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上的青春》泣血而歌

9、九月 白露 晶莹透澈

　　“难忘的九月，一只蝴蝶在飞舞，翩然起舞你左走，落在我手上。”
　　九月，诗情画意的一个月。浪子遥望故乡的天堂会闪着泪光；徘徊者望着家的方向会万千感慨。
　　所有的花在九月尽情绽放，所有的梦想在九月热烈涌动。
　　林华、刘一凡、文小春、武正正要开学了。
　　林华忘怀不了的是徐梦静，他依然觉得他亏欠徐梦静太多，他期望破镜重圆。
　　刘一凡依然恨着给他无限伤痛的那家人，他期望上天做一次正确的惩罚，惩罚那些乌龟王八蛋们。
　　文小春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自己的弟弟，她怕弟弟在做出那些卑鄙、龌龊的举动来，那样父母会心痛不已。
　　武正正心里当然最割舍不下的是自己的妈妈，他想请假在家照顾妈妈，可是妈妈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为了不让妈妈生气，他只得同意了妈妈的要求。武正正带着泪光离开了家。
　　徐梦静这个暑期一直在工作着。
　　余思远呢？
　　他又闯祸了，他在上海没有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又回来了属于他的小城市。在小城市里学习理发。
　　他被打了，因为他得罪了一个东北人。
　　这天他和那个东北人在理发店里工作，东北人让他干这干那，刚开始他还挺配合，可是一会儿他就烦了，对着东北人大喊道：“丫的你有病啊，你自己没有长手还是没有长脚，老在让我干这干那，你觉得很好意思吗？”
　　东北人被余思远的态度惹恼了，瞪着余思远的眼睛说道：“你有病是吧，你不会和气说话吗？”
　　余思远依然固执的说：“不会。”
　　咔一拳打到余思远的脸上，余思远后退了几步。那一瞬间余思远觉得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一会儿，余思远思维清醒了，他觉得鼻子里有东西在往外流，用手一摸，吓得差点晕了过去，鼻子里冒的是血。
　　他的头晕乎乎的，眼角和鼻骨都生疼。眼角处青肿。
　　店里的其他人员赶紧把他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医院对其进行了检查，检查结果是：鼻骨骨折。
　　余思远脑袋瓜一转，他要寻求法律的帮助，通过法律既可以帮自己拾取丢失的的面子和尊严，还可以捞取一笔赔偿费用。他的一个想法就是不论什么事情都要把利益争取到最大化。
　　他一边住院接受治疗，一边咨询、查阅法律对这种事件的处理条例。
　　派出所受理了他的诉求，不过派出所给的意见是协商解决。
　　余思远压根就没想到，东北人早就请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吃饭了，而且给送了购物卡，派出所已经把重心倾到东北人这边。余思远还在马不停地鉴定自己的伤情，咨询法律人士，要把自己的利益扩展到最大化，本来连住院、鉴伤花了不到四千块钱，他硬要把赔偿金额扩大到五万，有点让人瞠目结舌。余思远心想赔偿的越多面子挽回的就越多。他是忘记了法律的公平公正性，而是想利用法律为自己发一笔财。自认为想法很睿智，其实是很幼稚，只不过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派出所这边呢，虽然对东北人偏袒有加但是不能过于袒护，露出破绽就不好了，经过仔细的衡量、讨论，派出所把钱压到五千。
　　“五千？！”。
　　余思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再次晕了过去，五千跟五万可整整相差了十倍啊！余思远的利益最大化法则就要付诸东流了，他掩面叹气，聪明的他也曾想请派出所人员大吃大喝一顿，可是自己哪有人民币呢？刚刚学徒，又不好向父母要钱，父母都是底层人民，哪有那么的闲钱帮他做这些丢人现眼的事情。再说告诉了父母，父母肯定伤心，干脆就自己去处理，不经动父母，不让父母再为自己操劳。
