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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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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点,整个城市都开始慢慢安静下来,然而A市的警局中却仍然是灯火通明。
却尘思捧着一杯咖啡走到坐在问询室里的缥缈月身边,伸手递给她,缥缈月有些迟钝的抬头,见到是他才微微笑了一下,接过了咖啡。
却尘思也坐到她身边,轻轻叹了口气。他两人被素还真他们救了以后,便随他们回了警局。缥缈月到底算是人质获救,除了各项检查以外还要配合警方的询问工作。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缥缈月一直不发一言,她一只手握着温热的杯身,一只手紧紧的攥着身上的警服衣角。
却尘思看到了警服上端正的鹤白丁三个字,还有一排熟悉的警号,不禁担心的看着她的侧脸。
“小月……”
“我没事。”
打断了却尘思的话,缥缈月复又沉默,就在却尘思以为她不会再说的时候,她却又说道:“在他安然回来之前,我都不会有事。”
“小月。小鹤他……”
“我相信他。”缥缈月坚定的说着,她抬头望着却尘思的眼睛,“都说祸害遗千年,他那样的惹祸精,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对不对。”
“是。”却尘思温声应着,“好友一定会回来的。”
素还真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心中也不禁有些酸涩,他苦笑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
“是素局。是有小鹤的消息了么?”却尘思一眼看到素还真,立刻起身询问。
“按照计划,他应该已经和裁罚者逃离包围圈了。”素还真的表情毫无破绽,他的眼神坚定,似乎所有都在掌握之中。
“他们的基地在一个别墅里。”缥缈月有些紧张的看着素还真。
“嗯,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的所有行踪,你们不用担心。”素还真犹豫了一下,“小月,你要不先回家去吧,我会派十二去保护你。”
“不用,我想在这里等他。”缥缈月摇了摇头,“我不会耽误你们的行动计划,我只是想,能第一时间见到他。”
素还真无言,他看着缥缈月固执的模样,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那你该去医院等着。”一个略微高亢的声音响起,室内的三人同时转头看向来人。
“前辈……”
“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必要瞒她。”一页书无视素还真颇不赞同的表情,对缥缈月说道:“我知道你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不想错过,就去医院等着吧。”
说完,也不等却月两人反应,就拉着素还真离开了。
“小月……”
“我们,去医院吧……”
“前辈,这样不太好吧。”素还真被一页书拽着往外走。
“不会比你继续安慰下去更不好。”一页书看都不看他,“缥缈月不是个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人,但也不是个坚强到什么都击不垮的人。像你刚才那样继续安慰下去,她迟早要崩溃掉。”
“我……”
“素还真,任何人,在自己最重视的人遇到危险,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都是无法坚强的,你明白么?”
一页书突然停住脚步,眼神复杂。“不要去尝试试探任何人的底线,你试不起。”
“前辈呢?”素还真被他的眼神惑住,不禁喃喃开口。
霎时间的静默,是谁的心思漏泄人前而不自知?
“素还真……我不会让自己有这么一天。”一页书看着他的眼睛,“也不会让你有这么一天。”
前辈……
和敌人同行是种什么感觉。鹤白丁有些自嘲的笑笑,如果能够活着回去,他一定要好好跟素还真吐吐苦水。
因为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同样觉得不好受的还有裁罚者,他时刻戒备着,手中的手枪没有分秒的松懈,蓄势待发。两人再次并肩走在路上,然而心境却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啧啧……你在害怕么?裁罚者。”鹤白丁开口打破沉默,虽然神态自若,然而手指一直在匕首的周围巡弋着。
了然的看了他一眼,裁罚者冷笑一声。
“你们警察,都是这样喜欢装腔作势的么?”
“那你就误会大了。”鹤白丁夸张的表情十分的滑稽,他见裁罚者明显的面色不愉,敛了表情,却仍是痞笑着,“只是我,恰好喜欢装腔作势而已。”
“是啊。”裁罚者收起了手枪,“你还特别的会演。”
见鹤白丁不置可否,他又说道:“现在想来,你实在是大胆。从头到尾,你似乎从未过刻意去避嫌,或者避免我的怀疑。所作所为,全是漏洞,是你不怕死,还是你根本就是来找死的?”
