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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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悬崖。
“为什么要来这儿？”吴邪八杆子摸不着头脑。
陵越面色沉静，倒有空看了吴邪一眼，故意带了点揶揄的笑意说：“莫非一直叫着嚷着下山的，不是少侠你？”
吴邪十分受不得少侠这个词，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说话了，也就压下心中的疑问。
我是说要下山啊，但是你怎么知道要走这条路？真是巧了，和我莫名而来的强烈执念指的是同一方向。
芙渠倒是没想那么多，左右都是要下山的，选哪条路不都是下？她已经很久没有下山了，这次趁着公差，想着要好好见一见世面。
“师兄，纵横八荒，都是什么样子？”芙渠有些兴奋。
陵越道：“自然是各有各的好。”
吴邪见陵越含糊说着，知道他自己也不是去过很多地方的人，每次也就那么几个点之间跑来跑去，途中也满脑子都是任务，无心欣赏美景。自己走遍山川大海，见过赏过的可比他们多多了，得给这两个天真的补补(删掉)脑子(/删掉)知识。“天下八纮，山河沙海，奇观多之难细数，见了才能知道这青穹之下，还有比人类更神奇更震撼的东西存在。”
芙渠听了吴邪的话心中发痒，她知道吴邪走的地方多，有很多见历，说的大抵都是靠谱的。“那你去过最神奇的地方是哪？”
“哪里都很神奇，有自然的鬼斧神工，也有人为的传世之作，我去的地方太多了，有时候也会想，自己经历的会不会是一场黄粱梦。”
芙渠一笑：“那你此时站在我天墉城上，难不成也是做梦咯？”
吴邪有些发抖：“我觉得做梦没这么真实，这么贸然下去，摔下来会死人的吧！ ”
趁着他们聊天的功夫，陵越已经把下面望地差不多摸清楚了，和梦中一模一样。初找到这里时，他心中也惊了一惊，毕竟是做梦梦到的场景，他先时是不敢托大直接去找的，怕只是自己虚构的场景，没想到阿翔见他们一有下山的倾向，叼了陵越的领子一下，一路腾飞到了这儿。陵越便无比忧郁地想起，好像屠苏不见的头几天开始阿翔就一直揪着人要飞，只是他以为这蠢鸟想吃肉，便未理它。
唉，造化弄人，幸好自己最终还是找到了这儿。
……对啊，为什么自己最终还能找到这儿呢？
陵越深沉地低着头望向崖底，摸了摸下巴。
“我去过长白，也去过沙漠……”吴邪还在对芙渠手舞足蹈做手势，芙渠活像是一个从未出过闺门的小姐，眼睛里冒着向往非凡的光。
陵越：“……”不行，得换话题，不然我这小师妹兼天墉城长老就保不住了。
“下去。”他言简意赅地说到。
吴邪：“我来这里之前就在一个沙漠里准备参加考古活……咳咳咳咳咳！”他说到一半被陵越吓得一口口水没咽好，呛到了气管里。
芙渠看他那么狼狈，对他刚才讲的过蛇沼什么的英勇故事产生了深深怀疑。
吴邪说：“不是我不想下去，你看，这一点措施都没有啊，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下去，太不安全了。”
一把飞剑漂浮在吴邪身前。
“……”吴邪顿了顿说，“你们的意思……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陵越已经率先踩上另一把飞剑，腾在半空，从上至下默默盯着他。
吴邪苦笑：“不行不行，你让我做一下心理建设，长这么大还没长过翅膀，你一下子让我飞真不是我胆小。”
芙渠也踏上了飞剑。
吴邪：“……我不能输给一个小姑娘！”
在吴邪跳上飞剑前，他虽然说着怕，心里却并没有那么紧张，吴邪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大丈夫有的他都有，外表虽然像个书生，却已经走过许多路，心性十分坚强。
他紧随芙渠之后跳上飞剑，本来想站稳了摆个英姿飒爽的姿势，不曾想一上去时晃得十分厉害，陵越忙运风托住吴邪才不至于摔下去。
吴邪：“……”他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吴邪自己本身不会术法，全靠着陵越分神给他拖在剑上，陵越等吴邪学着他们的步法站稳了，使着他随自己一起下悬崖。
陵越越往下越小心，生怕一个不深出了什么意外，他记得梦里屠苏就是不慎坑在这里。
陵越小心，没想到吴邪也心悸地慌，越靠近百里屠苏消失的地方，心跳就莫名加快。
快到漩涡出现的点了。
“停！”吴邪捂着胸口，突然大喊。
陵越差点劲没使好，把他掀翻到地上。
吴邪踏着剑大幅度地左摇右晃几下才险险稳住，他看着下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的空气，不知为何惊惧万分。
“怎么？”陵越看他。
“不能再往下了！”吴邪口气十分强硬，这时候吴小三爷的气势就显露出来了，陵越见他确实在正经说话，不要往下也不做声了。
阿翔和他们一起飞来，它盘旋在吴邪身侧，扇着翅膀不叫唤。
三个人就这么僵持在半空中。
“……咦，师兄，你身边在闪的，是什么？”芙渠惊奇地叫了一声。
陵越往自己周身一看，皱起眉头。
他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光，从他这里蔓延到吴邪和芙渠附近。这光很淡，像尘像埃。
忽而响起了一阵歌声。
那歌声像是响于耳畔，又渺渺不知源头。
依稀听得什么“君在山兮，采其沙棠……”
陵越叱道：“屏气！”他生怕是吸入了这些光尘而产生了幻听。
三人屏息凝神，死死盯着周围，都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然而歌声不会随着他们屏气而消失，陵越三人只觉得声音越来越清晰，渐渐的，似乎瞧见了点人影。
不，不是似乎——真的有人影出现了！
那是两个男人的模样。
二人一会儿在抚琴弄剑，一会儿相伴飞身上雪山，又有一会儿，一个男人坐在地上，笑看着另一人为他摘果子。
陵越道：“昆仑山上有一种开黄花结红果的树，其果无核，味道如李，名曰沙棠……”
那两人对于三人来说都是陌生模样，三人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好什么站着都不做随机应变。
接下来画风陡然一变，不知出了什么事，二人大吵起来，气的狠了，扬起衣裳，以剑割袍。
芙渠这个姑娘家深深沉浸在剧情里，不停地抹眼泪。
二人割袍断义之后，其中一人愤然离开，凭空劈开一个空间，钻进去再也没回来。
山中无岁月，长长久久的分离，换来的是白雪覆眉头。二人思念对方，却拉不下面子，时光老去，终于有一人先行认输，又劈开了时空要去找人。
然而时间已经老去。
再相见时，已是一碑相隔。
那天剩下的人什么都没做，只是坐着，干喝酒。
芙渠受不了这么虐的剧情，哭得不要不要的，她说：“唉，真希望他们在一起啊，面子这种东西，难不成比幸福重要？”
她感慨地盯着慢慢散去的画面：“师兄，你说那个人后悔了吗？”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