　　余思远想到借钱，但是借钱还得还。权衡了之后，余思远什么都不做了，顺其自然，赔不到五万，五千也算完。虽然整整少十倍，但是至少打他的那个人没逃跑不是吗？他心里安慰着自己。
　　赔偿的日子到了——五千。接过钱的那一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余思远接过钱，没有太多的笑容，他又在用自我安慰的方法慰藉自己。他想：东北人没跑掉就万幸了，即使要到这些钱也已经不错了，毕竟自己花的加上误工费不过才三千多。有所盈余就不错了，人太贪了也没好结果。贪得无厌的人没有什么好下场。
　　余思远的自我安慰让他没至于太难过，他也暗暗告诉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主要的是工作，干好工作，把房子的首付交上。让爸爸妈妈少操一些心，自己已不是那个小孩子，理应懂事了。
　　靠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忍耐着肮脏世界中那些肮脏的人和事。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只有忍耐，忍耐是一种力量。
　　武正正的妈妈在这个九月与世长辞，妈妈临走的那一刻，笑着仔细的看看武正正高中和大学时期所得到的荣誉，看看武正正儿时和现在的照片，笑着闭上了眼眸。
　　武正正的爸爸哭的像个孩子，他永远的失去了心爱着的妻子，世上再没有如妻子般明朗的女人。
　　妈妈即将离世的时候，对武正正的爸爸说：“不要让正正回来了，等我离开的时候在对正正说，不要耽误正正的学业。”
　　爸爸晶莹的泪水洒在武妈妈的衣服上，他搂着妻子的脖颈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你就放好心吧。”
　　妈妈离世的第三天，入土了。爸爸告诉武正正说：“正正，你妈妈想你了，回来看看吧。”
　　武正正没有丝毫的懈怠，向辅导员说明了情况后买上通往家的车票。匆匆的赶了回来，回来的时候，看到家里空空的，他的惊悚一下子涌上心头。
　　爸爸站在屋子的一角只管吸着烟，什么话都没没有说。
　　武正正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般的，大声的问爸爸：“妈妈呢，妈妈呢？!”
　　爸爸还是沉默不语。
　　武正正哭了，他的哭声歇斯底里，让人心痛。
　　爸爸按捺不住，哽咽着和正正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了爸爸的叙述，武正正的哭声更加热烈。
　　爸爸带领着武正正到妈妈的墓地，坟墓伫立在一片车菊花丛中，有蝴蝶在翩翩起舞，未知名的鸟儿在轻轻的歌唱着，妈妈她并不孤独。
　　武正正跪在妈妈的坟墓前，爸爸去了一旁的石榴树下继续抽烟。
　　武正正把泪一抹一抹的擦掉。因为妈妈不喜欢流泪时候的正正，妈妈要看到的是一个坚强勇敢的正正，武正正拭去眼泪，静静的和妈妈诉说着。
　　妈妈，儿子回来看你了，妈妈，你去了另一个花团锦簇的世界，我不知道在那里的你会不会感到孤独或是疼痛；妈妈，我会谨记你的话，做一个你期望的那种坚强大度的人，我和爸爸会好好的生活。我也会督促爸爸戒烟，妈妈你就放心吧，当你想我和爸爸的时候，你就在星群闪烁的夜里眨眨眼，我知道你永远都是星群中最耀眼的那颗。妈妈，你要记得时刻想起我和爸爸呀，我们也会想你的，妈妈，你说男子汉不该有太多没有意义的泪水，我记住了，妈妈。你要照顾好自己。”
　　说完后，武正正在妈妈的坟前磕了十二个响头。
　　林华、余思远、刘一凡、文小春、徐梦静也陆续知道了武正正妈妈离世的消息。
　　五个人约定好一起回家看望武正正。
　　由于是临时回家，坐票已经售罄，只能选择站票，站十几个小时回家，只为与朋友热烈相拥。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杯酒，一生情。”刘一凡在自己的□□签名上写下了《朋友》中的几句歌词。
　　余思远的脸颊处还没有完全消肿，简简单单拿着一点儿水果就坐上了返程的车。