“我虽然知道自己武力值很高。但是并不是个笨蛋。你小时候武侠小说看的多了吧,我还是建议你有时间多看些有意义的书,比如,《三国志》、《孙子兵法》什么的。”鹤白丁看似答非所问的回着他的话,然而字里行间都是咄咄逼人。
“你在挑衅我?”裁罚者皱了皱眉,“现在我才算是看清你,真是个喜欢作死的人啊。”
“哪里哪里,不会比你更作死。”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站立在一个巨大的地下室门口。漫长的地下通道已经快要磨去两人所有的耐性,直到这一刻,快要爆发的两人再次冷静。
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格外的使人难受。
“接下来,由你带路了。”裁罚者颇绅士的抬手,示意鹤白丁走前。
并不担心他会从后偷袭,相反,如果有什么危险,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保护自己。因为只要踏出这一步,唯有他,能够安全带他走向终点。
“小心些,这里可是会吃人的。”
“彼此彼此。”
“梵天、梵天,天泣已就位!”
“梵天、梵天,孤问已就位!”
“梵天、梵天……”
听到所有就位报告,一页书看了下手表的时间。“原地待命,目标出现即刻行动。”
“是!”
黑暗的环境内,鹤白丁举着手电筒走在头前十分的小心,进入地下室已经快有十多分钟了,然而通道从始自终都是一模一样的,仿佛一只走在同一条道路上,同样宽度的通道,连墙壁上都是同样的花纹。
完全没有任何的瑕疵,除了,每过四十公分就会出现一次的白线。
“为何会一直是直线。这个地下密室到底有多大?”裁罚者忍不住开口。
鹤白丁轻笑一声,“直线?我们都已经拐了三个弯了。”话音刚落,通道的一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鹤白丁举着灯扫了一下,果然是和这边通道一模一样。
“这里要变道了么?”
鹤白丁回头看他一眼,笑容更深,“你要是往那边去了,你就真的走不出去了。”他仍选择直行。“这里,本来就是个迷宫。”
仿佛置身一个古墓之中,前方是不知名的目的地,虽然不会有什么鬼怪,但未知的感觉仍然让人有些心里发毛。
“真搞不懂,创罪者没事挖什么地下室,还搞这么复杂。他以前是不是盗墓出身的啊?”鹤白丁又忍不住开始吐槽。“还是说他偷偷进过始帝陵?”
“这个时候说笑话,你很有把握。”裁罚者冷言回道。
“啧啧……”鹤白丁仔细的盯着地面,“我记得你挺喜欢跟我开玩笑的。虽然之前我并不想跟你开玩笑。”
裁罚者不答话,周围又再次安静下来,两个人的脚步声变得格外清晰。
当数到第八十一根白线的时候,鹤白丁敲打了下墙上第九个格子,不一会儿,整个墙体都发出一种机括的声响。
震动中,原本毫无缝隙的通道中,一面石墙缓缓打开来。内中,一个空间不大的密室显露在两人面前。
而密室正中,一个存放于玻璃展柜里的鎏金盒子里,有数枚蓝绿色的晶体发着幽幽光芒。
几乎是一瞬间,鹤白丁和裁罚者两人同时动作,分别出手攻向对方!
极近的距离,鹤白丁的拳风扫到裁罚者的面门之时,裁罚者已经抬腿踢到他的腰部,分秒只差,鹤白丁被一脚踢到墙上,猛烈的撞击让他整个背部都有些闷痛。
然而身体的反应比思绪更快,几乎在同一时间,他迅速的矮身,恰好躲过了裁罚者随即而来的一记拳头。
一拳头正中墙壁,顾不得手上的疼痛,裁罚者提膝猛攻,还来不及闪避的鹤白丁结结实实的被连攻了腹部数下。
一口血溢出,鹤白丁立刻还击。裁罚者的膝盖再次顶上来之时,他一把抓住他撑在他右侧的手臂,脚下一动,将他及地的单腿直接踢倒,瞬间的失衡让裁罚者倒落在地,鹤白丁立刻抬腿踢下,却仍是踏空。
裁罚者就地滚了数下,翻身而起,冷眼盯着已经受伤的鹤白丁。
“放弃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又咳了几口血,鹤白丁冷笑了一声,“不错,好久没这么打过架了。真是痛快……”
话音未落,他身形先动,不再是简单的格斗术,拳风刚烈,而身形却飘逸如风,裁罚者一愣,心下微沉。
竟然是个练家子!还是个打形意拳的练家子!
