池终于静默，水面吞没了一切，只留下最后的涟漪。
　　血红水镜，映亮了整座圣池。
　　碧落泉的最后一丝涟漪也消失了，如镜水面，倒映着千颜落淡笑的容颜与……金色的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