　　文小春还有一个小组作业没做完，说好和小组一起完成的，她都没有和小组解释原因，向导员打了声招呼后，直接往回赶。
　　徐梦静脱掉了她那些花枝招展的衣服，穿上一身黑色运动服，扎起马尾，为武正正买了一些食品。
　　没有更多的原因驱使，只因为他们是朋友，是一生一世，风雨同舟的好朋友。
　　到了武正正的家，他们几个都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递给武正正一个坚强的眼神，或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再多的语言都不及一个拥抱来的真切，来的实在。
　　林华和刘一凡提出去武正正妈妈的坟墓看看。
　　武正正没有拒绝。
　　去往坟墓的途中，文小春的眼泪几度涌出眼眶。她连忙擦拭，她不能让武正正看到她流泪的脸庞。她们要给武正正的是一颗勇敢的心和微笑着走下去的力量。
　　到了妈妈的坟墓，六个人手挽着手给妈妈鞠了三躬。
　　武正正对着妈妈说：
　　“妈，我和兄弟姐妹们来看你了。”
　　接着林华开口了，其余几个人默默的看着妈妈的墓碑。
　　“阿姨，没想到您这么快就离开了，您是一个有思想的人，希望您在天国过的幸福，过的喜悦。我们从没有分离过，您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您那温暖的笑容还是会响起在我们的耳畔，充盈在我们的心田。希望您在另一个空间里幸福。”
　　说完把一朵康乃馨放在墓碑前。
　　接着刘一凡开口了：
　　“阿姨，那次和您一起就餐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您那烂漫的笑声，谆谆告诫萦绕在耳畔。您离开了，却也一直存在在我们心里，我们想念您，我们爱您，祝您在天国开心快乐。”
　　说完把手中的黄菊花插到墓碑前。
　　接着是余思远：
　　“阿姨，我来看您了，我是思远，名字里有追梦的意思。阿姨，您是一个热心的人，您不怪我的放浪和失败。我是一个不羁的孩子，做了很多错误的决定和事情，我知道那都是一些不可救赎的错误，等到生命荒芜的时候，也会是我的一些财富吧，阿姨希望您在天国照耀着我们这群孩子们，您会是幸福的，我们在这里祝福您。”
　　说完三鞠躬.
　　接着是徐梦静：
　　“阿姨，我们来看您来了，阿姨，我嘴笨，没有他们会说。可是阿姨，我们一定都会努力的，我们会和武正正一直做最好的朋友，当他有困难的时候，我们定会友好的帮助他，给予他温暖。您就放心吧，不要对正正有太多的牵挂和不放心，希望您在天国过的幸福开心。”
　　说完三鞠躬。
　　最后是文小春，她还是没能忍住那不争气的泪水。
　　“阿姨，我们来看你了，阿姨，你原谅我的懦弱，我知道您不喜欢流泪时的我们，可是此刻我再也忍不住，我恳请您能原谅，阿姨。上次我们一起吃饭的情形历历在目，没想到今天我们阴阳两隔，我知道，您是一个有思想有内涵的好人，我们会好好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我们会和正正一起拼搏下去。正正他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您不必有太多的忧心，我们会把心连在一起，任何时候都不分开，谢谢您，希望您过的开心幸福。”
　　最后几个人又手拉着手，向妈妈鞠躬致意。
　　走在路上，六个人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那些年我们苦痛于一个人的孤寂迷乱中，没有前进的方向，没有一双可以承载我们泪水的肩膀。我们彷徨着、纷乱着，可是我们身边总有几个赶都赶不走的人陪伴在我们身边，像狗皮膏药般。他们也许给不了我们太多的力量，却总是能给我们一些莫名的感动与缤纷的故事。
　　那些人在我们生命中扮演着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角色，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称呼——朋友。感谢朋友们为我们默默所做的一切，感谢他们对自己的牺牲，对我们的慷慨。