裁罚者避开他迎面的数次攻击,然而待他回过神来,却发现鹤白丁的意图竟是他的背后,来不及转身,鹤白丁的手肘已经猛击到他的背部,同时脚下一带,裁罚者再次身形不稳的撞到了展柜之上,玻璃展柜霎时间被打破,露出了内中晶莹的罪念晶元。
“呀!”猛喝一声,裁罚者一手撑着展柜,旋身一转,长腿横扫。鹤白丁抬手一挡,顺势抓住他的脚踝,手中巧劲暗转,带动他整个人吃痛的往下滑去。
鹤白丁心中明白,比散打他不是裁罚者的高手,但是内家拳法,裁罚者却是一窍不通。趁着裁罚者还来不及调整应对方法,他迅疾猛攻欲将其制服。
然而就在裁罚者连续失利之时,鹤白丁忽然浑身一震,按住裁罚者的手臂也突然无力,他颤抖着倒在了裁罚者的身上,呼吸开始急促。
“哈哈哈哈……”
大笑着翻身将鹤白丁压在身下,裁罚者猛然的咳嗽了几声,他吐出嘴中的血液唾沫,冷笑着看着身下表情痛苦的鹤白丁。
“我早知道你拳脚功夫不错,可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你还是个内家拳高手啊。”他伸手掐住鹤白丁的脖子,本就有些呼吸困难的鹤白丁越发的难受了,他被迫张开嘴,勉力呼吸着。
“是不是很不甘心?明明,就差一点把我抓住了?”裁罚者也重重的喘着气,“你们警察,不是总讲究情报么?怎么这一次这么大意?”
他俯下身,在鹤白丁的耳边说道:“罪念晶元,可是会引发罪念毒瘾的,这一点,你不知道吧?”
鹤白丁睁大了眼看着一脸冷酷的裁罚者,缺氧导致他的肺部仿佛要炸开一般的难受,他全身被他压制着,身体内毒瘾发作的如万蚁噬骨般的疼痛令他更加难以忍受。
这就是濒临死亡的感觉么,鹤白丁已经听不到裁罚者在说着什么,耳边除了嗡嗡的耳鸣般的声响再无其他,眼前的视野渐渐模糊,只有一股幽蓝在面前晃动着,并且慢慢消失。
“我曾经相信过你的。”裁罚者看着瞳孔渐渐涣散开去的鹤白丁,忽然开口道,冷肃的声线里,带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我曾经,那么的相信你……”
手下的力气慢慢加大,仿佛要捏碎那脆弱的颈脖。
“你,背叛了我的信任!所以……来陪我吧,只有地狱,才是我们该存在的地方。”
看着鹤白丁的呼吸渐渐微弱下去,他笑声凄厉,“哈哈哈哈哈……”
如果,你不是警察,我们是不是可以做兄弟?
裁罚者看着他,忽然想知道这个答案,他松了松手指,俯下身去凑到他耳边,似要听他的回答。
“砰!”
一声枪声响起,裁罚者瞪大了双眼看着身下的人,仍然是无力的睁着双眼看着自己,连瞳孔都不再聚焦,然而右手上的手枪却低着他的腹部,枪身还带着一丝余温。
瞬间的静默,半刻后,密室内回荡起裁罚者的大笑声。
“哈哈哈……你果然……我没有看错过你……”伤口肆意的流淌着鲜血,连口腔内都开始溢出血,裁罚者伸手再次掐紧了鹤白丁的脖子。
“死吧,死吧,一起……落地狱吧!”
“砰!”
又一声的枪响,迷蒙中的鹤白丁只感觉颈脖间的桎梏松开,身上的重量消失,有一个臂膀将自己扶起。
是,有人来了么?是谁……
来不及看清,鹤白丁终于脱力的陷入黑暗之中。
特大贩毒组织罪域被警方消灭,一时间各大媒体记者都开始关注。
A市人民医院里也是被各路的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素还真派了许多警员应付,自己与其他人紧张的守在急救室门口。
自鹤白丁被送进急救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病危通知书已经下了第五次,连心脏起搏器都已经动用了,已经,到了与死神抢人的地步。
缥缈月见到鹤白丁的那一刻终于昏厥过去,然而再醒来,她便又执意守在了急救室门口,怎么劝也不肯挪动半步。
信佛的却尘思闭着眼在心中暗暗诵读着佛经,手中不停的转动着念珠,为他祈福。因为要安排后续事宜的一页书在送鹤白丁到医院后便离开了,十多个小时过去,他再次回到此地,脸上也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担忧。
当他察觉到不对劲而进入到地下室之时,看到的那一幕至今都让他胆战心惊。不是未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是只要想到鹤白丁的父亲,他便再也无法接受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再遭遇同样的经历。
那一枪,他开的果决,正中裁罚者的心脏,然而近距离的自动步枪射击导致枪头贯穿了他整个身体,甚至对被压在他身下的鹤白丁也造成了擦伤。
将奄奄一息的他抱起的时候,一页书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他抱起他父亲时的情形。
不会让事情再次发生,绝不会让鹤白丁死在这场战役里。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从随身携带的医药包里掏出一支强心针,毫不犹豫的给他注射了进去。
急救室的门被推开,素续缘浑身是血的从门口出来。连续十多个小时的手术让他即使隔着口罩也能看到他的疲惫。
但是看到他舒展的眉关,素还真和一页书都不禁松了口气。
“手术,成功了。”
缥缈月有些怔愣的看着他,半晌后,才掩面低声啜泣起来。
太好了……却尘思将缥缈月轻轻拥在怀里,拍着她的肩安慰。
电视里铺天盖地的报道都在宣传着警方的功绩。
缥缈月偏头看着睡梦中仍然有些不太安稳的鹤白丁,起身将电视机关掉。病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静谧的房间里,只有他不规律的轻浅呼吸和她细微的脚步声。
再次坐到他的身边,缥缈月替他掖好了被子,拿起手巾为他擦拭着额上细密的汗珠。
已经三个多月过去,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概,然而更严重的是他的毒瘾,却是一天天严重起来。
罪念不同于其他毒品,停止注射后对身体的伤害虽然不大,然而其带来的痛苦足以让人无法忍受从而造成自残甚至自尽等行为。
普通的戒毒药品对他几乎没有什么作用,抑制的时间从两三个小时慢慢消减到几十分钟,一旦发作,他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不堪痛苦的备受折磨。
缥缈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鹤白丁,他痛苦的蜷缩着身子,低声的嘶吼着,甚至开始自残。
隔着一扇门,缥缈月都能听到他被三四个人压制着痛苦的挣扎声音。
心都要碎开来,缥缈月不敢在他清醒的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她知道,他害怕她见到那样的他,所以,她就顺从的不出现。
即使彼此都心知肚明着,然而只要这层纸未曾被捅破,就仍能自我欺骗着。
他在毒瘾发作的痛苦和精疲力尽的昏睡中反复挣扎,自从戒毒的药品对他的作用越来越失效后,素续缘便停止了对于他的用药。他被牢牢的绑在了病床上,手脚都被铐住,再动弹不得。
他的眼睑开始剧烈的抖动,嘴角也开始抽搐,缥缈月一惊,知道他毒瘾又要发作,她下意识的按住他的身子,然而还不待他醒来,另一双手已经袭上她的肩膀。
“快出去,他要醒来了。”不知何时进来的却尘思一把将缥缈月推出门外。
“却尘思……”缥缈月的声音中带着哽咽,然而即使眼睛已经红的快要赶上兔眼了,却仍然强忍着没有流下泪来。
“如果他看到你,崩溃的就是他。”却尘思亦是难受的看着她,“你是他最后的坚持了,你明白么,小月。”
“我……不……”情绪开始失控,缥缈月无力的撑住门框,她眼睁睁的看着房门在面前阖上,听着房内又再次响起嘶哑的吼声,心仿佛被攥紧了一般,呼吸都开始变得艰难。
“小鹤……鹤白丁……”她无力的瘫坐在房门前,开始失声呜咽。
这无尽的苦难何时才能停止?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重回平静的生活,如果可以,她宁愿此刻备受折磨的是自己,至少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他怀中发泄,可自己却不能在他痛苦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仿佛是上天的玩笑,他和她,总是被各种原因隔开着,与幸福,一步之遥。
实验室里的素续缘与众多的医学教授汇聚在一起,罪念晶元的研究已经持续了四个多月,然而却并没有太大的进展。
他深深的明白,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鹤白丁迟早会因为体力不支或者精神崩溃而导致生命危险。
唯一庆幸的是,鹤白丁的身体素质和心里素质都超乎常人的坚韧,在如今只有安定能够让他安静下来的情况下,仍能这样支撑下去。
一开始,他们是反对使用安定的。安定使用会带来的后果所有人都十分的清楚,对于鹤白丁这样的职业和身体要求,安定是万不得已不能动用的药物。
然而终是在缥缈月的强烈要求下开始使用。
整整三个多月的折磨,她再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在痛苦中挣扎,只要能让他多睡一会儿,哪怕只是一会儿,都好。
其实,众人更担心的并非是鹤白丁,而是缥缈月。
目睹了这一切的缥缈月,该要怎样支撑下去。她还能撑多久,谁也不清楚。
“反向解析虽然是个方法,但谁也没有办法保证能够得到抑制甚至是治愈罪念的药剂,这是个很冒险的想法。”
看着前辈们讨论着自己的提案,素续缘收敛了思绪,“根据以往制造罪念抗体的经验,我觉得这个想法虽然冒险,但是也许是目前最快速有效的方法。现在,我们的英雄正备受折磨,我想我们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讨论上面,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该去尝试不是么?”
“可续缘,病人并不是你的试验品。”
“我知道,但所有的新药剂,使用的第一人都是试验,虽然这么说不负责任,但这个时候,我们也只能赌一把不是么?”
必须在他们任何一人崩溃之前,找到方法,否则,所有的努力都毫无意义。
看着服用了安定的鹤白丁陷入沉眠,缥缈月抱着保温桶来到了病床前,几个月的时间,原本丰腴俊朗的鹤白丁已经瘦的快要变了个人,苍白的脸色,连眼眶也深陷下去,鼻梁仍然高挺,嘴唇亦是苍白的毫无血色。
他已经轻的连缥缈月都能轻易的抱起,每每替他擦洗身子,更换衣物的时候她就在想,值得么?他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么?
他不会回答,她也明白他的回答。
小心的将保温桶内的鸡汤倒出来,缥缈月将病床摇起来,睡梦中的鹤白丁也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头,并未醒来。
他皱眉的模样还是如以往一般,被打扰了睡梦的不安与不快,像个孩子。
微弯了嘴角,她端着汤碗,坐在了他床边,小心翼翼的用勺子舀了汤送到他的嘴边。汤勺边轻易的撬开他的唇,汤汁缓缓的送入他嘴中,她耐心的等待着他下意识的吞咽,再继续喂他第二勺。
每次的喂食可能会持续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不等。然而每次她都能耐着性子,温柔的动作着,一丝不苟。
相识十数年,她仿佛将所有的温柔一次倾付。但如果可以,她宁愿他能够像以往一样,笑闹着和自己玩笑,甚至是打闹。
“快点好起来好不好。”缥缈月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声,轻声的呢喃着。“就算是为了我,你不是答应娶我么?你还答应了我一个孩子,一个长得像你的孩子。”
眼泪止不住的流下,缥缈月伸手握住了他被扣在床边的手,十指交握。
直到素续缘满心忐忑的给鹤白丁注射了新研制的戒毒药剂后,众人就开始提醒吊胆的等待着结果。
如果再次失效,那么鹤白丁很可能只能永远如此煎熬着活下去。
然而,上天终是让人相信了,好人是有好报的。
当鹤白丁情况稳定的度过了半个月后,素续缘终于宣布药剂成功。新型药剂可以解除罪念带来的身体上的痛苦。
而此时,已经据对罪域最后的行动,已经过去了整整的一年。
自从鹤白丁的毒瘾被慢慢控制,他的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也渐渐转好。不过短短两个月过去,身形也已经恢复到从前七八分的模样。
缥缈月的父母感叹到底是年轻人,又是身体底子好的,好好调养总归还能恢复快些。她倒是极感激一直以来素还真他们的帮忙。
如果不是众人不懈的努力和打气,她和他,都不可能撑到现在。
拉开房间的窗帘,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内,连病床上的鹤白丁也沐浴在温煦的阳光下。
微笑着坐在床边,她一手撑着头,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她突然兴致勃发的蹦出了一个鬼点子。
从包包里掏出口红,她打开盖子,将粉嫩的口红旋转出来,往鹤白丁的脸上伸去。
却在即将触到他脸的时候被一把抓住。
睁开眼睛,鹤白丁看着面前一脸恶作剧被抓包后微红着脸的缥缈月,忽然就觉得似乎过了好多好多年一样。
“你在干什么。”手上丝毫不松,他沙哑着声音问。
“给你涂口红啊。”缥缈月不示弱的看着他,“我爸妈等会要来看你了,总不能让他们看到你这副病怏怏的样子吧。”
略皱了皱眉,鹤白丁一伸手将缥缈月拽到面前。
“干什么?”
“哪要这么麻烦,这样不更快。”话一说完,鹤白丁笑着将她的头按向自己,霸道的吻上了她的唇。
缥缈月撑在他肩头的手慢慢的软了下去,最后环上他的肩。
“不要再离开我了。”
“你以后不踹我就答应你……”
“我什么时候踹你了。”
“你什么时候没踹我。”
“……好吧,你以后听话我就不踹你……”
“……”
阳光洒满了整个房间,亦洒满了他们心间。
从此以后,再无分离,再无阴霾。
只有,属于两人间未完的诺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